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家府邸之中,崔景明身姿笔挺地端坐于上位,他的面容冷峻如霜,眼神里透着令人胆寒的冷漠。
堂下,一众崔家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垂首伫立,他们的身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凝重。
通敌卖国,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竟在崔家发生,而且还敢拦截了大军军报。
这绝非普通崔家子弟有能力与胆量所为,必定是下面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崔家族老中有人暗中操弄。
崔景明缓缓抬手,端起一盏精致的茶盏,轻抿一口,那热茶的苦涩在舌尖散开,却不及他心中的痛楚半分。
他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大堂中却显得格外明显。
“都说说吧,这件事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十分冰冷。
“现在自己承认,我可以放他一马,等我查出来以后,各位长辈可别怪我崔景明翻脸不认人。”
言罢,他的目缓缓在每一位长辈的面庞上掠过。
片刻的死寂过后,无人应答。
崔景明微微皱眉,心中的怒火更盛,他轻轻招了招手。
心腹谋士李通见状,赶忙快步上前,身姿恭敬。
“查,给我把最近崔家的账本都翻出来查!”
崔景明的命令掷地有声。
“再看看最近这段时间,都有谁的生意在松州附近。”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李承乾故弄玄虚,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是!崔公!”
李通领命,转身欲去。
就在此时,崔守仁踉跄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一下扑跪在崔景明的脚前。
“景明,是…是我干的!”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绝望与愧疚。
崔景明听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寒光。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朝着崔守仁的额头上砸去。
只听“哗啦”一声,茶盏破碎,碎片四溅,崔守仁的额头上顿时鲜血如注,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他那苍老的面容。
暴怒的崔景明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崔守仁踹倒在地。
“你还有脸叫我家主?”
“崔守仁!”
“在你的眼里,还有我崔景明这个家主吗?”
他的怒吼声在大堂中回荡。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你让我崔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知道吗?”
“我崔家数百年的声望,因你一人,毁于一旦!”
“从今天开始,我崔家就是万古不易的贼了!知道吗你?”
崔景明对着倒在地上的崔守仁,胸膛剧烈起伏。
其他族老们面露不忍之色,纷纷出言劝慰。一位白发苍苍的族老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却透着关切:“景明消消火,崔守仁不管怎么样,也是我崔家的族老,是你的叔叔啊!”
“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发怒是没用的,我们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崔景明缓缓扭过头,冰冷的目光看向这位族老。
“闭上你的嘴!解决问题?”
“讨逆罪诏都已经下了!你告诉我?还怎么解决问题?”
“你就算现在把皇帝的位置抢下来,把青史修出花来!也洗不清我崔家的篡逆之名!”
他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无尽的悲愤。
“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自我崔景明上位以来,你们欺我年少,背地里背着我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都心知肚明,只是懒得和你们计较!现在,行,真行啊!通敌卖国你们都敢做!你们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勾结异族?你们又有何面目面对着天下人?”
他再次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崔守仁,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崔守仁,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不会瘫坐在地上,而是找个好地方自裁。”
“至于解释…”
崔景明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
“你不用和我解释,你还是等死了之后,和我崔家的列祖列宗解释去吧!是要我帮你体面,还是你自己体面啊?崔守仁?”
这一番话出口,所有的族老们都大惊失色,崔景明此刻已是心意已决,定要崔守仁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