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闻言微愣,如果按照这地玄和尚所说,那他曾经毁去魂曾的婴儿颅骨,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似乎是看出墨白面上的疑虑,地玄继续开口说道:“一年多前,施主曾经毁去了那魂曾的婴种,只怕如今已经在东临鬼族的婴种鬼潭中复原。”
墨白沉默不语,这地玄和尚所说,他并无法验证,自然不知是真是假。
“东临鬼族与我小地府争斗数千年,小僧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地玄双手合十,俯身一礼。
“这东临文希,你准备如何处置!”
墨白见地玄态度诚恳,不似作伪,便将目光移到了东临文希身上。
如果没有地玄相助,他与这东临文希之间,胜负犹未可知,想来地玄没有理由骗他。
“小僧会将他带回小地府,连同这婴种一道炼化,不会让其继续为非作歹。”
在那尸魂鬼将身完全消融之后,墨白只觉得头顶之上,依稀传来阵阵奇妙的波动。
他心中惊愕,抬头望去。
明月高悬,乾坤朗朗,却是空无一物。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惊讶,功德临身,这是天大的好事!”
地玄话音未落,墨白便闻到周身泛起阵阵奇香,似有无形之物从天而降,将其笼罩其中。
识海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一道氤氲之气降入头顶百汇,很快便融入体内消失不见。
这奇妙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仅是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白低头望去,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很奇怪的感觉,这就是功德之力?”
墨白摇头轻叹,那奇妙的感觉犹有余味,让他回味若甘霖。
“不错,正是功德之力。东临文希为了炼制尸魂鬼将身,造就生灵涂炭,亡魂无数。如今你我联手将其破去,超度了这数不尽的亡魂,自会有功德临身。”
地玄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了双目,在他的头顶上,同样有那功德之力从天而降。
东临文希趴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目中红芒黯淡无光。
“东临文希便交给大师处理,在下告辞了。”
银发墨白与地玄别过。
黑发墨白已经在一旁等候许久,紫蕊百无聊赖的坐于他肩上。
见到银发墨白走来,紫蕊“嘻嘻”一笑,飞到了银发墨白肩头,与他一同返回了蜃楼当中。
既然有了地玄相助,墨白先前的计划便稍作改变,原本做为杀手锏的紫蕊,自然无需出手了。
一道剑光拔地而起,飞向了天功城。
数日之后,王府中迎来了两位贵客。
刘世耀满脸堆笑,恭敬的带着护卫首领宋喆,在王府正门相迎。
来人皆是一身白色道袍,上面绘有群山,祥云与宫殿,正是凌云阁中人。
“王爷,这天功城,最近可是不太平呐!”
其中一人年纪稍长,看起来约莫五十余岁,颌下飘着三寸短须,整理的格外精致。
“两位贵客,还请入府内详谈。”
刘世耀忙招呼着两人进入王府。
府中的奴婢早已张灯结彩,精心布置,将王府整理的犹如节日般富丽堂皇。
大殿中,桌椅已经准备妥当,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乐师们在角落里调试着乐器,歌女们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宴席开场。
道人捋了捋短须,打量着四周,满意的点点头。
诸人分主次落座,刘世耀拍了拍手,歌舞音乐顿时在大殿中响起。
“不知真人如何称呼?”
刘世耀端起酒杯,面上恭敬之色不减分毫。
“在下黄吉相,他是在下的徒儿马冲。”
黄吉相抿了口杯中酒,随手指了指一旁的马冲。
如果墨白和不空在此,必然会认得这马冲,正是平阳城走马书院中的马师兄。
“凌云阁中有前辈感应到天功城周围,发生了一场激斗。王爷可否讲讲,数日前的异象。”
酒过三巡,黄吉相面上却毫无醉意,开口询问道。
“好,本王一定知无不言。”
刘世耀放下手中的酒杯,知道终于进入了正题。
他将那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黄吉相,唯独省略了与墨白相关的一切事宜。
“这么说来,城中甲士死伤足有三万?”
黄吉相眼皮一跳,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
刘世耀一脸苦意,他拱拱手,一声叹息,道:“足足三万有余,皆是我凉国的大好儿郎啊。”
“那城外之事,王爷可清楚其中缘由?”
黄吉相话锋一转,突然问到了城外。
刘世耀自是早有准备,他面上露出惊魂未定之色,喝下了杯中之酒,才继续说道:“本王并不知晓其中的缘由,只是与城中百姓一同窥见,那惊天骇世的一场大战。”
刘世耀口沫横飞,绘声绘色的将那日城外的激战,讲给了二人听。
“银白的巨狼,还有巨大的鬼将军!”
黄吉相陷入沉思,他身为修炼之人,虽然自身的修为不高,只是金丹境初期的境界。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妖与鬼修,实力应该已是大真人之境,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天功城附近争斗。
“这件事,还是要交由师门定夺。王爷你守土有功,护的这一城百姓周全,想必不久后,京城圣上的赏赐便会到来,在下提前恭喜王爷了!”
黄吉相端起酒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刘世耀赶忙举杯捧在手中,与那黄吉相共饮。
“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清楚,那在下便不再久留,王爷后会有期了。”
宴会散去,黄吉相便带上徒儿,御剑离去。
百里之外,飞剑之上。
“师尊,这镇北王说的是真的吗?真有狼妖与那鬼修激战!”
马冲盘膝坐在飞剑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想来是不假,镇北王所说与门中前辈相差无几,只是要说他与这件事毫无瓜葛,我却有几分不信。”
“师尊的意思是?”
马冲继续问道,黄吉相捏着短须,自信说道:“据我猜测,无非是这镇北王一脉无缘仙路,找了些其他门派的靠山罢了。”
“那您的意思是,回去之后我们如实禀报?”
马冲眉头微皱,想不到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隐秘。
“不必,谁坐在京城的龙椅上,都与我们毫无关系,不用多此一举。”
“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