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月没太明白。
崔承东板起脸来,“方才的事情,你忘了?”
他既然明了,对她的心意。
那么,她就是她的人了。
他的人,怎么能让人这样算计!
“今日,三房视你为眼中钉,难保你在府里,就安全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准备勾引你的赵公子!”
陈令月有些不自在,这话,怎么听着有些酸味?
是她多想了吧。
她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开,正色道:“我这次大意了,以后会多加小心的。”
“我不放心。”
崔承东认真地说。
陈令月眼神复杂看着他,他不放心?
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送两个女卫给你,以后,你出门就带着她们,你那个婢女,也就会点三脚猫功夫,保护不了你。”
陈令月红唇微张,这,不是越扯越深了吗?
“侯爷,我不能……”
崔承东打断了她拒绝的话,“陈四,你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怎么做是最正确的。我给你的人,是你目前最需要的。别犯傻,嗯?”
陈令月咬着唇,一言不发。
确实,她的人身安全,才是最要紧的。
一时之间,她找不到更好的人选。
“不用多想,我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做。”
这话一出,陈令月心中更是纠结了。
说得好听,她又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能心安理得享受他对她的好!
唉,现实摆在眼前,她没有拒绝的资本。
“好,那我就收下了。”
崔承东满意地开口:“人我明天就给你送过,你便说是今天在路上遇到的。”
具体怎么编,她应该懂的。
“你放心,既然给了你,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
“今日的那些歹人,我审问后,找出幕后指使的人,再把证据交给你。你有什么打算,等拿到证据再办也不迟。”
陈令月木然听着他一一安排好各项事情,她怎么没发现,他也有这么啰嗦的时候?
他都安排好了,她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还有,”他又接着说。
陈令月彻底麻木了,还有?
崔承东目光灼灼,“你大哥承袭宁国公的事情,我去和皇上提。”
陈令月瞬间清醒了,他怎么知道的!
想到方才,那些恶人一出现,他来得这样快,她顿觉不好。
“侯爷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陈令月心里惴惴的,千万不要……
崔承东却不打算遮掩,“我比你来得还早。”
晴天霹雳!
那方才,她和梁汉明的对话,他只怕全都听了。
陈令月脸上泛起薄怒,这人!
居然又偷听她和旁人说话!
还有,他明知道,梁汉明方才说了什么,怎么能转头就和她提起以身相许的事情!
他当她是什么人!
陈四生气了。
崔承东意识到了,赶在她开口之前,真诚地说:“我知道,方才梁三和你说了什么。可是,你拒绝了他。我前几日听闻,你和你的表哥,曾经也差点定了亲。”
“我轻薄了你,这些话,不能不提。”
“你既然还没有决定要和谁定亲,那我就有机会,不是吗?”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也想得到你的青睐,仅此而已。”
“至于偷听,我方才说了,我比你先来。”
一通话说下来,陈令月彻底哑口无言了。
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能说什么?
她有气无力地说:“侯爷和我府上无亲无故,又不上朝议政,这事情,侯爷不方便插手。”
崔承东轻笑:“你想得不错。可是你忘了,出入宫禁,对我来说,是寻常之事。我对皇上提起这一事,并不难。”
陈令月想了想,也怕横生枝节,她取出祖父的信递给他。
“这是祖父的遗书,侯爷看一看,这信是否对大哥袭爵有帮助?”
崔承东接过来,迅速看完,“里面提到你三叔的许多缺点,知子莫若父,看来,你祖父果然看不上你三叔。不过,这信给我,用不上。”
“你收好吧,我自有打算。”
陈令月看他似有计较,便从善如流,收好了信件。
直到回到宁国公府,陈令月还是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些玄幻。
永宁侯居然真的看上了她!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他身居高位,和皇室的关系太近了。
等祖父的事情查清楚之后,她还是只想关起门来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皇位、夺嫡,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想沾染。
永宁侯,不适合她这样的小人物。
她只能努力改变他在书里的结局,改变太子在书里的结局,来报答他的恩情了。
赵氏看见陈令月毫发无损回了府,紧张地和三老爷商量:“她居然没事!老爷,你找的人,靠不靠谱的?有没有传信回来?”
陈安沉着脸道:“没有传信回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到底动手了没有,又去了哪里?
夫妻两个面面相觑,“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那丫头,有没有什么异样。”
赵氏点头,步履匆匆,就回了屋。
没过多久,她带了几样点心,去了宁馨院。
“月姐儿辛苦了,论起对国公爷的孝心,谁也比不上你啊。自打他过世之后,你这三天两头去大昭寺给他老人家烧香,怪不得他生前这般疼爱你。”
赵氏笑容满面,出现在陈令月面前。
陈令月克制着心中的寒意,一如往常,淡然相待。
“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婶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赵氏扯了扯嘴角,这死丫头,就是不讨喜。
“今日,我出门给你五妹妹,看了几身衣料。想着你快要及笄了,就过来问问你,到时候要不要请你五妹妹当赞者。”
“你们姐妹这一阵,因为一些误会,闹了不愉快,三婶看着,心里焦急啊。大家都是骨肉至亲,何必如此生分呢?”
骨肉至亲!
她竟然说的出口!
果然,无耻之人,没有最不要脸的,只有更不要脸的。
他们永远都会刷新你的下限!
“不必了,有些人,天生就合不来,比如我和五妹妹。”陈令月毫不留情,拒绝了赵氏。
赵氏看她,一点都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她也打听过了,从大昭寺出来,这主仆几人神色如常,衣着整齐,看来,他们又被耍了!
赵氏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月姐儿是瞧不上我们家环姐儿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高攀了。”
她气冲冲回到卧室,对着三老爷发脾气:“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收了钱,不办事。老爷,我看那丫头好得很,看来那些人,卷款跑了。”
陈安有些不相信:“我只给了定金五十两,余下的一百两,事成之后他们才能拿到,这就不要了!”
赵氏难掩怒火,重重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放,“穷鬼一帮,有那五十两,可不是够他们逍遥一阵子了。”
“老爷,这死丫头不好对付。那一次请的杀手,花了我们几千两银子,最后还差点让她拿住了把柄。”
原来,陈令月去西郊赴宴的那一次,是三房重金请人去做的。
“连着花了我们几笔银子,她都没什么损伤,我觉得她有些邪门。”
“要我说,老爷,我们且先不要管他了。对付陈奕,岂不是更直接。”
陈安叹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最是守礼,如今是孝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个娘们似的。怎么算计他?大房那边,大嫂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那么容易下手。”
赵氏满脸写满算计,冷声道:“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