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的身体在卢医的悉心调理下,竟渐渐地好了起来。
往昔蜡黄的面色褪去,重新泛起了健康的红润,胃口也日益见好,每餐都能吃下不少精致膳食,
精神头更是十足,时常能在院子里遛弯赏花,与家中女眷唠唠家常了。
府里上下见此情形,无不欢喜,都对那卢医的医术赞不绝口,
卢医名声更显。
萧九尧这日休沐,难得闲暇。晨光熹微之际,叶轻书一袭劲装,找上门来。
“出城狩猎去!”叶轻书和萧九尧混熟了,丝毫没有其他人的那份拘谨。
萧九尧平日里被诸多事务缠身,压抑许久,此刻一听,自是心动不已。
他给云昭月发了消息后,两人出了城。
两人策马狂奔,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瞬间没入了城郊的官道。
风声在耳畔呼啸作响,吹得衣袂烈烈翻飞。
萧九尧骑的是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神骏非凡,爆发力极强,将叶轻书甩开一段距离。
叶轻书见状,不肯示弱,嘴里吆喝着,手中马鞭狠狠抽下,胯下枣红马吃痛,奋起直追。
城外的山脉就是天然的猎场。
说起来叶轻书和萧九尧算是不打不相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打成平手。
萧九尧第一次遇到能和自己打得不相上下的人。
进入密林,叶轻书迫不及待地从马鞍旁取下弓箭,搭箭上弦,试了试弓弦的力道,转头冲萧九尧笑道:“今日可得比比,看谁猎到的大家伙多。”
萧九尧嘴角微扬:“那是自然,你可别输得太难看。”
林中静谧幽深,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地上厚厚的落叶堆积,脚踩上去沙沙作响,惊起不少隐匿其中的小动物。
没走多远,一只肥硕的野兔从草丛中窜出,叶轻书眼疾手快,“嗖” 的一声,利箭离弦,直直朝着野兔飞去。
那野兔甚是机灵,身形一闪,竟惊险地躲过了这一击,眨眼间消失在了灌木丛后。
“啧,这小东西,滑溜得很!”叶轻书有些懊恼。
萧九尧轻笑一声,不慌不忙地继续前行。
一处溪边,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溪边一群野鹿正在饮水,身姿优雅,警觉性颇高。
萧九尧缓缓蹲下身子,屏气凝神,从背后取下弓箭,动作娴熟地搭箭、拉弓,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弓弦紧绷,发出 “嗡嗡” 声响。
就在野鹿有所察觉、准备逃窜的瞬间,萧九尧松手放箭,利箭裹挟着劲风,精准无误地射中一头马鹿的脖颈。
马鹿哀鸣一声,轰然倒地,溅起溪边的水花。
“这箭术,不愧是做过将军的人!”叶轻书称赞道。
萧九尧收弓起身,很是谦虚:“运气罢了,咱们继续。”
二人沿着溪边深入山林,一路上又猎到不少鹧鸪、山鸡等飞禽,收获颇丰。
准备返程时,忽然听闻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声浪滚滚,透着雄浑的威慑力,令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朝着声源处悄然走去。
拨开层层枝叶,只见一头体型硕大的斑斓猛虎正威风凛凛地立在前方,它铜铃般的双眼散发着幽光,虎须根根分明。
长尾扫动,带起簌簌风声,显然是被周遭的动静激怒,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凶悍气息。
老虎?还没猎过。
萧九尧率先发难,搭箭拉弓,弓弦 “嘎吱” 作响,利箭如流星般呼啸而出。
猛虎反应亦是极快,身形一偏,箭簇擦着它的肩胛划过,仅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这一击彻底激怒了猛虎,它咆哮着扑来,速度快得惊人。
叶轻书瞅准时机,侧身翻滚躲开凌厉一击,同时挥出腰间匕首,砍在虎爪之上。
可猛虎皮糙肉厚,这点攻击于它而言不过是挠痒痒,反倒激起它更凶狠的反扑。
一番激烈缠斗下来,二人身上也挂了几道彩,摸清了猛虎的攻击套路。
关键时刻,萧九尧瞅准猛虎腾跃而起、腹部暴露的瞬间,手里长刀直直没入虎腹。
叶轻书看着突然出现的长刀,眼神幽幽。他不记得萧九尧出门的时候带了刀。
猛虎哀嚎一声,轰然倒地,扬起大片尘土。
叶轻书看了看天色,今日本想带他去见见自己师傅的,罢了,改日吧。
拖着猎物回城时,天色已晚,城中灯火通明。
云昭月来了蜀地,知道萧九尧出去狩猎了,但没有料到他会回来得这么晚。
云昭月瞧见萧九尧衣衫破损,发丝还有些凌乱,快步迎上前去:“这是怎么弄的,可有伤到?”
萧九尧笑着安抚她:“无妨,不过是和一头猛虎过了几招,有惊无险。”
一旁的叶轻书眼神羡慕,“哎,我也想订婚了。回家就有人关心可真好。”
直接化身柠檬精了。
云昭月叫来府里小厮,先带叶轻书去收拾一番,再过来用饭。
萧九尧回房洗漱了一番,正要去饭厅,府里小厮突然来报。
“家主,天机阁的消息,说十万火急。”
萧九尧提步就走,临行前,他不忘回头叮嘱道:“你去祖母院子里说一声,就说我有事,不用等我了。”
一个小厮立刻领命下去,动作麻利地朝着老夫人院子跑去。转眼之间,萧九尧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府门之外。
一路上,趁着夜色疾驰的间隙,天机阁的人已经将情况说清楚了。
马超的身份不知怎的竟被人发现了,眼下已然被人押着,正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
萧九尧沉声问道:“为何会被发现?”
天机阁的人说,是马超自己说梦话露馅了。
萧九尧:“.....”
刘定一个月前已经称蜀王,当时蜀地所有非守将的官员都来贺喜,萧九尧自然也去了。
知晓大致情况后,萧九尧又问清楚了押送队伍的行进路线,从空间先一步到了刘定的城主府。
刘定刚坐上蜀王宝座,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当下征调大批民夫,大兴土木,意在建造一座配得上蜀王的府邸。
萧九尧从空间出来后,立刻让天机阁去打听情况。
眼下,人已经送到了城主府,不过还在等着通报刘定。
萧九尧立刻摸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庭院深深,廊道迂回曲折,萧九尧一身黑衣,隐匿身形。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大体的构造他还是清楚的。
马超去的是驻守西夷的定西军,不知是何原因,这次的事情一直没有通过书信上报,否则也不用等着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