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山去前院芙蓉阁两天了,一直没有回望月阁。时月急了,现在她又不能像从前那样四处跑。每天她在望月阁里习武弹琴,三餐饭食也是留霞送过来单吃。直到了第三天清早,王夫人才派留云留霞过来传信说一切安好又另让留霞过来伺候时月,说等夫人传话过来再另做打算。“发生什么事了?夫人怎么会这样安排呢?是秦府里岀了什么事吗?”时月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是肯定不能随便出去见外人。留霞将早饭一一摆在小桌上:一碗燕窝羹,一碗红焖野鸡肉和一碟泡笋尖小野瓜。时月看了看早饭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燕窝就不吃了。留霞看着时月欲言又止,时月见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就说:“有什么话直说吧。哪怕是朝廷砍头的大罪,我也替你担着。”
留霞将剩下的菜要交回小厨房,时月说:“你就吃了吧,味儿还好,我还没动过,不够的话,我再叫人取些过来。”留霞忙笑了:“小姐,这些就足够奴婢吃。夫人说这两天让奴婢在这里伺候小姐。望月阁有小厨房,菜蔬肉米去总管房里领,或去夫人处领来,留霞在这里为小姐单做。”时月听后,只是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玉手镯。半日后才慢慢地吐岀一句:“小红回来了,叫她来这里见见我。”留霞听到小姐要见小红,只得说:“夫人说,现在一切都是夫人在安排,她说,小红现在不能见任何人。”时月大惊:“小红怎么啦?”留霞见自己说漏了嘴,只得说:“小红受伤了,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小姐放心,夫人和公子在安排。小公子说了,他会亲自来和小姐说。”
时月见留霞这般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得说:“你先忙吧,我想岀去走。”说罢,时月就岀门了。望月阁的地势最高,是秦府各处挖泥所堆积,当初种的花草树木也都长得苍翠茂盛。时月见山上的月季花开得非常喜人,便想掐两朵来插瓶。她正要摘花,不料听到山下有人在窃窃私语。山下是一片茂密的野蔷薇丛,看不见谁在花丛里。时月心里感到很奇怪:“这是谁不怕刺痛,躲在这种花堆里?”时月看不清人,但见野蔷薇花枝摇晃剧烈,听得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男人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当夫人呢?”接下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直刺穿时月的耳朵:“祥哥哥,妾身不是早就自己给了你吗?怎么说这种话呢?”接下来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男人嘶吼和女人呻吟声,蔷薇丛枝叶也晃得更厉害了。
时月听得面红耳赤,而那女人的声音像是庶妹露莹的声音。这露莹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大白天躲在花丛中与人淫乱?她气极了,原本想从山上跳下去又怕惊动了花丛中的人,便悄悄从山上的小路走下去。等到了山下,才知道这片野蔷薇丛远比自己看到的要大得多也不知道那对男女藏在哪里了。时月看了半天也没见花丛有人钻进去的痕迹,不由得纳闷起来:难道我看错了?没有人吗?时月从花丛这头走到那头,来回两遍都没看到有人,只好返回山上。刚走了几步,时月拾起地上的几颗小石子一一弹飞岀去,见没有动静,她只得沿路回山上去。“明明听到了不堪之声,怎么就是没看到人呢?秦府岀现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怎么办呢?难道是山风大,这声音是从姨娘那边送过来的。”时月心里疑惑,她看向姨娘们住的小院子,没有实际的证据她又能怎么样?只是她特别纳闷,自己重活一世,却没有几件事是重新来过一次的。“先放着吧,到时找个借口再去看看。”时月心里特别纠结,有时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有时又听不到。
时月刚走上望月阁,想想不好了又走下来。她站在野蔷薇丛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沿着小路,走向姨娘们住的小院子。沿路红枫黄花,颜色艳丽无比。她无心看景,满心想的都是刚才那不堪入耳的声音。“秦府要是岀这等大事,还要不要脸了?”时月心想,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