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兰兰,快把衣服换上!官兵要来了。”
铃兰刚穿到新世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拉住,一件精致的百花裙套在了身上。
官兵?
她心中隐隐有不妙之感。
脑海中划过一丝记忆,她有些怔然地看向眼前一脸焦急,不断搓着手的中年男人。
“爹?你是要我代替小姐去死吗?”
她一语惊人,让身后正在给她打理头发的丫头手都顿了一下。
男人眉毛一竖,似乎要发怒,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又挤出一个笑容。
“兰兰,你要体谅爹,侯爷对爹恩重如山,咱不能不报这个恩情啊,爹跟你保证,这只是权宜之计,爹肯定会想办法将你捞出来的。”
随后,他更是连声催促丫鬟快一点弄好头发。
铃兰:......
原主就是这么被骗了。
原主韩若兰,其父亲韩军是威武侯的护卫,十分忠心。
说起来,威武侯对韩军确实有恩,韩军原本是一方土匪,在官方剿匪过程中受了重伤,逃了几百里,晕倒在路旁,被路过的威武侯所救。
他视威武侯为救命恩人,自此效忠于威武侯,成为其家庭护卫。
威武侯见他武功不错,为人也讲义气,渐渐地也逐渐信任,办了几件漂亮差事后,还为他指了一桩婚事,娶了侯府管家的女儿,也就是原主母亲。
一开始倒也琴瑟和鸣,夫妻感情很好,没多久就生了原主。
但这种好感情没持续多久。
因为,作为侯府大管家的外公摊上了事儿,被侯爷贬了出去,郁郁而终。
失去老管家撑腰的原主妈很快受到了冷落。
原本她在侯府是不用干活的,还有人伺候,自从管家父亲死了之后,伺候的人没了,还要像奴婢一样帮忙做事。
韩军作为在侯府说的上话的人,也只是冷眼旁观。
甚至,除了厌弃妻子外,对于女儿韩若兰他也是不管不问。
只有在侯爷面前,才偶尔会表现出对妻女的一丝温情。
“侯府不养闲人。”
韩军这么对母女说的。
“我本来就深受侯爷恩情,现在为侯爷跑跑腿,远远不足以报答厚恩,如果带着你们吃闲饭,那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了?”
“我受的恩,就是你们受的恩,你们也要替我报恩才对。”
在他的这番说辞之下,原主母女都没办法。
母亲做些刺绣活,天天忙到半夜,原主则是从小就帮忙养花,像个粗使丫头。
这倒是让韩军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侯府上下都知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汉,而且从不徇私,也从不占便宜,妻女吃口饭都要劳动获取。
原主母女是有苦说不出。
等到原主年岁稍大些,韩军又将她许配给马夫的儿子。
“我这条命就是侯爷救的,没有侯爷就没有我的今天,也就没有这个女儿,能够成为侯府的家生子,是她的幸运。”
他甚至还想让原主签下卖身契,成为侯府的终身奴仆。
要知道,原主外公,也就是以前的侯府大管家可是工契来着,比起卖身的奴仆,身份也要高得多,原主母亲也不是卖身的奴仆,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原主懵懵懂懂,还是原主母亲为此据理力争,最后差点上吊,才算作罢。
然后,就是到现在这个节点了。
侯府牵涉到科举舞弊案,全家查抄入狱,韩军要报恩,让原主换上侯府小姐的衣裙,顶替她被官差抓走。
他信誓旦旦会想办法捞出女儿,然而,在事后却什么都没做。
原主在牢里吃尽了苦头。
天天祈祷着父亲来救她,但最后却是失望了。
她被刺上罪犯标签,受尽折磨,差点死在牢里,最后被充作官妓,送往北边的战场。
在那里,她从一个士兵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原来,侯府牵涉到的科举舞弊案因为证据不足,最后都无罪释放了,而她因为侯府小姐早已归家而无人认领,才落到这个地步!
天哪!
原主的信仰都要崩塌了。
她还一直以为侯府都落了难,自己父亲也未能幸免,才导致这种地步的,夜深人静担忧的经常哭泣。
合着,他们早就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只有她,人生完全被改写,如同一堆烂叶子腐烂在泥里。
她愤怒、委屈、意难平,但没有任何办法。
想要逃离,但却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因为多次堕胎,她的身体也很快垮了下去,还染上了那种病。
染病的官妓,下场可想而知。
没多久,就如同一只阴暗的老鼠,死在角落里。
死后,她才知道。
她的母亲在她入狱后没多久就上吊自杀了,而她最终的境遇除了父亲不作为外,竟然还有那未婚夫的手笔,那位马夫之子后来参了军,在她于牢里受苦那两年渐渐立了军功,最后竟然成了小有名气的将军。
他不想要履行婚约,所以做了安排,让原主被充作军妓。
而他最后,竟然娶了侯府的小姐,成为侯府的女婿。
不得不说,这让人很是惊讶了。
而原主父亲韩军,因为在这场祸事中失去妻女,侯爷对他心怀愧疚,也是更加重用,甚至还托关系为他谋了官职,最后也娶了一位官家小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额......
只有原主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铃兰脑中飞速过完剧情,她拳头都有些发痒。
这时,外面已经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官兵来了!
韩军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别说话,也别乱动,带走之后也什么都不要说,等爹来救你。”
铃兰低着头。
心中骂娘。
等你来救,恐怕是要等的命都没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还得忍一忍。
很快,门被砸开,一排排官兵冲进侯府,为首的官兵手一挥,无数人开始窜入各大院子里抓人。
“都给我老实点,我们奉命行事,只抓侯府主子,下人奴才什么的别掺合!”
首领按着腰刀,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