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今年过年还没添新衣,休息两天我带您和爸去买两身衣服。”朱蜚声女士一边给奶奶夹菜一边说“新年新气象嘛。”
奶奶爽朗的笑“我和你爸都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你还不如多跟自己买两件衣服。”
朱蜚声女士声音无奈“您和爸才七十多岁,正是老骥伏枥之年,前段时间体检还好好的,您别总是瞎想,我和阿玦都盼着你们能多陪两年。”
言玦眼波温柔地看着朱蜚声,扶在大腿上的那只手悄无声息的伸过去抓住她的才满足地开口“是啊妈,蜚蜚说得对。”
朱蜚声女士甩开他的手,粗暴的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换了脸“多吃点。”
言清婉坐在爷爷右边,滋溜的吸着螃蟹。
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
“婉婉,我们把你国外房间里除了衣服之外的所有都带回来了,衣服刚刚刚刚叫人买了不少,东西在堂屋里等会吃完饭赶快睡觉,你眼里都是红血丝。”奶奶心疼地给她又夹了一只螃蟹。
言清婉停止喝汤的动作,轻轻地把勺子放下去拉着奶奶的手“奶奶我不想在家住,我在那住习惯了,但是我保证我一定经常回来陪您和爷爷。”
奶奶正想说些什么,爷爷隔着言清婉拍了拍她的肩“婉婉又不是一岁两岁,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想也是,奶奶勉强答应,满头苍发在灯下发着光“那你不要总是熬夜,学业事业固然重要,但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啦。”言清婉笑靥如花。
比起奶奶,她的爷爷对她则显得严厉得多。
“学业怎么样?”他问。
“发了两篇论文,拿了奖学金。”她答。
爷爷呷了口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主要时间应该放在你感兴趣并且未来会成为你一生事业的事上,或许找到你喜欢的事很难,但是你不能放弃,年轻要敢尝试,失败了不要紧你要尽全力,闯下不违法的祸事家里都会帮你,大大方方的,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很重要的。”
言清婉点头“知道了爷爷。”
相比较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没能继承家族企业也没经商能力的女孩而言,言家给了这个唯一的孙女最多的宠爱,告诉她要有自己的价值除非必要的除非从不强迫她做任何事,无论她想做什么家里都给了她最大的底气。
吃完饭后,一家人一起把残羹剩饭收拾了。
“妈妈,我走了。”
言清婉跟在言清扬身后走到门边停住回头跟站在堂屋门口的朱蜚声女士挥手。
黑暗中朱蜚声女士甩手。
言清扬把四合院的大门关上才问她“怎么不在家里住?”
言清婉正跟梁怀言发消息,闻言轻松应声“在那住习惯了,那儿离学校近。”
刚回来除了有一个盛言分部以外,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好,包括车,言清扬在手机打了个车。
胡同里的风很大,院子对面的柿子树的光着枝干在发抖,言清婉站在灯笼下抱臂靠在墙上看着胡同口的霓虹灯。
“男朋友怎么样?”一阵萧风送来他的声音。
言清婉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两阶楼梯下的那个高大清俊的身影“啊?”
言清扬转过身“别装,你大年三十就是跟那个男孩子过的吧?”
他那双完全继承朱蜚声女士的丹凤眼穿过空气直直的看着她。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直接承认。
“你根本不爱一个人出门吃饭,大年三十那么冷你更加不会出去,而且你一个人出门你也不喜欢打扮,你最近几个月朋友圈都是吃饭的照片,甚至偶尔勺子上还会有男人的身影。”
言清婉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她畅快地笑了声,踢了脚墙仰头看着头顶的灯笼轻声说“对,我谈男朋友了。”
“多大年纪?人怎么样?”
“他啊?”言清婉走下楼梯站到他身边羽绒服的衣角被风刮起,组织语言组织了好半晌“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挺喜欢的。”
车子距离这儿极近,俩人并肩向胡同口走。
“喜欢哪儿?”言清扬用脚尖踢着一个小石头。
“都喜欢。”言清婉笑说。
他停下来一瞬落后她两步看着她的后脑勺“那说说最喜欢的吧。”
言清婉倒着往前走,不知不觉间仅仅只是有人问了关于他的几个问题她都能心软的一塌糊涂。
“最喜欢他就是他,我很难把他整个人的精神品质意识形态等等拆开然后按照我的喜欢分个高低贵贱,我喜欢他是整体而非局部。”
言清扬挠了挠眉梢,绯红的唇角微扯,开始对她喜欢的这个人好奇。
“叫什么名字?”
“梁怀言。”她清晰迫切地介绍“他叫梁怀言,心不怀,言语的言。”
言清扬倏忽笑了声,冬风迅速吹散,他似乎心情挺好的说“他名字里都是你,你俩从这方面来看还挺配。”
她摇头“不是,他那个言就是言语,不是我。”
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言清扬把言清婉塞进车里,随后自己也坐进来。
“你跟他同居了?”他上车就问。
“没有,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言清婉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我们俩睡在两间房间里,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同居。”
言清扬心里对那个梁怀言印象一瞬间就差了,冷着脸问她“你们没谈多久他就跟你同居,你最好对他的人品上点心。”
言清扬打了一拳他“是我对人家图谋不轨,我巴不得人家跟我同床共枕,但是他最多只接受睡在两间房里,人家不同意跟我睡一起。”
言清扬丝毫不让的踹了回去“那他还算是个正常男人吧,人品勉强过关。”
“这还勉强?”言清婉觉得新奇,她就没见过比梁怀言人品更好的人,更别说男人“他那样的带到爷爷面前,爷爷今天就得催我把证领了。”
他冷哼“你把爷爷当傻子?你当什么人都能入的了他的法眼?”
“不信就算了。”
她懒得争辨。
言清扬跟查户口似的继续问七问八“多大?家里条件怎么样?学什么的?个人能力怎么样?”
“你根本就看不上他,你还问了干嘛?”言清婉闭着眼睛背过身子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说我就跟妈说上次那个男孩子就是你男朋友,你信不信妈能让你把他带回来?”
“你烦不烦?”她烦躁的骂他“幼稚死了,天天就知道威胁我。”
言清扬指着她“你再说?你再说我回家就跟妈说梁怀言是你男朋友。”
言清婉无奈开口“20岁,家里书香门第,能力甩你十八条街不带拐弯的。”
“说说看。”
“你拿银奖的全球数学竞赛,他一举夺魁。”她满脸骄傲。
“那怎么了?”言清扬贱嗖嗖的挑眉“你连参、赛、资、格都没有。”
言清婉抿唇强装微笑“第二名是最大的失败者,有机会摘得桂冠然而功败垂成,最后无一人记得你的名字。”
她专戳他的肺管子“你当一辈子二哥吧。”
……
要不是是亲妹妹,言清扬现在真的想把她扔下去再踹她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