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心理打击比肉体打击更有效。
祁司礼冷笑,凤眸里尽是洞悉一切的清明和对这种低劣手段的鄙夷。
“盛展堂,你少故弄玄虚,这些年你就是用这个套路,别以为这次我还会上你的当。
其实我并不是非要来这里和你说这些话的,但我特别想来看看你过得有多悲惨。”
说完祁司礼的眼神从盛展堂胡子拉碴、形销骨立的脸往下扫。
他穿着的衣服虽然是干净的,但有很多菜汤油渍的印迹,已经洗不出来,看着脏污不堪。
这都因为祁司礼的“关照”。
但凡盛展堂换洗衣服,都会有狱友“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他身上,若是盛展堂和他们理论,一定会遭到暴打。
如果有人来帮忙,就会形成混战,接着就被上手铐脚镣关禁闭。
后来盛展堂学乖了,一切都默默承受。
内心对祁司礼的怨恨更深。
此刻祁司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到盛展堂。
他站起身疯狂地敲着玻璃。
“我若悲惨,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祁司礼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和安立盈离婚!”
狱警走过来喝道:“你安静点,再不老实就给你关禁闭!”
盛展堂已经对那种被限制自由的感觉产生了心理阴影。
狱警这么一说,盛展堂顿时老实了,垂着双手,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祁司礼。
祁司礼觉得在盛展堂的嘴里已经听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站起身,上扬的嘴角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盛展堂,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以后就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几年吧,至于能不能出来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但你想看我和盈盈离婚,就是到你死,你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盛展堂听到这话,恐惧自心底升起,脊背仿佛浸在寒冬的冰水之中,冷汗涔涔。
他知道祁司礼肯定会说到做到,他赶紧看向身边的狱警求救。
“警官,你们听没听见,祁司礼他在威胁我,我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性命不保!你们得救我!”
狱警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压着盛展堂离开。
盛展堂顿时明白这个狱警恐怕和祁司礼是一伙的。
他不敢再乱说话。
恐惧萦绕心头,无法挥散。
祁司礼出了看守所,程毅那边就迎了过来。
“怎么样?盛展堂和月光会有关系吗?”
祁司礼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他的表现很微妙,难以下定论,他关注的重点更多是希望我和盈盈离婚。
但他这条线也不能轻易就这么放弃,你立刻去查一查盛展堂入狱前的社交圈,尤其是他是否有任何不寻常的资金流动。
记住,要悄无声息,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月光会的触手远比我们想象的深,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程毅神色一凛,点了点头。
“你放心,他们办事很妥当。”
祁司礼打开车门上车前,又转身看了一眼看守所。
“还有,对于盛展堂的照顾千万不能断,但在他出狱之前留他一条残命,我想看到他无比痛苦的模样。”
程毅大约猜出盛展堂在看守所里一定是说了难听的话。
脸色瞬间变得阴冷下来。
“司礼,既然他对你这么放肆,我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好过,今天晚上就让他深度后悔,跪地求饶。”
祁司礼上了车,便靠在后车座椅上闭目养神。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盛展堂这个已经和祁司礼再无关系。
程毅坐在副驾驶,微信短信就没有断过,提示音叮叮叮地一直响个不停。
为了不打搅祁司礼,程毅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人却是低着头,抿着嘴唇一直在笑,手指也在手机上快速地敲击。
手指碰触手机屏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清晰。
祁司礼睁开眼,看向程毅。
“我还没问你,和乔薇薇相亲后进展得如何了?”
提起这个程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调都带着愉悦欢快。
“挺好的,我昨天还去见了乔薇薇的妈妈,对我还挺热情的,不过就是喜欢刨根问底,一晚上下来,他妈妈差不多把我们家的祖宗三代都调查得清清楚楚,我真的怀疑她妈妈以前是做户口调查的……”
祁司礼被程毅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为他感到高兴。
“看来你还是挺满意这个未来丈母娘?”
听到“未来丈母娘”这几个字,程毅着实被惊到了。
这个称呼还是有点不适应,他是打算和乔薇薇好好交往,可暂时没有闪婚的打算。
“挺满意现在还不敢说,很多时候,还需要长期相处,才知道他们家人品如何。”
安立盈的朋友并不多,乔薇薇算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祁司礼不想程毅那边和乔薇薇若是感情进展得不顺利,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
他认真劝道:“程毅,咱们三个当中,就你一个孤家寡人,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再不赶紧找个人成家,估计以后都难找。难得乔薇薇一个北城本地女孩看上你,就收收心,赶紧娶了。你动作快点,刚好能赶上和我一起办婚礼。”
程毅知道祁司礼的婚礼就是近期的事,他就算是再闪婚,也赶不上和他们一起。
“我不如祁爷你这么财大气粗,有钱就是效率。办婚礼是一个需要慢慢去参与的一件事情,我肯定是要每一步都要和我的妻子参与进去的。这点我和薇薇的想法一致。”
听到最后一句话,祁司礼心安了。
直觉告诉祁司礼程毅虽口上没有承认未来会娶乔薇薇,可无意识说出来的话已经默认了。
“行,只要你俩觉得开心就行,反正办婚礼的是你俩。”
程毅刚要反驳,祁司礼的电话响起。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写着的“祁太太”,铃声响起的第二声就接起来了。
林姝娆着急的声音传来:“司礼,赶紧来医院,你奶奶刚刚住院了!”
祁司礼的心一紧,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我奶奶怎么突然就病了?”
林姝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具体的还是等你来了再说,她这一病,惊动了整个祁家的长辈。你还是赶紧来吧,她住在第二人民医院的心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