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有谋面却似一见如故多年老友,心中像是挤压了好多话让信纸都是无法承载,渴望交流又无头绪可以道明心中想法。”
“李公,是大明朝臣子楷模!”
东宫书房。朱厚照手里拿着李介的“临终书”,失落落的坐在门槛上呆愣愣望着天空。
七月的北京,天空好蓝,好多白云。想必,此刻的大同应该也是如此吧!
大同传来消息,经略大同等处边务、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兼边境管理院右侍郎,李介因积劳成疾于大同病逝!
接到通政司消息的朱厚照一直无法相信,本来因为害怕这些老臣身体出现问题,朱厚照就一直向各地派出太医看护他们的身体。尤其李介、王恕等大同官员,没想到李介还是病去了。
虽然朱厚照与李介见面不多,但是自从李介到任大同之后就是日夜颠倒,全力谋划大同。要不是他居于大同弹压,王恕等人在大同的行事不会那么容易。
大同的事,事实上因为李介在弘治皇帝那里如同透明一样。只是皇帝没有找到什么由头而已,不然李介兵部侍郎之身份为何一直待在大同?
李介对于朱厚照救灾手段、边境管理院还有亲军赴边之做法很赞同。并且曾经单独上书朱厚照,详细询问了边管院具体事务。
由此,两人书信往来起来。
李介对于边务有着自己的看法,总的来说他拒绝被动防御,并且有意主张边镇换防事宜以此杜绝边镇被禁锢某地,从而导致边镇乱象横行、恐有失控!
朱厚照曾对弘治皇帝说,李介这个人是个怪人一点没有文官的架子,忠心事君用心国事。弘治皇帝也说,现在兵部除了马文升能够镇住那些边将的人还就是他了。
朱厚照将李介病逝的战情告诉了弘治皇帝也很惋惜,下旨隆重其身后事。
次日,早朝刚刚开始,大家都是没有做好发言的前的准备的时候。老首辅便是第一个出草奏道“陛下,老臣老朽,眼睛看不清了,身体更是不足理事,手连笔都拿不住了。请求陛下能够准许老臣归乡去,请陛下恩准。”
瞬间,整个奉天门口都是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听彼此的呼吸声。而朱厚照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溥,心想着这老大人没事吧。
怎么好好的又是提这茬啊!不是说好,可以辞去首辅还有官职,不回老家就待在京城嘛。这会子怎么又要回家了?
“爱卿这是为何,爱卿为国柱石怎么突然要返乡了呢!若是实在苦于眼疾,大可免了朝会也不用理事,好好休整!”
说实话,弘治皇帝是不愿意徐溥离开的,毕竟有他在,后面行事都会方便。毕竟老臣,几十年经验不是说着完的。
“陛下,臣实在老朽了,人老如落叶啊!离开家乡四十余载了,老臣几乎忘掉乡音了。老臣还记得那年入京时,臣的母亲说会在村口等臣归去。转眼四十春秋过,老臣也想回去陪陪母亲。”
所有人不明白老大人为什么选择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事,说上这样的一番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日的朝会是本朝最为伤感、最为情真意切、最为触动的一次朝会了。
很多人,一下子就是想过了当年他们入京考试的时候走过的那条路,还有路起点上那个人!
“如此,爱卿便归去吧!”
徐溥走了,离开了京城,向着他心心念念的小村。
弘治皇帝给了他最大的待遇,保留一切官职名誉以及待遇,并且派遣锦衣卫一路护送他归乡。并且下旨工部,对徐溥母亲之墓加以修缮,并且追赠其母一品诰命夫人!
随后,刘健也顺理成章的接任了内阁首辅的位置。上任伊始,刘健与早朝上连弹劾三人,一时间将自己置于风暴中心。
当他,毫不在意。
因为,老大人给了他最后的忠告,孤臣立辅!
内阁中,三位阁臣正吵的不可开交。吵架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否增加阁员,第二如何那些关西土官。
刘健的意思是可以增加阁员,至于关西那几个蛮子随便封个官就行了,难道还给他们封爵位?
李东阳确实认为此刻不应该增加阁员,不是他贪权而是现在你有几个合适入阁?马文升?王恕?还是程敏政?这几个人,那个能动位置。你这边上任首辅,人家那边也立即成了边管院尚书!另外,那些土官本来就是这个王那个王,封个爵位无可厚非!
谢迁呢,作为一个“话唠”,他永远不会缺席对任何一件事发表看法的的机会。这也许是成就现在地位的一大法宝,本来他对西北事关注度不高,就去算是有所了解也不过是为了能够丰富自己的“谈资”而已。
但是,渐渐的他也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西北的事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子,他倒是不是说不关心大明利益。毕竟,他也是拿着大明俸禄的读书人。这点原则他是不缺的,他只是不明白,这打仗的事大明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即便是西北也是如此,大仗小闹的到底有多少次,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吧!这,大家都是清楚的啊。可是,为什么此次,天子为何这般重视?
先是给予了王越那个“罪人”那般的便宜之权,然后又是成立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所谓“边境管理院”,王恕回来了就是秦纮都被拉回了京城。最后,就是张懋都被外放之关西成为巡抚!
这一切,要说没人在背后推动,谁信?反正,我谢某人是不信的。
所以他说道“增加阁员并无不可,内阁事务本来复杂我等三人恐怕不能胜任,而且我以为内阁人多总比人少要好。起码,人多了内阁可以过问的事就多了,现在朝堂态势不明。天子心中想法也是愈加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的意思是,天子会不会已经有分权之心?”
“你的意思是,天子欲将戎政……”李东阳欲言又止,他看着谢迁到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议。
“也未尝不是这个意思,自十一年来,兵部上疏后天子就是渐渐对戎政日渐上心。马文升恐怕也是后悔不已,得小失大。一个亲军府让兵部如鲠在喉啊!”
刘健其实最明白了,今日里天子向他问起是否增加阁员的时候,他就是有了考虑。这明摆着是个坑,答应了吧内阁好不容易达成“和谐”以及“平衡”就会荡然无存,不答应吧在天子的想法里对于他们三人的看法恐又是另外一种了。
而问起关西几个土官的安排恐也是一种事态而已。
“增加阁员,另外向天子上疏建议将那些土官安排在鸿胪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