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京都,日上三竿,一条宽大的街道上。
一匹高大的白马上,柳星雨一身新郎官服,胸前顶着大红花,手中摇着白羽扇,满脸堆笑向两边路人道谢。
白马的缰绳在舞语的手中,她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一身粉衣,飘逸如仙。
马的后面是八个壮汉抬的大红花轿,花轿后面是吹吹打打的乐队,走在最后面的是丫鬟小红。
她胳膊上套着个大篮子,篮子里面全是喜糖,她过一会就抓把喜糖往后面一撒,两边看热闹的人就上来弯腰抢糖。
队伍前面的路人都站在路两边,满脸笑容向柳星雨道喜,柳星雨在马上拱手还礼,这一路上好不热闹。
突然,就在两边的人群中飞出一把飞刀和一个黑衣蒙面人。
一把飞刀向柳星雨面门飞来,飞刀后面紧跟着一把长剑,长剑握在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
这黑衣蒙面人不但把脸蒙住,连头上也裹上了黑布,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小心。”舞语急呼。
突如其来,柳星雨大惊,急忙在马上身体侧弯,飞刀擦着脸边飞过。
舞语飞身而起,脚上手下,用脚踢向黑衣人握剑的手腕。
黑衣人的剑在手中一转,劈向舞语的腿,舞语赶紧收腿,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身体滑向一边,同时她的另一条腿扫向黑衣人腰部。
黑衣人陀螺般一转,避开了舞语的攻击,这一回合结束,黑衣人也到了柳星雨马边。
黑衣人足尖落地的同时,手中长剑向柳星雨疾挥,柳星雨从马上飞身而起,落到舞语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一会,路边的人都惊呼,吓得四散而跑了,只有几个胆大的躲在路边有掩体的地方观望。
抬轿子的和吹吹打打的乐队也都吓得躲到路边,若不是接了这份工作,恐怕也跑了。
后面小红丢下篮子,撒腿就往回跑,边跑边喊:“有刺客,有刺客。”
还没等柳星雨站稳,长剑已到了眼前。
柳星雨和舞语手中都无兵器,只能闪身躲避。
黑衣人的剑招非常快,若不是柳星雨和舞语都学会了《玄天七式》的精髓,必然已经受伤。
空手对白刃,哪里好受,舞语觅得机会,一掌拍向黑衣人的腰部。
黑衣人出左掌迎接,舞语被震退好几步。
但黑衣人的长剑对柳星雨的攻势丝毫没有停滞,一剑直奔柳星雨的面门而来。
柳星雨想躲,已是来不及了。
危急时刻一支银钗向黑衣人胸前疾飞而来,黑衣人伸左手去抓。
舞语头上的钗,着急之下而为,也就这一下救了柳星雨一命。
柳星雨低头,堪堪躲过长剑,但是头上的帽子被刺中。
“啊!”柳星雨一声惊呼,竟是女子的声音。
长剑把柳星雨头上的帽子带走了,一头秀丽的长发散落了下来。
此刻,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柳星雨是假的,女扮男装而已。
当然这个柳星雨是齐莲珠易容装扮的,她在惊吓之下发出了女声。
“啊,怎么是个女的?”
……路边发出惊呼。
“大胆狂徒,纳命来。”一声断喝从空中传来,同时一把刀直奔黑衣人砍来。
黑衣人用剑招架,刀剑相接,黑衣人滑退丈许。
黑衣人站稳时,眼珠左右转动,只见他右脚横扫,一条矮凳被他踢了起来。
矮凳直奔持刀而去,而黑衣人转身跃起飞走,他也不管矮凳到底击中持刀人。
持刀人一刀将矮凳劈成两瓣,向前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黑衣人消失不见。
他立即刀入鞘内转身来到齐莲珠身前单膝跪地,躬身抱拳说:“臣救驾来迟,请公主责罚。”来人是杜统领。
齐莲珠抬手撕下脸上的面具说:“杜统领,起来吧,事发突然,不怪你。”
杜统领抬起头,看了看齐莲珠,确认她的话后:“谢公主!”站了起来。
“公主,你没受伤吧?”舞语捡回了银钗,这时来到齐莲珠身前说。
“我没有。谢谢你!”齐莲珠握住了舞语拿钗的手。
“情急之下的无奈。”舞语说:“他为什么要刺杀你?”
“不,不是刺杀我,他是刺杀柳星雨。”
“啊!柳星雨有危险。”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夜,深夜。
西楚京都,一处宅院内,一间大厅里。
一个人身披斗篷外套的男子坐上面,在他下面左右两边各站着六个人。
这十二个人,每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面具都一样,朱红色圆脸带笑。唯一可辩之处,就是在面具的眉宇之间都有一个数字,从壹到拾贰,数字大小如指头。
左边壹到陆,右边柒到拾贰。
拾贰走出一步,对着上面躬身抱拳说:“义父,这个人是谁?”
“柳星雨。”斗篷男说:“应该不会有错。”
拾贰说:“就是那个东宇神人柳星雨?”
“没错。”
“义父,何以如此确定?”
“通过你们对他的年龄,样貌的描述和他居住的地方,我肯定就是他。”
“听涛小筑。”拾贰说:“这个地方有什么说法吗?”
“听涛小筑,在东宫太子府内,是个独立的别院。只有太子到了16岁,才可以使用,太子进到听涛可以学习尝试办理一些国之小事。”
“今年太子只有十一岁,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听涛小筑里一直无人居住?”
“没错。”斗篷男说:“他一来,楚帝就把他安排在听涛小筑里住下,可见楚帝对他是何等的重视。”
“这个柳星雨会不会破坏义父您的计划?”
“哈哈……”斗篷男说:“你们放心,义父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事,怎么可能被他破坏了。实话告诉你们,他的到来,也是为父计划的一部分。”
壹走出一步,向上躬身抱拳说:“义父,柳星雨如何进得京来,又悄然住进了听涛,我们一无所知,义父不可大意。”
“老大的顾虑不无道理。”斗篷男说:“虎贲郎和他的狼骑军,为父还没有完全渗透进去。柳星雨能悄无声息住进皇宫,定是虎贲郎去边界接屠奎年的时候,他混在了狼骑军内,所以才没被我们发现。”
“没错,那天虎贲郎回来后,楚帝出了皇宫,进了大理寺,第二天,柳星雨就住进了听涛。”
“柳星雨来京都,是我暗中示意”斗篷男说:“至于他如何进京,为父并不在意。虎贲郎和他的狼骑军虽然不在为父的掌控之中,到最后也只得听我的调遣。”
“义父这么说,孩儿也就放心了。”
“嗯。”斗篷男说:“这几天柳星雨都做了些什么,跟为父说说。”
拾贰说:“他白天天还未亮就出了宫,由胡熙统领驾着马车,晚上点灯时分方归,也是胡熙驾车。”
叁说:“他出了皇宫就在京城大小街道上不停的走动,这些日子,京城大小街道几乎被他跑了个遍。连日来除了用餐或偶尔买点东西之外,他就一直坐在马车里,车上除了赶车的胡熙和他之外,没有别的人。”
“有点意思。”斗篷男说:“他还买了东西?都买了些什么?”
叁说:“哦,他买的是一些医药典籍和一些野史记录。”
拾贰说:“他回宫后,就在房间里看这些书,我一直在他的窗外盯着。他看书很专心,到了亥时就把书放下睡觉了,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你有没有被他发现?”
“没有。”拾贰说:“他一点武功都不会,而且整个听涛小筑里除了他,只有一个小太监给他打理起居用品,怎么能发现得了我。”
“这些天他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拾贰说:“连楚帝好像都把他忘了。”
“宫外也没有。”叁说。
“你们继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必定会和东宇的暗探联系。我们要趁此机会查出东宇藏在我大楚的暗探,然后把他们连根拔除。”
“义父英明!”十二人几乎同时说。
过了会后,壹突然走出一步说:“义父,孩儿有一事不明。”
“说。”
“他既然悄无声息的进了皇宫,为什么又如此招摇的住进了听涛小筑?”
“可能他来后,听了下情况,改变了楚帝的计划安排。”
壹点了点头,没有再发问。
“不过你问得很好,我会留心其如此做的真正用意。”
“多谢义父夸赞!”
“哈哈……”斗篷男说:“目前,一切都是安着我的计划在进行,也都在为父的掌控之中,尔等的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号令。”
“是。”十二个人齐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