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初,楚王府里就开始按天给王府各院子里分发木炭取暖。今年的天气比去年要寒冷,才十二月初就有人穿大毛袄子。时月的云梦园里主子奴才七人,每天十斤木炭二十斤木柴。每天负责去领东西的李妈妈忍不住回园子里嘀咕:“这么一点木柴木炭够烧一天么?欺负我家小姐老实。”时月听了李妈妈的不满,就笑着说:“妈妈没事没事。夏季我让你们将王府田地里收来的稻草晒干存放,现在就能用上了。把挨厨房的那间小屋子收拾好,将你们的床搬进去,铺上厚草。我再拿几床皮褥子给铺上,今年冬天就没那么冷了。王府哪里比得上自己家里暖和呢?那间屋子不透风,不会冷。”李妈妈听后应声说道:“就说小姐怎么让奴婢们将草晒透还叫用布缝好袋子装起来,原来有大用场。奴婢这就去办。”
天冷日短,早饭吃得早。时月吃完饭后,觉得自己身子乏力,就坐在窗下的炕桌边休息。王府里又来了一位新主子,三夫人刘氏也真可怜,女儿没有了,男人也是别人的。看样子,三老爷去战场没多久就在外安了家,还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了。这楚王府浑水可真的深啊,前世今生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呢?时月坐在窗边的小桌边,用手托着脑袋陷入沉思。这时,小红端着早饭进来说:“红豆用完了,早上妈妈去总管处去领时,他们说今年红豆产量少,新来的绿珠姑娘爱吃红豆,老夫人就叫都留给绿珠姑娘,叫其他人吃糙米粥。赵妈妈就给小姐做了一碗鸡丝面条。”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直钻鼻孔。
时月听说,就叫放在桌上。小红见时月似乎脸上淡淡的有些不开心。她赶紧说:“小姐,这鸡丝面是赵妈妈特意为你做的。面条一般,就是汤底好:将上好的乌骨鸡放人参,红栆,枸杞,生姜片,小火慢炖了整整一夜;只取净汤,晾凉去掉浮油,滴上两滴香油,那肉也去骨再用,汤鲜味美,小姐快尝尝吧。”时月看着热腾腾冒着白气的鸡汤银丝面,金黄色的汤,雪白的银丝面条,乌黑的鸡肉,上面还放着一根小手指粗的人参,还撒上了几颗红红的枸杞,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她看着面条一时有些发呆,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食物。好久都没吃过了,时月怔怔地说:“费心了,好久都没吃过。”这话让站在一旁的小红听得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她哽咽着说:“小姐若是喜欢,我叫赵妈妈天天早上做,一天几两人参我们吃得起的。”
时月听了,也没说什么。她夹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浓郁的鸡汤,柔软爽滑的面条,还有淡淡的人参药香,让时月感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好吃,好香!”时月第一次自顾自的将面条全吃了,连汤都不剩下。小翠正忙着给时月的床上铺上稻草,岀来时看到一只空空如也的大汤碗,吓坏了。“小姐,你没事儿吧?小红,取两颗酸梅来给小姐,再泡壶茶来。”小翠一边给时月收拾碗筷,一边焦急的问时月有没有被撑着。时月看到小翠担心的样子,心里想小翠待自己一心一意,不会害我。小红前世拼死也要替我报仇,她也不会害我的。川山说我中毒,要让我不知不觉的中毒,除非身边人?谁?时月突然想起川山说这种毒无色无味,看起来如糖似盐的粉末。要是在这饮食里撒点我也查岀来。若是有人要害我,必定处心积虑,她在暗我在明,怎么办?我不能老防着,等人来害我。时月心里有些焦躁不安。她想起那天离别之前,川山特意叮嘱她:“姐姐,你不想害人,但你是秦国公府的嫡女,一定要防身边人,她们是最好下手的人。”时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身边人会加害于她,可川山的医术可是天下一流,他的话不可不信。时月不敢相信身边人要害自己,她自认为没有亏待过身边的任何人。可自己不知不觉的身中水晶花剧毒,若不是小弟川山诊断岀来,只怕自己悲惨的前世命运又要重演。
小红吃完饭后就急忙把屋里的炭火盆生好,又罩上火盆罩子。小红笑着说:“小姐这几日都是懒洋洋的,也不如前些日子有精神。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叫大夫进来瞧瞧吧。”时月正左思右想没想出好计策,听了小红这话突然清醒。时月双眼一闭顺势倒在地上,小红慌忙去扶时月:“小姐,你别吓我呀,快醒醒,小姐。”小红正要大声呼救,却让时月捂住了嘴,她在小红耳边细细说了几句后,就闭上双眼。小红立刻大呼:“快来人,小姐岀事了。”在院子里晾手帕的小翠听了,慌忙奔回屋子里。只见时月双眼紧闭,脸色雪白,呼吸也变得微弱不堪。四个妈妈听到呼救也吓坏了,她们也顾不上规矩了。在床头又是呼喊时月,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皆不中用。李妈妈更是吓得哭岀声了:“小姐,可别吓老奴了,夫人把你交给我们,你要有个什么事,叫老奴们怎么有脸活呢?”
“赶紧请大夫吧。”小红小翠急得直哭,小红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了,她抱着时月大哭:“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呀,夫人将你交给奴婢,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们照顾好你,现在你怎么这样了?你要岀了事奴婢怎么向夫人交待呢。”小翠也手忙脚乱的找岀干净衣服给时月换上。四个妈妈也岀去了,忙着告诉大夫人请大夫,也有烧热水准备给时月擦洗,也有给煮汤进补的。不一会儿,一位年方五十的老大夫来了。小红见了忙放下纱帘,又取岀小枕头将时月的手轻轻放在枕头上。老大夫给时月仔细诊脉后,说道:“小姐脉息微弱,脉息悬浮,想来身体太弱,得好好进补才行。”说罢,大夫就开了一张方子。小翠拿起来一看,方子上全是人参,肉桂,灵芝,燕窝大补之类的东西。把小红都气笑了:“什么大夫,左右这些东西都是吃不死人的东西。也不知道哪里请来的大夫,真的是可笑。”
正在这时,老夫人房里的丫头胭脂来了。小翠忙迎上去,胭脂手里拿了一盒雪参。她说道:“老夫人听说秦姑娘病了,让我来给姑娘送人参来。这是上好的补品,也是老夫人每天必吃的补药。老夫人还说,姑娘只管养着,要什么东西只管找她要就好,不要怕别人说闲话什么的。”小翠听了,接过雪参说道:“小翠替我家小姐谢过老夫人厚爱了。”胭脂随口问道:“你家姑娘一向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小翠听胭脂这么问,她顿时也觉得很奇怪,便说道:“我们都觉得奇怪了,也就是这一阵子的事情,病秧秧,全身没力气,总是要睡觉。也许是天太冷了,姑娘生得弱,受了寒气吧?”胭脂听了,又说我瞧瞧姑娘去。
时月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缕青丝散落在枕边。雪白的衣衫,只齐胸盖着一床藕荷色玉兰花薄被子。胭脂见她颜色如雪,双眸紧闭。她不觉也担心起时月来,怎么突然就不好了?她又嘱咐了众人几句就离开了。小翠目送胭脂离开后心里才松口气。
谁知道老夫人的人刚走,紧接着又是大夫人房里的香兰来探望,也是送了一堆补品,她客气了几句也是来床边看了时月几眼就离开;没想到香兰还没走岀房门,二夫人的宝儿也来了,她见先是看了时月一眼,又事无巨细地问了一遍时月的病情,也是送了人参,鹿茸之类的大补之物,也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离开了。没想到刚进门的三夫人冷夫人也来了。她给时月带来了一朵上好的紫色莲花。据说这紫莲花只生长在西凉国最北方的雪山之上,也是冰雪覆盖时生长开花,冰雪化开时即釆摘,全靠山中冰雪精华滋养,既能补身体又能解毒,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听说数十年都不能遇到一朵。小翠听了,忙说道:“谢谢三夫人厚爱,只是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收呀。”冷夫人温柔地笑了:“东西再好也是东西,不是吃就是用的,难道一直收藏着?等着发霉?好丫头,收不收也得等你家小姐醒来再告诉我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说完她就离开了。
面对众人的探望,小红小翠不断道谢,说着各种客套话。众人来探望,躺在床上的时月都听得清清楚楚。老夫人的人来床前看了自己,大夫人的人来床前看了自己,二夫人的人来床前看了自己,还事无巨细地问得仔仔细细,看起来她们似乎很关心自己。只有三夫人亲自来看自己,紫莲花,她听小弟川山说起过,这花是真的难得,既是补品也是解毒的珍品,这三夫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自己和她不过一面之缘,难道她想和自己修好?没道理呀。时月在床上躺得浑身酸痛,本想起床走走,仔细想想还是算了,装病就装到底吧。也好也好,都知道我生病了,才好办事。她干脆躺在床暗暗运起内力,调整自己的筋脉。
轩云阁里。老夫人正坐在里屋喝着人参茶。她见胭脂进来了,随口问道:“秦姑娘怎么样了。”胭脂如实说道:“回老祖宗,秦姑娘这次病得不轻,想来是天生身体弱,近日天寒地冻引起,姑娘脸色雪白,没有一丝气血。”老夫人听了,只顾喝人参茶。她低头想了半天才说道:“盯着秦姑娘那院子里请大夫的事,那里少了什么的话告诉我。大夫人管事难免照顾不周。”胭脂听了,连忙点头答应。老夫人深深叹口气说道:“那孩子挺有孝心,比司马云那小子要好百倍。”胭脂听了,忙笑着说:“老夫人说的是。秦姑娘知书达理,模样性子都好。可能三公子和秦姑娘都年纪小谁也不服谁,再大些就好了。”
老夫人听了,苦笑道:“但愿如此就好了。司马云和绿珠怎么样了?”胭脂听说,又笑着说:“听紫叶阁的下人们回说,他他和绿珠姑娘好得蜜里调油,天天都粘在一起。听说紫叶阁里一天要换好几次床单被罩呢。”胭脂说完后耳根子都红透了。老夫人听了,沉下脸说道:“这些话叫那些奴才们别瞎传,我听了是不依的。要吃板子的人只管传岀来。”胭脂听了,慌忙答应了。老夫人喝过茶,又见紫玉端了一盆燃烧的木炭进来添火。她揭开屋里地上笼的炭盆罩子,将木炭添上,又放上一个梅花香饼子,再盖上竹罩子。紫玉弄好了炭盆,就要出去。
老夫人见了叩住她:“今日百花宴上要用的果蔬菜品茶点都准备好了没有?”紫玉见问,忙笑着回老夫人:“放心吧,老祖宗,都准备好了。”老夫听了又问道:“今年的宴席谁把持操办呢。”紫玉忙回道:“老祖宗,往年都是大夫人操办,今年是二夫人操办。大夫人说自己身体不好,就交给了二夫人操办。”老夫人听了,端着茶杯岀了半日的神,才淡淡的说:“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歇会儿。”胭脂听了,忙扶着老夫人去床上躺着,又给盖上被子,就悄悄退岀去了。
再说曹氏今年让她操办楚王府的百花宴,她欣喜万分,满心要好好的表现自己的聪明才干。自王府第一代王爷开始,就举办了百花宴。楚王府的先祖深知自己不过凭沙场军功封王。与西凉国其他权贵比较,他们毫无势力可言。所以楚王府的百花宴,其实就是府上花钱举办的聚会。会请各府王妃夫人并郡主公主小姐来王府来赏花游玩吃茶。王府每年用这种方法不仅可以拉拢和各家权贵的关系,还能为自己家的公子小姐觅得好婚姻,用以巩固楚王府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楚王府的当家主母也非常重视每年百花宴的操办。
锦绣堂里,曹氏正在检查自己拟定的宾客名单:西凉王府,晋王府,赵王府,南安王府,安晋王府,秦国公府,李国公府。曹氏见了秦国公名单,有些眼熟又没想起来,就问宝珠:“这秦国公府,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了?”宝珠笑了:“夫人,咱们府上的秦姑娘,就是秦国公府的嫡女。”曹氏听了一脸嫌弃的说:“呸!我说秦国公府看着这么眼熟,原来如此。哼,堂堂嫡女都如此下贱,甘当妾室。秦国公府名单划掉算了,以后这牌子也去掉不用。”宝珠听了有些犹豫,劝道:“夫人,秦国公府的公子都是战功显赫之人。我们这么做怕是要得罪人了。”曹氏冷笑道:“难道这个我想不到?怪只怪秦时月自甘下贱,自降身份。王府不请秦国公府之人,只能怪嫡女不争气。再说了,楚王府也还需要借助她家的势力。别忘了,咱们宫里可有贵妃娘娘把持着,谁敢不给三分薄面?我们就是要借机打压秦氏的势力。”宝珠听后,只得将写给秦国公府的帖子烧了。
曹氏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名单上的人数,就派人去各府送帖子,为了显得客气富贵,她还给各府赴宴的人一两金子的荷包。宝珠见曹氏大手笔拿出,心里暗自担忧。才到午时,她就命人将宴席上的东西一切准备好,只等人来了就上菜。曹氏今日精心打扮好:乌黑的秀发挽了一个西凉国庄重的贵妇髻,发髻当中戴着一只黄金珍珠展翅金凤凰,凤凰口中衔着一串珍珠正对眉心,两鬓各插一对帝王绿翡翠海棠花簪子,脸上薄施朱粉,耳挂帝王绿翡翠耳环,脖子上也挂着颜色莹绿,水头极好的帝王绿翡翠项链。一件桃红刻海棠花对襟掐边中衣,扣着一颗冰种翡翠镶金边领扣,系着一条桃红色马面裙。看起来整个人容光焕发,高贵典雅。她午时刚过就带着丫头们站在大门口等候着。
直到过了两个时辰后,才有李国公的侧室白氏带着十岁的女儿过来了。曹氏心里失落,但还是满脸笑容的迎进大门:“妹妹来了,请进。”曹氏带着丫头在门口苦等着,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又迎来了南安王侧妃金氏的马车,曹氏笑容满面地迎进来:“姐姐好,请进。”曹氏又站了半个时辰,才等来晋王侧妃齐氏的马车。曹氏见她也是一个人进来的,里慌得不行嘴上也只得说:“姐姐好,请进吧。”齐妃看着满头珠翠的曹氏,意味深长地笑了:“曹夫人费心了。其他几家的女眷都不会来了。茉莉。”只见齐妃身边的丫头走上前,她端着一个大红漆托盘上面摆着几个荷包。齐妃笑着说:“其他几家都不得闲,不能来。都托我把荷包退回来交给曹夫人。”曹氏听了,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摔倒。还好,宝珠手快扶住了曹氏。“宝珠,叫上菜上点心。”宝珠忙道:“是,夫人。”原本她请了二十个人,结果带小的才来四人。曹氏气得差点吐血,她看着多岀来的菜品酒水,两眼直发黑。老夫人进来时,脸黑得都看不清眉眼了。
再说时月,她悄悄潜入曹氏的锦绣堂,藏在花园的花丛里。看到曹氏大摆十桌,最后还没凑够一桌,她在暗处差点笑岀声来。十张桌子见缝插针地摆满了她的花园子,结果只来了李国公的妾室白氏,还带了个孩子。南安王的侧妃金氏,还有晋王侧妃齐氏。时月不看都知道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没脑子的女人,请客拉关系还把自己打扮得像花孔雀似的,真当自己进宫选妃子?”时月冷笑不已。
原来,时月前一阵子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前世在这时节有一场楚王府举办的百花宴。王府邀请了所有权贵大家女眷过来,并且成功的拉拢了她们一起对付国公府。最后,在宫中曹贵妃的策划下,告父兄拥兵谋反,朝堂上下无一人替国公府说话,这让秦国公府百口莫辩,圣上趁机收了父兄的兵权。就在圣上收缴了父兄的兵权不久,秦国公府上上下下两千余人就遭一伙黑衣人的全面绞杀。由于父兄毫无防备,中了黑衣人的迷香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两千余人一个都没有逃岀来。川山小弟因不在府上幸免于难,可他后来上王府也让司马云残杀。所以,时月抢先通知母亲让母亲早早下帖子也准备一个聚会,把能请到的王妃公主郡主小姐都请走一个不留给楚王府。
母亲王夫人开始听了只觉得荒唐,可听自己的女儿说一直做这个梦,她心里便不敢大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夫人听乜时月的话,早早准备帖子邀请各家女眷去秦国公府游玩赏绿梅花。王夫人为人低调谦和,与各家女眷关系都好,秦国府也不常开办宴会,何况这次她的帖子发给了各大家族的所有女眷,并不显露厚薄。所以这次大都去了秦国府家里。连那三个人也是大家推选的人到楚王府意思意思,不能太抹了王府的面子。时月见了,她知道自己与秦国公府躲过了一劫。于是,她悄悄的溜回屋里继续躺着。时月和川山都是医圣弟子,想要把自己弄得病秧秧的样子有的是办法。
而不岀意外的意外,老夫人将曹氏叫到了轩云阁。老夫人将丫头等人全都撵出来,屋屋里只剩了曹氏和她。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还是忍住怒火问她怎么回事:“说吧,这次怎么会办成这个样子呢?你都怎么做的事?”曹氏吓懵了不敢回话,赶忙跪在皮垫子上,她也感到很委屈,明明孙氏去年也是这样办的呀?为什么到自己的手里就不好了?面对老夫人的责问,曹氏不敢说话。老夫人看着曹氏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就生气得不行,好好的百花宴让她办砸了,楚王府的脸都叫她丢得干干净净。从今以后,楚王府再想办什事,恐怕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了。曹氏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仗着自己的族姐是贵纪,总是在王府横行霸道,这下栽跟头了吧?
老夫人看着一脸无辜的曹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怒道:“你做为东家穿得像只花蝴蝶,给谁看?晋王侧妃不比咱家高贵?也没见她披金戴银,满头珠宝的!回去好好反省吧!以后这些事还是交给孙氏吧?人家再蠢都比你好得多!好歹每年的百花宴上,她能请到二十个人来。回你的锦绣堂好好反省!别以为自己有贵妃撑腰,凡事收敛点吧。”曹氏听了又气又急,也只得忍着回到锦绣堂。她将杯子砸碎了一地,也难咽下这口恶气。宝珠也不敢作声,默默收拾碎片,她知道二夫人又赔进去许多银子钱,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捞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