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没有一天过得舒坦。
他的心就像放到油锅里一样,煎熬。
无比煎熬。
他看起来,有些痛苦。
她心中一痛。
张嘴想说什么,……
哎,还是不够勇敢。
“侯爷,我祖父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些。”
他却霸道地说:“你只是在逃避!”
“这是两码事。”
她沉默着。
“我……”
崔承东彻底失望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告辞。”
在陈令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明白了?
他明白什么!
她静静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知怎么的,眼泪就默默流了下来,无声无息打湿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陈令月,你真是个胆小鬼!”
她早就察觉,她喜欢上他了。
可是,想到和他在一起,就会卷入夺嫡之战,她退却了。
皇权至上的时代,真的不想站得那么高!
登高易跌重。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方才那颓废的模样,真是让人难受。
紫苑看见,姑娘安静坐着,眼泪一滴一滴落下,若不是她仔细观察,根本没有发现,她是在哭。
无声无息,却更令人心疼。
第二天,紫苑带回来一个锦盒。
“姑娘,这是侯爷送你的礼物。”
陈令月有些意外,他不是生她的气吗?
居然还肯送礼过来吗?
里面是一个红宝石包金手镯,和一支牡丹金簪。
紫苑拿出来,小心按了一下手镯内侧一个机关,露出里面的六枚银针。
“这是……”
陈令月吃了一惊。
“这是侯爷特意让人做的,说是危急时候,能救姑娘一命。每次按一下,发出一枚银针。”
“银针淬过迷药,药效强劲,能瞬间迷倒一个大汉。”
她又拿起那枚金簪。
“这个簪头藏着机关,里面有两朵花瓣是中空的,藏着毒药,可以瞬间致命。”
“侯爷说了,希望姑娘贴身戴着,防身。”
陈令月心中五味杂陈。
他竟然早就想好,送她这些东西了。
这样好的一个人,这么真挚的一颗心,或许,所有的冒险,都值得。
她想了想,写了一封信,请紫苑交给永宁侯。
崔承东一脸冷漠地翻开信纸:“请今夜到宁馨院,我们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
是要一刀两断吗?
夜幕降临,没多久,崔承东就准时出现在了宁馨院。
他看到桌上好好放着的锦盒,这不就是他今日送过来的东西吗?
她不要!
崔承东戾气顿生!
“你什么意思?若是不要,丢了便是,何必当面还我!”
他恼羞成怒,低声吼她。
“谁说我不要。”
她抬高胳膊,露出手腕,一个红宝石包金手镯,就套在她藕节一样白嫩的手腕处。
红白相衬,真是好看。
崔承东耳根发红,方才的气势,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一个空盒子,那么好的东西,傻子才不要呢?”
陈令月眉眼弯弯。
“也没有多好,你想戴着,日后得了更好的,再给你。”
他轻声说。
陈令月笑意加深,这人……
“侯爷,你昨夜问的话,我有答案了。”
崔承东的心,从来没有跳得那么快!
仿佛要从胸腔里,直接跳了出来。
紧张。
砰、砰、砰。
他清晰地听到,胸口处的心跳声。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心悦你!”
她目光灼灼,说出了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他低低笑出声来,目光里盛满了情意。
陈令月被他笑得脸红得都没法看了。
她色厉内荏地瞪着他,“笑什么?我说了,你还没说呢?”
他停下来了,可是,那上扬的唇角,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愉悦!
他用低沉的嗓音,郑重地说:“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仿佛宣誓般,他又重复说了一遍。
虔诚、坚定。
他这二十几年,从没爱过谁。可是,这一刻,他的心里,宛如炸开了五彩烟火,绚烂、美丽、耀眼,照亮了他的心。
陈令月碰上他专注、炽烈的眼神,瞬间烧了起来。
灼热的、酥麻的感觉,从脚底涌上心头,涌向四肢百骸,她又热又麻,仿佛喝了最烈的酒。
驼红的脸颊、迷蒙的眼神。烛火之下,柔嫩的肌肤染上了点点微光。
他眸色加深,喉结滚动。
忽然,他不再忍耐。
倾身过来,一把扣着她的后脑,一口吻上了那垂涎已久的柔软唇瓣。
又香又软,让人上瘾。
两个人,呼吸渐渐乱了。
他开始还是克制的,慢条斯理地舔舐。可是,渐渐地,他仿佛不再满足。
凶猛地在她的唇舌之间,来回扫荡。
终于,他停下来了。
陈令月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坐在他的怀中。
崔承东抱着她,平复心情。
他不敢再看她,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得寸进尺。
他虽然不满足,可也知道,这就已经过分了。
再多的,就是欺负她了。
“明年除服之后,我就上门提亲,如何?”
“或者,让皇上赐婚?”
这样,好像更加体面一些。
这才亲了一次,就要商量成亲的事情了?
陈令月觉得,这速度,就跟坐飞机一样,快!
“不要。……”
他心情好极了,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
“傻姑娘,你我都这样了,肯定是要成亲的。”
都这样了?
不就是刚确定关系,亲了一下吗?
陈令月忍不住翻白眼,她没说不成亲啊。
“我说的是,不要赐婚。”
“为什么?”
能得皇上赐婚,这是一种荣耀。
“我们成亲,跟皇上有什么关系。何况,你本就位高权重了,若是日后欺负了我,我想和离,那多难啊!”
崔承东忍不住用力掐住她的腰,“胡说!”
他微微生气,“我们不会和离!”
陈令月狡黠看着他,“那可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会……”
“不会和离。”
他不想听她说这样的话,光是听着,他都觉得难受。
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了,就不可能再忍受失去。
她之于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以吻封缄。
陈令月只得再次迎合他,两人又缠绵了一会。
崔承东生怕失控,强迫自己停住了。
他不敢再抱着她,把她放到一旁的软榻上,而他则是坐回榻边的桌子旁。
“你明日就及笄了,我明晚把及笄礼给你送过来吧。”
啊,他不是已经送了吗?
陈令月抬起胳膊,指了指手腕上的手镯,“侯爷,这不是你送的及笄礼吗?”
崔承东轻声笑了,“这就是给你防身的武器,怎么能算及笄礼。”
“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给你送这么简薄的礼物。”
“那你准备送什么给我?”
陈令月也有些好奇。
崔承东拍了拍她的头,“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