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乎注定不平静,海上风浪一波接着一波。
轮船在海上漂,薛林躺在床上跟着漂。这一夜,他睡的极不踏实。或者说,他根本没睡。
薛林上一世听过一个说法:娶小日子女人,住丑国房子,雇龙国厨子,住在日不落的乡村。
龙国美食,他有切身体会。这一夜,他又体验了其余三种中的一种。
破晓时分,大海上的风浪渐渐平息。颠簸一夜的薛林,终于找到一个难得机会,睡个安稳觉。
薛林船舱旁边的屋子里,土肥原法子正趴在床上,享受着下人的按摩。
昨夜闯进薛林屋里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床榻不远处。他双手撑在地面上,额头死死的贴着地面,表现出一副十分恭敬样子。
屋内的气氛,安静的十分诡异。
享受完一套从头到脚的细致按摩,身心俱疲的法子终于感觉到一丝放松。
她从床上缓缓支起上半身,盯着男人问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你的身手,不应该这么容易被人擒获才对。”
“嗨!”
男人闻言,身体趴的更低,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地面上。
“法子小姐。”
他趴在地面上恭敬地开口解释,“昨夜从那人房间出来,我便在船舱里抓了一个倒霉鬼。本想趁着天黑,把那个倒霉鬼直接从甲板上扔下海。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身体突然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才继续说道:“那个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他打晕。他不是人,他是鬼魅!”
一口气把话说完,男人趴在地上又开始剧烈喘息。
“鬼魅?”
土肥原法子眉头紧皱,似乎并不相信男人的话。
…
“哈~”
日上三竿,薛林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他双眼刚刚睁开,就见法子笑意盈盈地坐在他对面的铺位上。
“法子小姐早啊!”
薛林伸着懒腰跟她打招呼。
“薛先生,您终于醒了。”
法子恭敬起身,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薛先生应该已经体验过我的诚意,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下正事么?”
“正事?”
薛林面露诧异之色,“正事昨晚不是已经谈完了么?”
“薛先生!”
法子言语中带上一丝怒气,脸色难看地盯着薛林问道:“您这是要翻脸不认人?”
“怎么会呢!”
薛林故作轻佻,伸手把法子揽入怀中,调侃道:“说吧,在我身上下这么大本钱,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法子不想从薛先生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法子微微摇头,随即凑到薛林耳边轻声细语道:“法子想请薛先生留意一下你们上层的动向。如果有什么消息,请薛先生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法子。”
“当然…”
法子从薛林怀中挣脱,转身走回床铺上拿出一个小皮箱,继续说道:“我不会让薛先生白忙活的。”
话音落下,她便将皮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呈现在薛林眼前。
好多大黄鱼,薛林的眼睛快不够用了。
“好东西…”
薛林故作痴态,直接扑过去把小皮箱搂入怀中。他咽了下口水,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是的!”
法子点头。
“好好好!”
薛林连说三个好,随即大手一挥,小皮箱瞬间消失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把法子吓的神情呆滞,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一般。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震惊地看着薛林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金子呢?”
“你不是说那是给我的么?”
薛林笑着反问,“既然是给我的东西,你就不要再操心了!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刚才的话!”
他一改刚才的痴态,整个人变得玩世不恭,“你想让我做的,应该是给你们当间谍。”
“我先不说这件事的可行性,我只问你一句话!”
薛林眼神玩味,脸上的表情充满嘲讽的意味,“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土肥原法子神情变得呆滞,下意识反驳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你,怎么可能认错人!”
“那好!”
薛林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说道:“你说说看,你究竟要找谁!”
“齐峰!”
土肥原法子爆出一个薛林闻所未闻的名字。
“这不就对了嘛!”
薛林拍着大腿感叹道:“我是薛林,你们要找齐峰,这不是明显找错人了嘛!”
“齐峰不是你的代号?”
对薛林的话,法子表示将信将疑。
“齐峰这名字我都是第一次听说,怎么可能是我的代号!”
话说到这个份上,薛林已经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齐峰的人,应该是法子一行人的目标。她们应该没有见过齐峰的本人,所以才会误把薛林当成齐峰。
法子她们是根据齐峰定下的船票,锁定齐峰的行踪。所以在见到薛林用齐峰的船票上船之后,便认为薛林才是齐峰的真名。
不过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杀出个娄半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齐峰已经定好的船票给抢了。
乌龙!
妥妥的大乌龙!
法子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这倒是爽了薛林,吃了一顿送上门的“大肉”不说,刚刚还额外收获了一箱大黄鱼。
“薛先生也好,齐先生也罢,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跟我开玩笑!”
法子一张俏脸拉的老长,几乎快赶上鞋拔子了。
“爱信不信!”
薛林无所吊谓,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薛先生,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拿着齐峰的船票登船?”
法子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直到这时,她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我说的你不一定信,你不如去乘务员那里问问。”
薛林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法子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不是他心疼,而是他怕忍不住乐出来。
平白无故的,吃人家肉、拿人家钱,他可太不好意思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问!”
法子说完,便夺门而出。
“就这脑子,还敢跑出来当特务。老妹儿,你们组织办事,未免也太不严谨。”
薛林躺在床上冲法子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
他这一声,立刻引得法子脚步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今儿个老百姓,真呀么真高兴…”
薛林美滋滋的翘着二郎腿哼起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