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惊呆了,“我家小慈咋啥都知道呢?我这样的人怎么养出了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果不是生你的时候我亲眼瞅着,我都怀疑是抱错了。”
凤容慈被夸得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也没您说的那么好,不过是换个方式思考问题罢了。娘啊,咱们以前没帮过晚晚什么,以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别成了晚晚的拖累。之后咱们全家都会进京,到时候要面对的那些人,肚子里心眼多着呢,您记得千万要小心再小心。”
“娘知道了,娘亲会小心的,会跟着你明月婶婶,有啥话让她说,明月家的姑娘肯定懂得多。”雪娘对于进京之事并不排斥。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等到了京城,宅子估计比这里还大,她和小慈是绝对不会背叛晚晚,晚晚身边需要人手。
凤容慈陪娘亲聊了一会,见娘亲睡了,便离开了。
她其实心里也挺忐忑的,晚晚一步登天,她们全家也是鸡犬升天了。
凤容慈问过之后,去了战司雪的院子,她进屋之后,就瞅见大家都在这呢,而战司雪则是靠坐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就没个正经吃饭的地方吗?你们在我屋里吃火锅,我晚上还怎么睡。”战司雪是一百个不明白,墨休的这几位,就没什么话单独和晚晚说吗?非得在她面前?
“镇北王是怕咱们当着你的面拉拢晚晚,你被连累吗?”细竹说话间过去把战司雪从床上抱到了矮桌旁。
“连累不连累的倒是还好,就是我藏不住秘密啊,人家一问我全说了。”战司雪是懒得挣扎了。
阮小宁眯眼笑着,她喝了一大碗酒。
离开镇南王府的时候,她们一人搬了一坛。
“明日我们便要回雪城了,可惜晚晚不会跟我们走了。”
苍凉晚倒没觉得这算个事,“烈焰和熊霸暂时是好不了了,帝后定会派朝臣前往墨休,到时候我也跟着去就好了。”
水微澜想了一下,“帝后会让你回墨休?不怕你一去不回?”
“只是我自己去,我祖母和爹娘会留在皇城。”苍凉晚说出这话的时候,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不孝。
凤容慈听得直乐,“要是明月婶婶知道了,又得嘟囔你。你也是什么话都敢说。可即便你全家留下了,你又留在墨休,换别人是叛国之罪,换成你帝后不会伤害咱们家的人。”
“叛国之罪还能纵容了?”苍凉晚没想到小慈对帝后的评价这么高。
“这么说吧,墨休皇帝说了,是因为你才去的战场,帝后明白,即便你叛了熊霸,一旦熊霸和烈焰开战,你不但会回来,还会带着墨休的将领们回来。”凤容慈说完自己都惊了,“我最近怎么这么通透?”
水微澜笑笑,“我也好奇,以前晚晚也没活这么明白。同样的命格,在不同人身上,显露出的优势截然不同。”
苍凉晚总结道:“放心吧,我不会叛国,也不会留在墨休。我在熊霸可是辅国将军,到了墨休啥也不是。”以前她的一切都是靠投胎得来的,即便她攒下很多战功,墨忘也没舍得给她个官做。
阮小宁笑着说道:“或许我们陛下是想让你继承苍凉王之位。”
“苍凉不休那身子,我可活不过他。”苍凉晚也以为这次归来,便是真正的归期,可容王夫妇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用太想我。我在这自然有我的作用,墨休和熊霸之间可不用签什么和平条约。”
战司雪听得云里雾里的,“苍凉王还年轻,虽然他现在没孩子,但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咋王位就落到你头上了呢?苍凉王身体有问题?”
“没问题。”水微澜快速结束这个话题,而后说起了另一件事,“其实我们早该回去了,之所以留下,是想着用新的记忆填补过往。晚晚,我们见过浮尘道长,他说我们对你没有过往的记忆却有过往的感情,但那份感情会渐渐淡去。可无论多少次,只要再遇见,我们依旧如初。”
苍凉晚笑容放大,“对,依旧如初,无论我是谁,无论我是熊霸人还是墨休人,无论我姓什么来自哪里,我们只要相见,便注定会成为生死之交。”
战司雪迷迷糊糊的,倒是也没细想,毕竟晚晚傻了十八年,她说话的方式有些跳脱是可以理解的。
门口站着个小奶娃,她很是艰难地爬过了门槛,她跑到苍凉晚身旁,抱着她的腿,认真地看着她。
苍凉晚轻轻揉搓着岁岁胖乎乎的小圆脸,“岁岁是不是舍不得晚晚啊?晚晚很快会去墨休看岁岁的。”
岁岁摇头,“要记住,不想,忘记。”
水微澜在旁解释道:“浮尘先生说,岁岁因为年幼,命格对她的影响极大,因此她记得过往,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岁岁会渐渐忘记那些。”
苍凉晚把岁岁抱到了腿上,“浮尘道长是当着岁岁的面说的,岁岁还听懂了?”
“听懂一大半,三师父给她解释了另一半。”水微澜抬眸看向门口。
战司雪的眼神也飘了出去,有些人啊,一见再见三见无数次见,依旧觉得惊艳。
苍凉晚起身,走到了门口,她轻唤:“三师父。”
裴北欲的笑容过分好看,好似月光都对他格外偏爱,“我当时想不明白,我那般喜欢你,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你。我一度以为这就是男女之情,可只要靠近你,我就会觉得自己很恶心。我甚至以为我生病了,还去找你师父看病。原来都不是,原来是我忘了你。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为师竟然忘了你。”
苍凉晚耸肩,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忘记是分别,可总会重逢的,只是换了个身份。
“那我师父怎么跟你说的?”她很好奇,师父看出什么了没有。
“你师父说我年纪配你确实大了些,我应当是道德感作祟,才会觉得不舒服,不算什么大事。他说他的晚晚,本来就是人见人爱。”裴北欲说完整个人舒服多了,“就算我忘了,微澜跟我说起过往之时,我还是觉得很熟悉。晚晚,我永远是你的三师父,无论你是谁。”
苍凉晚行礼,认真地说道:“晚晚,拜别三师父。”
裴北欲笑着招了招手,岁岁跑回到了他身旁,还在那呜呜哭着。
待裴北欲抱走了岁岁,苍凉晚坐在了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
其他人也陆续提着酒坛出来了。
战司雪走得最慢,她总觉得她错过了什么,可好像都能解释的通。
毕竟她也是和凤月晚初见,便成了至交。
阮小宁倚靠在苍凉晚身上,她认识的是凤月晚,故事中的是苍凉晚,可好像于她而言没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