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人跑了!”
怀王嘴角噙着的笑意,瞬间不见了。
“怎么回事?”
淡淡的语气,却夹杂着雷霆的怒意。
“陈四姑娘被那轻功了得的丫鬟,带到了渭河边,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就不见踪影了。”
“不过,我们还在找,一定能抓到人。”
跪着的人,忙补充了一句。
怀王眼中,是森冷的寒意。
“还不滚去找!”
那人忙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找人去了。
怀王静静坐了一会。
突然,他拿起一个杯子,用力往地上一砸。
“废物!”
明明就要得手了,又让她跑了。
崔承东的人,也在找她。
接到信号,崔合就马上派人过来支援,也立刻通知了侯爷。
他们赶到的时候,紫荆还清醒,两个暗卫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了。
紫荆受了重伤,但还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才晕过去。
崔承东下颚冷硬,目光黑沉,“把他们送去就医。”
“所有人,沿着渭河边找人。”
现在已经过午时了,他不能让溶溶流落在外,度过这担惊受怕的黑夜。
两拨人都在寻找的陈令月,在干什么呢?
她们上岸之后,她和紫苑,合力把小船重新推回河中,顺流漂了下去。
“这里是哪里?”
陈令月对京郊不熟悉,她并不知道,她们到了哪里。
紫苑想了想,“我们该是在西郊的村落。”
她指着北边的一个山脊,“姑娘,你看,那是西山。”
果然是西山。
她努力想了一下,西山……
西山不远处的小王庄,她有个认识的人。
小王庄上,不时有几声狗吠的声音,小孩的笑声传来,安逸祥和。
“咚咚咚。”
一处农家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谁啊?”
粗哑苍老的男声询问着。
“王爷爷,是我,陈家小四啊。”
里面的人,听到这个名字,很激动。
不一会,门就开了。
一个粗布黑衣的老者打开了门,他虽年迈,眼神却还清明锐利,并不混浊。
“四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陈令月扶着紫苑进门,“王爷爷,我遇到了麻烦事,想请你帮忙。”
她这一身,很是狼狈。
紫苑的肩上,还有箭伤,老王一看就知道她们是遇上了危险。
“别说麻烦,姑娘需要老汉我做什么,只管吩咐。”
陈令月现在,只想回京城。
“王爷爷,你去弄一辆马车,带我们两个进城吧。”
老王二话不说,就去找村长借马车去了。
她这么娇贵的姑娘家,怎么呆着这种地方。
村里借来的是一匹老马,走得不快。不过,一路很顺畅。
未时三刻,赶在关城门之前,他们总算进城了。
老王熟门熟路,把车赶到宁国公府侧门。
侧门的小厮看见陈令月那落难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王爷爷,你今晚别回去了。”
老王却不肯,门都没进,就赶着出城了。
等回到了宁馨院,陈升听到消息,都赶了过来。
胡氏一把抱着她,哭个不停。
“月姐儿,还好你没事,不然娘可怎么活啊!”
永宁侯派人来说,月姐儿失踪了的消息,把她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
还好,她的女儿,平安回来了。
陈令月笑着安慰她:“娘,我没事,紫苑她们奋力保护我,我什么事都没有。”
“哥哥,你派人去和侯爷说一声,就说我已经回来了。”
陈奕点点头,“妹妹别操心那么多了,我方才已经让人去了。”
“这些人,太猖狂了!”
“天子脚下,就敢拦路劫人,还有没有王法!”
话虽如此,他们为了陈令月的名节,却是不能报官。
这时候,管家李叔焦急地在院子喊一声:“国公爷,奴才有要事回禀。”
李叔一向有分寸,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他不会特意到宁馨院找人。
陈奕出去,李叔就急忙低声说:“方才奴才打发人去卫国公府报信,却听到有人在传,说我们四姑娘被强盗掳走了。”
“什么!”
陈奕火冒三丈!
“是谁那么恶毒!”
他妹妹到底是惹了谁!
前有黑衣人,后有谣言,哪一样不是想毁了陈令月!
“李叔,你快去查一下谣言的源头。”
陈奕想了想,又说:“还有,去请仁安堂的徐大夫过来。”
“就说妹妹有些身子不适,请徐大夫过来看诊。”
徐大夫的耿直,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若是他入府看病,妹妹被人掳走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崔承东他们沿着渭河两岸,找了很久。
怀王的人,也藏在暗处寻找。
两拨人,难免碰在了一起。
打打杀杀,黑衣人不敢恋战,到底是被打跑了。
“侯爷,姑娘应该是在小王庄一带上的岸。”
崔道经过勘察,得出这个结论。
崔承东心里总算松了一点,“去小王庄。”
他们正要上马,就看见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大声喊:“侯爷,人找到了!”
崔承东不等他策马上前,就施展轻功,到了侍卫跟前。
“人在哪里?”
侍卫急忙说:“方才宁国公府的人来说,陈四姑娘已经回府了。”
崔承东哪里还肯多待一秒钟。
他飞身上马,疾驰而去,恨不能马上看到溶溶。
只有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他这一颗心,才能真的安稳。
暮色时分,崔承东骑着马到了城门之下,“开门。”
守城的将士一看是他,问都没问,就赶紧放行。
等他到了宁国公府,他熟门熟路,就寻到了宁馨院。
不过,陈令月此时并不在房中。
她去了紫苑和紫荆的房间。
紫荆伤得很重,陈奕已经找大夫看过了。
如今她发了高热,陈令月坐在她屋里,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阵难过。
紫苏看见她眼眶红红的,赶紧劝她:“姑娘可别伤心了,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紫荆一定能恢复如初的。”
紫荆年纪小,底子也不错。
眼下伤得重,可是医治及时,也没有性命之忧,剩下的就是靠养而已。
陈令月拼命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意眨掉,起身道:“派个小丫头好好照看紫荆,还有紫苑那里。她们今天都伤得不轻,该用的该补的,都别省。”
紫草连连应是。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姑娘快回去歇着吧。”
这一天,姑娘也是受罪了。
陈令月带着紫苏回了卧室。
走到门边,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如苍山耸立,岿然不动。
她这一天都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在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就纷纷涌了出来。
崔承东听到脚步声,侧头看过来。
害他担忧惊惧,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死死扣着她的腰身。
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