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冬带着她的夫婿也一起回来了。
如今宁国公府人员简单,男席这边,就是陈升和陈奕,还有一个庶子陈奥,陪着今天上门做客的两位女婿。
女席这里,除了陈令月母女,外加严氏陈令冬之外,还有两位姨娘。
大房的人素来和睦,现在更是其乐融融。
陈令冬嫁了人之后,过得也不错,人都丰腴了一些。
说起这个,陈令冬悄悄和陈令月说:“其实,我是有了,快两个月了。”
陈令月有些吃惊,这么快?
三姐姐可是七月份才出嫁的,如今就怀了,这不是等于刚嫁过去不久就怀孕了?
“三姐姐,你也太速度了吧?”
陈令冬一脸幸福,“嗯,我很幸运。”
“四妹妹,你也抓紧些。卫国公府侯爷的那些庶弟,好几个都有了子嗣了。侯爷本就成亲比较晚,这子嗣上可拖不得。”
只怕安国夫人该着急了。
四妹妹越早生下嫡子,当然越有利。
陈令月可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她和她们的想法,估计不一样。
“嗯,我会抓紧的。”
这种事情,忽悠过去是最好的办法。
女人之间,从来不缺话题。
陈奕他们这边,就很是尴尬。大家都闷头喝酒,一声不吭。陈令冬的夫婿王安,素来老实本分。如今对着永宁侯的那张脸,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喝酒最安全。
陈奥今年十一岁了,正是慕强的年纪。
他壮着胆子问崔承东:“四姐夫,你在战场上,会害怕吗?”
崔承东愣了一下,平静地说:“不怕,也由不得你怕。”
陈奥兴冲冲地跳起来,“四姐夫,你看看,我适合练武吗?”
崔承东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子,“你想习武?”
陈奥用力地点头:“嗯,我想像祖父一样,还有四姐夫一样,当个大将军,大英雄。”
陈升汗颜,大将军哪里那么容易当的。
“奥哥儿,别胡闹。”
崔承东抬手,“岳父,七弟有此心,也挺好的。只是不知道,岳父是否同意他弃武从文?”
说起这个,陈升更加惭愧了。
“我们宁国公府的孩子,怎么能说弃武从文呢?”
“先父就是跟了先帝,血战沙场,才挣得的这一份家业。到了我这一辈,因为父亲多年不在家中,母亲不允许我们习武,倒是把看家本领都丢了。”
“若是奥哥儿真能习武,我当然不反对。”
陈奕和陈奜,是真心不喜欢舞刀弄枪,自然走不了这条路。
“既然岳父这么说了,那小婿改日就考较一番,看看七弟到底适不适合这条路。”
陈奥很开心,陈升也高兴。
陈奕举起酒杯:“那就谢过妹婿了。”
“一家人,无需客气。”
气氛总算热络了一些。
李叔皱着眉头走进来,“老爷,国公爷,西街陈老爷求见。”
“西街陈老爷?”
陈升喝得有点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西街陈老爷,指的就是陈安。
他们家现在住在西街一带。
陈奕不快地说了一句:“把他轰走。”
李叔苦着脸道:“国公爷,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他夫人,恒王府的六夫人一起来了。”
“前两次他们来,就没能进门,如今正在外头哭闹呢!”
晾着这么多人在外头,人家要说他们宁国公府绝情绝意了。才分家出去的叔伯,就进不来陈家大门了。
真是恶心人!
“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陈令月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她没有做声。
如今是大哥大嫂当家,她还是坐着看就行了。
“你去说,今日有客人,让他们改日再来。”
李叔的脸已经完全垮下来了。
“没用,他们明显知道,两位姑奶奶和姑爷在咱们府上做客。”
也就是说,专挑这个时候来找茬。
严氏走到陈奕身边,轻声说:“既然这样,快让他们进来吧。在大门口瞎闹,不是个事儿。”
陈奕无奈点头。
“两位妹婿,等会只怕要让你们看笑话了!”
崔承东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自然波澜不惊。
王安有些不明所以,他只知道,在四姨成亲之前,府里分了家,具体的一概不清楚。
不过,他虽官职低微,却不是个傻子。
多听多看,少说话,准没有错。
“大哥!我的亲大哥,弟弟我可算见到你了!”
人还没到呢,就听见了陈安的嚎叫。
那声音倒是凄厉,听着跟哭丧似的。
陈升这时候,也听出来,这是他那狼心狗肺的亲弟弟的声音。
他酒意上头,想起之前的种种,马上就冲了出去。
陈安和他在门口撞在了一起。
一个醉了的人,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陈升看见陈安,新仇旧恨,用上心头。
他揪着还在愣神的陈安,连声质问:“你说,你是不是狼心狗肺!我从小对你爱护有加,你居然要害我的儿女,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
“陈安,你猪狗不如!父亲母亲从小就没有亏待过你!可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一件对得起他们的疼爱!你就是死,也给我死远一点,别害他们不得安宁!”.
“大哥,你听我说。”
陈安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大哥喝多了?
“听你放屁!你这嘴里,能说出来人话吗!我不听!”
“你好好听我说!”
“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孝不悌,枉为人!”
“我若是你,就该自己吊死,别再丢人现眼了!”
真没想到,对着陈安,一向慈祥和蔼的陈升,居然能发这一通邪火。
“娘,我爹还挺会骂人的。”
陈令月看得起劲,胡氏却有些担心。
“你爹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难受得紧。那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哎。”
陈令月劝她:“如今爹出了一口气,也挺好的。”
憋着一口闷气,才容易出事呢。
陈令月以为她是看热闹的,却没想到,陈令环一下子就跪在了她跟前。
“四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就真的磕了好几下。
陈令月被吓了一跳。
陈令环一向嫉妒她,怎么肯给她行此大礼。
赵氏却也跪在陈令环身边:“月姐儿,求你看在和环姐儿姐妹一场的份上,救她一命吧。”
陈令月冷若冰霜,面含讥讽地问:“我又不要她的命,她向我求什么饶?”
赵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
“你不知道,刘展他不是人!”
“环姐儿嫁给他之后,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他那房里,各种妾室通房,简直要把环姐儿撕碎了!”
“还请你高抬贵手,帮帮她吧。”
胡氏看她哭得真切,体谅她的慈母之心,语气倒是软和了一些。
“再怎么说,环姐儿都是刘展的正头夫人,她们总要顾忌一二吧。”
陈令环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伯母,你是不知道,他们怪我们家骗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