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六王叔,朱厚照的印象极好。为人节俭朴素、待人亲和温暖、处事颇有古君子之风。总体来说,可谓之贤王!
可这样的人要么虚伪,要么真性情。在作出益王回京宗人府的同时,刺举司的人早就是已经入了建昌府。而锦衣卫与东厂的人几乎常年在各位藩王府邸活动,几乎每个藩王都是被监视的对象。
朝阳门外,直挺挺的官道让朱厚照心情尤为高兴。要想富先修路,果真是一条亘古不变的至高,即便在大明它依旧是实用的。自雪灾后朱厚照就一直主张朝廷以工代赈,坚持下来后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宫庄大规模的收容流民难民使得荣记的劳力从来不缺。
从官府接受的工程让宫庄快速达到收支平衡,从而使得荣记在顺天府与直隶范围内的站稳脚跟。继而,促使宏记的出现,由于朱厚照对内帑的接手也同时带动了内帑的增收!
荣记的成功使得顺天府、工部乃至于兵部与太仆寺中很有发展眼光的官员,也都是接受了其模式。其中工部都水司与兵部车架司就是最先付诸实践的部门,都水司负责天下水利也负责天下道路(官道)管理与维护。所以都水司郎中与工部侍郎力排众议,设立了工部都水司工程局。车驾司管理天下水陆驿站驿路,他们也设立相关的工队。
两个部门的加入,让那些千里迢迢赴京城求生的流民难民都是能够有一顿饭吃,饿死人的事也有所好转。起码,再没有可能发生,流民难民聚集京城而扰乱治安的问题了。
对此,弘治皇帝和朝堂大员都乐在其中,自然不会有人不长眼去反对什么。
朱厚照此行目的地是东郊,经过东宫、工部、宗人府以及户部全力支持下,这里已经是颇具规模。
从朝阳门延伸出来可通行四辆马车的大道名为凤阳道,它一直向东而去。而其中间出从通州而来名为定远道与它交叉,形成一个十字路口也将东郊一分为四个区域。
四号厂宫庄在东北,农贸市场在西北,西南区域用作军营,而朱厚照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在位于东南块的皇家书院。
定远大道南路,新建成的宗学门头高大,弘治皇帝亲书的金色牌匾闪闪发光。周围守卫的宗人府宗卫士兵威武霸气浑身上下都装备精良,朱厚照的马车刚刚来到门口,所有士兵便是立即行礼。
“平身吧!不错,很有气势,你们既然为宗卫,就时刻代表着我大明皇家的脸面,也代表着天子威严。”
“护卫皇室,吾等荣耀!”
士兵们的回应整齐响亮,让朱厚照笑容不知觉就是浮现脸上。这让一旁随扈左右的王增还有马诚很是欢喜,看来太子殿下就是吃着这一套啊。
进入宗学,朱厚照也很满意,房屋院落建造的漂亮又安排合理。不过,唯一让朱厚照感到不快的是这里的学生一个没有,不过这是没有办法。慢慢来吧!
“殿下,益王爷车驾已行至定远大道,不时就是到达宗学了。”杨玉在朱厚照耳边说道。
“嗯,知道了,王叔到达孤要亲自迎接。”
坐在马车上益王很好奇的看着车外的景象,自从收到圣旨动身之后他心里就是忐忑不安。虽然他离开京城也不过三年,但是三年的时间能够改变的东西太多了。
三年前离开时他才是年轻人,三年后回转京城他已为人父,身上还多了一个宗人府左宗正的职务。虽然他生性不愿意掺和到朝堂之事中,但是这次的他却是不得不来。
七弟的事让他终日不安,终究当朝廷抄家张家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拖下去了。原本,接到东宫书信的时候,他以儿子刚刚出生不好舟车劳顿为由拒绝上京。东宫虽然信中表示理解,但是实际却用行动告诉他,不来也得来。
张家被抄,七弟大婚事也被宗人府打回!
“寿儿终究是储君啊!”
“殿下,您不用如此的,要是您不愿意待在京城,那万寿节后我们就回去吧!”益王妃彭氏怀中抱着才是六个月的益世子,出言安慰道。
“回去?爱妃啊,你想的太过简单,我们啊再也回不去了。”益王说完闭着眼睛,不愿再多说。
马车终于在东宫护卫的护送下来到宗学门口,朱厚照早就是等候了。
“六叔,欢迎您回家!”
叔侄之间的相见,公事公办远多于亲近,将益王一家迎进成宗学。朱厚照对益王说道“王叔,舟车劳顿今儿您就先在这里住下,安排不周王叔原谅,待明日进宫面见父皇后再是前去王府。”
“殿下无需劳烦,我哪里都可以发,不过暂时落脚而已。”
益王的话中带着其他意思,他在试探朱厚照,可后者并不接受。只是说道“王叔宽宏,此间的确暂时落脚,侄儿早就命人为王叔新建了王府。”
是的,你原来的王府虽然被我没收了。但是呢,我又给你建了新府邸。所以呢,你说的没错这里只是暂时留宿一下!
说完这些场面话,朱厚照也不愿意和他扯其他的。觉得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所以待到益王妃带着小世子下去休息之后,朱厚照与益王来到一处房间。
“六王叔,要您来担任左宗正乃是孤向父皇建议的。而孤也始终只有您才是能够担当起管理宗务的重担,您看着孤长大,所以孤便直说。”
“您上任后三件事急需解决,第一各府宗亲人数,全部整理整理造册。第二是这宗学,千寿节时必须开学,各藩要有人来!第三,各藩长吏司、护卫司必须纳入宗人府管理!”
朱厚照回去了,益王还在房间里发愣。他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侄儿能够给自己出这样的一个难题,原本想着他来京城即便是回不去也只会在京城任宗人府的闲职。
但是事情都不怎么会事在愿为的,本来想脱身于朝堂之外,现在又要身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