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舟这次参赛,是以乐修的名号报的名。
巧了,第一场跟他对战的选手竟然也是个乐修,对方学艺于东洲倭国,身材矮瘦,一脸奸佞模样。
当那人穿着双夹板木屐,挪着小碎步上台的时候,覃舟深埋在心里的战斗之魂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好你个小日子,小爷我穿书了也过来送是吧。
好好好,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穿书了也得诛!
于是乎比赛的哨声一响,场上的局面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起初覃舟还很正经的跟对手拼几道音波,他双手握着玉箫,小日子捧了把三弦琴,你来我往炸得周围的吃瓜群众一个个捂紧了耳朵。
擂台上魔音阵阵,音浪一浪高过一浪,要是这会儿头上有天花板,估计早就碎成渣了。
但是打着打着,覃舟就不按套路出牌了,先是趁对手不备,抬手扔出两道五雷轰顶符,小日子完全没有预料到一个乐修竟然会甩符,瞬间被电得抱头鼠窜,三弦琴几次三番差点脱手。
紧接着,覃舟又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极速符,啥都不干,跑过去库库朝人脸上扇耳光。
来来回回几次过后,对手整个人都被扇懵了,对着裁判高喊:“瓦达西瓦乐修,他乐修不是!他犯规!”
裁判再次耸耸肩,礼貌微笑。
覃舟飞身过去又是一巴掌:“瓦你妹,小爷我符乐双修,高端操作懂不懂!”
最终,对方不堪其辱,选择了认输。
下场之前还被贴着极速符的覃舟踹了一脚屁股。
比赛结束后,覃舟即兴吹了一曲remix版《大刀进行曲》,直接把台下的人听得热血沸腾,裁判都跟着摇头晃脑,差点忘了今夕何夕。
*
第一天的比赛圆满落幕。
筑基期参赛选手最多,但只用了一天时间,第一轮比拼就全部结束。
金丹期还剩下三分之一。
元婴期还剩了一半。
好在玄灵四子都比完了,回到永福山居前四人一起逛了逛永道府的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打算回去继续火锅。
永福山居里的饭太贵了,吃不起一点。
这个时候,姜南又无比期盼还在赶路的敖文大兄弟了。
酒足饭饱后,方敬之主动提出去城外接敖文,恰好祁长老带的两个外门弟子比赛输了,要提前回宗门,空出一个房间,敖文的住处算是有了着落。
没了方敬之这个卷王在旁边搞气氛,永福山居内一片祥和。
咸鱼三人组摆了三张躺椅,并排躺在月光下消食。
“今天可真安静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覃舟一边剔牙,一边左顾右盼。
姜南收起通讯玉碟,眯着眼答道:“宋青渊有事不过来,据说晏驰宗主知道明天云端月要跟霍时安比赛,死活也不给云端月过来,所以……就这样咯。”
楚垚伸着脖子往霍时安房间那边看了看,小声问道:“还没轮到他们啊?”
姜南轻嗯一声:“宋青渊说今天元婴期那边来了两个旗鼓相当的高手,打了大半天,直接拖慢了进度。”
“哦……”楚垚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
这时,覃舟忽然坐了起来,一脸八卦的看向姜南:“大师姐你怎么回事,宋师弟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你们不会一直在通讯吧?”
姜南依旧没有睁开眼,懒懒道:“那当然,革命友谊坚如铁,互通一下消息嘛。”
覃舟呵呵一笑:“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不会全是八卦吧?”
姜南这会儿总算睁开了眼,也跟着坐了起来:“那倒不是,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们守好家。”
楚垚一听,蹭的也坐了起来:“为什么要我们守家,你一个人出去啊?”
“不是一个人。”姜南淡淡道:“我跟宋青渊一起,哎呀你们就别问了,又不是去吃席,人多了容易暴露。”
*
入冬了,逍遥山下寒风阵阵,姜南踏着月色赶到提前商量好的地点。
周围万籁俱寂,宋青渊正低头看着脚边散落了一地的银杏叶,暖黄色的叶片铺了厚厚一层,衬得上头的人也多了几分深秋般的萧瑟。
听见脚步声,宋青渊立刻起身,肩上披着的大氅晃了晃,露出一张纤尘不染的脸。
“姜师姐,你来啦。”
他话中带着笑意,却又难掩欣喜,眸子里自然而然地淌出波光般柔情的水色。
明明不是第一次单独相处了,可他依旧有些紧张。
姜南轻快的步子一顿,一时有些哑然。
宋青渊见状,视线在她身上快速扫过,旋即蹙起了眉:“天气这么冷,你怎么连件厚衣裳都不穿?”
姜南本想一笑而过,说大家都是修行之人,哪里会惧怕严寒。
但话还没说出口,肩上却多了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大氅,冷香盈身,暖意阵阵。
宋青渊个子高,他的衣服穿在姜南身上都快拖地了,而且这气氛……明显不对啊!
姜南有些尴尬的撩了撩衣摆,思索片刻还是脱了,还了回去。
“我不用,你干脆也别穿了,这样行动更方便。”
宋青渊磕磕巴巴的想说些什么,但姜南已经把衣服扔给了他,自己往前走了。
他只好听话照做,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
两人为了掩盖行踪,都刻意隐去了气息,不用灵力,步行上山。
逍遥山这一片种着许多白兰和桂花,都是些香气浓烈的植物,越往里走,香味越浓。
姜南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尖,小声问道:“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呢。”
宋青渊警惕的四下望了望,指着对面山头的山腰:“先去那,然后等着。”
“等?”
姜南脚步一顿,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等什么?”
宋青渊似乎是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嘴角微微上扬道:“自然是等华阳宗的人。”
姜南更加不解了:“这大半夜的,他们还会进山来?”
宋青渊脚步不停,说话时带着些许喘意:“我也不清楚,我安排在华阳宗里的人说,他们有几队外门弟子经常半夜进山,但无人知晓进山的目的是什么。”
姜南望着郁郁葱葱的林子,不由想到了今天中午午饭那会儿,丁松然带着伤还要领队进山的那一幕。
不知道宋青渊说的,跟丁松然他们有没有关系。
但不管怎么样,这么藏着掖着,甚至还要半夜行动,大抵也不会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事情。
两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宋青渊刚才手指的地方。
不得不说,他是会安排的,这里能遥看整座逍遥山,周围还有不少古树遮蔽,而且很干爽。
姜南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正觉得无聊想找点事干,宋青渊伸手递过来一小袋瓜子。
眉眼清俊的青年柔声道:“五香味的,尝尝?”
他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几分害怕被拒绝而生出的怯意。
姜南当即就笑出了声:“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这服务还挺周到。”
宋青渊抿着唇,默默偏开脸,不想让某人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
不多时,山脚下忽然亮起了几簇火把,若是凝神去听,还能听见一道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阵仗明显比中午那些人专业多了。
姜南闻声望去:“咱们要等的人,是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