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正说着,冷不防马车突然压到了一块山石,车轮打滑,瞬间失去了控制。
赶车的小厮惊慌失措,双手紧紧拽住缰绳,但马车仍旧不管不顾的疾驰而去。
车厢内,萧蔓蔓眼疾手快,一把将萧母搂入怀中,用自己瘦弱的身躯紧紧护住母亲。
车厢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摇晃,母女俩被甩得东倒西歪。
萧家的护卫们正紧随其后,一边追赶失控的马车,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不测。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队黑衣人突然从山路的拐角处冲出,他们手持利刃,面色阴沉,显然是冲着萧家母女而来。
护卫们见状,立刻拔剑迎战,与黑衣人展开激烈的搏斗。
马车还在山路上狂奔,萧蔓蔓一边紧紧抱住母亲,一边透过车窗的缝隙,瞥见后方激烈的打斗场面,心中充满了焦急。
马车突然冲出了山路,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厢四分五裂,母女俩也被甩出了马车。
幸运的是,她们落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但并无大碍。
“母亲,母亲,可伤到哪里?”萧蔓蔓语气焦急。
萧母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无法开口。
远处搏斗还在继续,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护卫们虽然勇猛,但渐渐落入下风。
萧蔓蔓的心跳如鼓,眼见情形不对,迅速在杂乱的马车内翻找信号弹。
一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萧蔓蔓不远处。
几乎是本能地,她一把拽出信号弹,手指灵巧地拉动拉环,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道绚烂的红光直冲云霄。
黑衣人的脚步微微一顿,让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错愕。
但那人很快反应过来,眼神再次变得冷冽如刀,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
“我哥哥是萧九尧,你若敢伤我分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蔓蔓跌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背靠马车,声音带着颤抖。
黑衣人冷笑一声:“萧九尧?冤有头债有主, 可别叫你哥哥找错了人。”
不远处萧母见到这一幕,双眼圆睁,声音因极度的恐惧与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蔓儿!有种你就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女儿!”
黑衣人回望了萧母一眼,语气森然,“别急,马上就轮到了你。”
言罢,他举起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刀,刀尖在月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直指萧蔓蔓。
萧蔓蔓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紧闭的眼睑间滑落。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密林之中,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支利箭犹如流星般激射而出。
那箭矢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黑衣人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黑衣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缓缓倒下。
过了许久,萧蔓蔓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母亲呆愣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后怕。
萧母看着远处山林,她听人提过。城外的牛背山上有一伙匪徒。
她们,这是被匪徒救了吗?
萧蔓蔓顺着萧母的视线看过去,山林间,树影婆娑,却掩盖不住那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萧蔓蔓惊惶苍白的面容落入了林中之人的视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萧家的护卫们匆匆赶来。
原本随行的十来个护卫此刻已全部倒地不起,生死未卜。
而在他们周围,还躺着数具黑衣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萧蔓蔓迅速冷静下来,果断地对赶来的护卫下令,“着一人速去报官,再驾一辆马车过来接应。”
转身间,她看到了仍在愣神的萧母,那双眼睛此刻空洞无物,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萧蔓蔓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捡起地上的大氅,细心地为萧母重新披上。
随后,她又吩咐护卫们仔细搜查四周,看看是否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或是线索。
护卫们领命行事,很快便忙碌起来。
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护卫们找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并在上面铺上了柔软的垫子。
萧蔓蔓扶着萧母坐下,让她能够暂时休息片刻。
“母亲,别怕,已经没事了。等马车一到,我们就回家。”
萧蔓蔓不敢看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地方,因为恐惧,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这次出行,算上赶车的小厮,一共有十一人。
刚刚后来的护卫检查了一番,只有一个人没有被伤到致命处。
好在马车上有紧急药箱,护卫当即就做了一番处理。
萧九尧没有看到信号弹,但萧家人很快就递了消息到军营。
马车到了以后萧蔓蔓和萧母先回了萧家,留下了几个护卫配合县衙的差人处理后续的事情。
江县许久没有这样的大案,而被伤害的,还是县令的未婚妻。
宋敬恰巧今日不在,他陪着城主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刘定端坐在高位,各县县令正逐一上前,汇报着来年赋税的计划与安排。
宋敬手下的人知道萧家和县令的关系,自然是不敢怠慢。
萧九尧回了江县,去了一趟府衙的停尸房,仔细的看了看尸体。
直到第二日,宋敬才得知了消息。
他心中一震,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回江县。
刘定也遣人跟着宋敬回了江县,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看完信,他沉了沉眸子。对萧家不满的人,都到蜀地了?
他回信让人盯紧了,一定要找到背后刺杀之人。
.......
田员外府上,黄真真正气急败坏的发脾气。
“这些人!这些人!”她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尖锐,
“花光了我的银子,事情没办成也就罢了,折了人竟然有脸上门找我要补偿?”
“柳枝!”黄真真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一旁低垂着头的丫鬟柳枝,“这些人是你找来的,你说,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柳枝身体抖了抖,声音细若蚊蚋:“夫人,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我以为他们……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没用,还是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来要赔偿?”
黄真真步步紧逼,语气中满是质问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