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寒江却是抓了他的领口,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李公公双脚离地,害怕的跟皇后求救,“皇后娘娘救救奴才呀!”
而皇后脸色难看,“太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母妃底下的人嘴里没个实话,手脚也不干净,我做儿子的自然要帮母妃清扫门户了。”
“李公公跟在我身边多年了,办事尽心尽力,今日一定是存在什么误会,你快把人放了。”
裴寒江目光里确实带着不容置喙,“母妃,一个太监而已,杀了也就杀了。”
“娘娘救命呀!”
皇后揭下和善的面具,“太子!这里是本宫的地盘,动本宫的人是不是要问问!”
裴寒江语气不善,“那今日,母妃趁我上朝,让人去东宫,动我的人,可有知会我一声?”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呀!你要跟你父皇一样吗?盯着那些花花草草?本宫上次就不该留下她!”
“母后!如果还当我是您的儿子的话,就别再插手了,儿臣一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皇后软倒在大殿,“我都是为了你!”
裴寒江不愿在多做纠缠,“儿臣改日再来看您……而他,儿臣今日一定要带走。”
裴寒江把地上一直苦苦求饶的李公公拖走,带回了东宫。
而困倦的乔明月被外头尖细的哭喊声扰得难以入眠。
睁开眼的一瞬间,早上才见过面的李公公就被人踹了进来。
而身后是散发杀气的裴寒江。
“人给你带来了,想怎么处置随你。”
白日里威风凛凛,放狠话的李公公,此刻审时度势,立马转了个方向,朝乔明月下跪磕头。
头磕得一下比一下响,很快就磕破了一大块皮下来。
但乔明月今日她可是差一点就要丧命,对眼前人的求饶一点也不同情。
“当时我也苦苦哀求你放过我,你可没有起过一丝心软。”
“奴才都是按照吩咐办事,我与姑娘无冤无仇,不会害了姑娘的。”
“可我今日差点因你而死,你一句按吩咐办事,就能把自己置身事外吗?”
乔明月对着裴寒江说,“那就把他今早用在我身上的手段,还回去吧,让他也体验一下那种濒临幻灭的感觉。”
裴寒江让手下人把人拖去了古井边上。
而当李公公的身子被压向井口的时候,人本能的求生欲就大爆发了。
他的脚使劲的在地上扑腾,试图阻止人往下掉。
而裴寒江则是让人把李公公的脚捆上绳索,整个人倒吊在井口上方,放下去喝口井水,再把人收回来。
来回几番,把李公公人的精神都整崩溃了。
“太子殿下饶命,乔姑娘饶命!老奴错了,老奴不敢了……”
而周围没有一个人出声,四周贯彻的始终都是他的哀嚎求饶。
眼看着人就要被折磨得没了生机,乔明月才出声,“这是皇后娘娘的人,你确定要给人整死?”
乔明月颇感意外裴寒江会为她出头。
每次在乔明月公事公办时,裴寒江突如其来的行为总是让她觉得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是给母后一个警告,我身边的人,要动也只能我出手,她如今肆无忌惮的插手东宫的事情,往后就能肆无忌惮的参与朝政,如今如果不制止,就是给日后的自己留下的一个大的祸患。”
所以把李公公抓来,不全是为了她出头,更多的是给皇后娘娘一个警示,让她收敛自己的行径。
乔明月收起刚刚的自作多情,她总是忘记,眼前的人是东宫太子。
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代表的都不单单只是一个身份,更多的是身份背后所拥有的权势地位。
在李公公奄奄一息的时候,裴寒江才让手下人停手。
“送回皇后那里?”
如今李公公就像一条落水狗,不知道把人送回去,皇后那边是怎样一番景象。
大抵会让这对不平凡的母子之间隔阂更多吧。
“李公公年迈,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不如就让他荣归故里吧。”
李公公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奴才还想在皇后娘娘身边尽忠,还不想回乡。”
裴寒江微锁眉头,“你老了,皇后身边也该上新人了。”
一句话,定下了结局。
李公公被人送走时脸上是生无可恋的神情。
乔明月反倒不解,“落叶归根也算好事,怎么他一副要死的模样?”
裴寒江看着乔明月天真懵懂的模样。
轻声解释,“他无儿无女,到了这把年纪,乡下有无亲戚还未可知,如今又是作为犯了事被赶出宫的,一个老掉牙的太监,对于他来说,落叶归根还真不一定比死了好。”
乔明月陷入深思,“所以,你是给了他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
“我刚才还在以为你是心软了,留他一命呢。”
裴寒江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心软?宫中活到现在的,哪里还有真正心软的人呢?”
她看着裴寒江平静面容下隐藏的狠厉,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只要出手,就是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毫不手软,她感觉最可怕的人,也许就站在她面前。
她来东宫的这些时日,也听到了底下人偷偷议论一些关于裴寒江的流言蜚语。
有说他沉迷美色的,从前就是一个流连烟花柳地的人,还有说他逍遥散漫的,陛下几次三番都对太子的所作所为颇有异议。
还有说如今陛下更看中的人是三皇子,在裴寒江失踪的两年里,三皇子大放异彩,突出了自身的实力,取得了不少大臣的认可,甚至有认为如果裴寒江回不来了,东宫不可一日无主,三皇子就是取而代之的最佳人选。
这些言论与乔明月真实看到的裴寒江一点也不一样。
上山杀匪患的时候,手起刀落的模样,乔明月还记得清楚。
在乡下务农桑的时候,播种收割他也不在话下。
如果说他是一个沉沦美色,养尊处优的人,未免牵强。
她更偏向于裴寒江是在刻意营造一种虚假的形象,让周围的人对他松懈,而这也方便他私下更好的活动。
毕竟一个无能的太子,更能让人放松警惕不是?
裴寒江敏锐的察觉到了乔明月眼中的惧怕,“你在害怕?”
乔明月确实看不清眼前人,是扮猪吃老虎的狼子野心,还是真就是自作聪明的草包一个。
如果是后者,乔明月倒也不担心。
但如果是前者,这三个月,她就得打起精神来了。
毕竟,裴寒江想要过河拆桥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