紫苑一回头,就对上了紫荆探究的眼神,她的脸更红了。
紫荆的眼神在她和崔合之间游移,迷惑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她捂嘴偷笑,目光中充满了揶揄。
紫苑仿佛被人刺探了什么秘密,忙转身跑开了,崔合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终究怕唐突佳人,还是只能静静看着她往别处跑开了。
陈令月走在前头,可没注意到这些事情。崔承东其实听见了崔合的只言片语,不过,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特意去问。
崔合若是真的喜欢紫苑,总会找他正式提出来的。现在,就先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陈令月到了溪边,看到清澈见底的小溪,就惋惜道:“若是现在是盛夏就好了,我一定伸脚进去好好泡泡脚。这样的溪水,一定很凉快。”
早春的溪水,还是很凉的,陈令月可不敢尝试了。
“如今可不行,这水凉着呢。”
崔承东笑道:“等到今天夏天,我们去庄子上住,湖里面也很凉快的,到时候,随便你戏水。”
“好啊!说定了。”
“嗯,说定了。”
陈令月看他答应得如此之快,就斜眼看他一眼,戏谑道:“你啊,就哄我吧。你还说要和我出去玩呢,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
“谁说没有呢,只要边关无战事,我的时间就都留给你,随你安排。”
陈令月觉得,心里甜蜜得很,这个男人说得好听,从他的眸光中,她看到了他的认真。他是真的想,把他的时间都交给她来安排,只是,战时除外。
唉,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爱她再深,他也不会忘记自己身上的重任。
“好,那以后你若是闲着的时候,我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往西,不许反悔哦。”
崔承东凝眸看着她,认真地说:“绝不反悔。”
陈令月往溪里一指:“那好,你现在就给我抓三条大肥鱼上来,今晚给我烤鱼吃,要你亲手烤的。”
“遵命,我的夫人。”
他吩咐人去削了几根长长的木签,一头削得尖尖的,两个人就在岸边等着。
不多会儿,木签就做好了。
崔承东拿过一根,然后比划两下,点头道:“这种粗细,正好用。”
“你们若是要吃鱼,就自己抓,今晚大家好好吃一顿烤野味。”
崔承东话音一落,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最近所有人都是东奔西跑,长途跋涉的,这样悠闲的时候,真的太难得了。
陈令月对着紫荆她们几个吩咐:“你们四个也自己抓一些,别等着别人,有紫苑和紫荆在,想来你们也是饿不着的。”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多抓多吃。”
紫草笑嘻嘻地说,然后拉着紫荆的手,就往溪边跑了。
这条小溪虽然不太宽,但是很深,很长。这样的溪流,最是多鱼虾。崔承东道:“阳春三月,鱼正多,大家今晚有口福了。”
说着,他就要挽起袖子,准备叉鱼。陈令月见状,就凑过来,亲自帮他把袖子挽好。她很认真地帮崔承东别好袖子,崔承东垂头看她。
柔美的侧脸,带着妩媚和柔情,她眼眸微垂,视线定格在他的小臂处,两只莹白的小手在他的衣袖间忙活,这样的她,让他格外心动。
“溶溶,有你真好。”
不知不觉,他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陈令月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含在他低沉的声音中,只觉得心头遭到了甜蜜暴击。这个男人,大庭广众的,干嘛说得那么动情嘛。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矜持点,你的侍卫们都看着呢,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这般铁汉柔情,岂不是损了你的威风。”
这一眼,看得他心里开花了。
他弯唇微笑:“管他们呢,我的威名是对着他们而言,对你,哪里管用。何况,他们就是看见了又怎么样,哪个敢不服气的,直接揍一顿,他就服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居然有股少年人才有的稚气。
陈令月心里微动:真希望,他到六十岁也能保持这一分稚气,这就证明,他是幸福的。
“嗯,你最厉害了,我的阿治,最厉害。”
这一句呢喃,险些让崔承东忍不住,想要抱着她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时每刻,都觉得想要靠得更近!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我这辈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掉头就大步走到溪边,认真盯着水面,寻找大肥鱼去了。
陈令月一开始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后来想一想,不知道怎么就明白了。她捂嘴偷笑,有时候,阿治真是纯情得很,一句情话,就能让他破防。
这个男人,她越来越喜欢了。幸好,他们是相爱的,若是没有和他在一起,只怕她在大燕,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爱她、尊重她的男人了。
她痴痴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颗心都被爱意涨满了。
崔承东可不管她了,他若是再看,说不定真的要当众对她搂搂抱抱了,这对溶溶不好。唉,在一起,也有烦恼的。
不过,这样的烦恼,他甘之如饴。
抛开这些不去想,崔承东现在先要满足溶溶吃烤鱼的愿望。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溪水,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条悠哉悠哉游过来的大肥鱼。他把木签举起来,放在了鱼的正前方。
很快,鱼就游到了木签的附近,他迅疾如风,下手又准又快又狠,一下子就叉中了那条鱼。
他举起来回头,把鱼亮出来给陈令月看。
陈令月连连拍手:“好厉害,一下子就叉到了。”
她上前几步,从崔承东手里接过鱼,看了一眼后对着崔承东说:“阿治,你真棒,我好喜欢!”
最后几个字,声音很轻。
说完,她转身就跑。
崔承东真是……
想把这个女人抓回来,这样那样!他的耳朵都发烧了,那些话,她在床榻的时候……
如今光天化日的,她也敢这样说!
欠收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好翻涌的心绪。过了片刻,他才冷静下来,他看到了逃到人堆里的溶溶,无奈笑了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算了,这笔账,到回京再一起算了。
他轻笑一声,转头继续抓鱼了。
陈令月笑吟吟看着在溪边挥动木签的男人,心里高兴得很。他们都是夫妻了,偶尔开个有颜色的玩笑,也很正常啊。
反正最近他只能憋着,就让他看得见吃不着。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情愉悦。男人有时候,就是要吃点苦头才懂得更疼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