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有战败的皇帝,还没有听说焚毁臣子奏疏的太子。朱厚照用这一破天荒的举动来向张松证明,他是站在张家这一方的。
那么,张家就得拿出自己的绝对的诚意来。
张松不是天生聪慧的人,但绝对不傻。他已然是明白了太子为何要将他带来书房了,而太子的举动实在让他更是觉得太子乃是真正心向张家的。
故此,张松脑海中思考如何形成应对之策而快速转变成了,该是如何回报太子。简单的人用简单的方法,多年的纨绔生涯让他只能理解到有来有往这一层道理。他认为这就像在青楼喝花酒,粉头们给他服侍舒服就应该给赏钱。
同理,太子给他们家担事了,也应该有所表示了。
如果朱厚照知道这个人是这么想的,一定会打死他。
戏演的差不多了,朱厚照这才是缓缓开口道“近些日子,你们两府没有东宫的通知都不要入宫了,外臣们这些日子可是盯了紧了。千万不好再是惹是生非,另外因为你们母后也是颇受牵连。回去之后你们商量一下,看可有挽回之法!”
说着朱厚照看了看那些没有烧完的奏疏,说了句“太呛人了,表兄将他们拿出去吧!然后和二表兄速回府中与两位舅舅商量!”
张松连忙称是,然后扑向那几本奏疏,不顾危险就是用自己的衣按灭了火苗。然后拿着奏疏就是飞快出了书房,这时朱厚照也是来到门边,对着守在外面的悦兮说道“派人跟上去!”
路上,张松又是再看了看手中奏疏。然后急忙出宫去了,至于张竹他则是请了一位内侍,用了十两银子的酬劳让他带信给张竹说家中有事,速回!
而当张竹接到口信立即告辞离去,而后周义还有王炳也都是分别在不同的位置被朱厚照单独召见,然后又是上演了一番张松所看到的大戏!
他们两个同样是抱着奏疏的残本匆匆回府。
张周王三家的四个人都是离开了东宫,钱忠明还有吴明泽都是大为不解甚至可以说有些生气的。心中对于这三家的人更是厌恶了,再是不和,走了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狗眼看人低,没有礼貌。
“你们两人随孤来吧!”
东宫偏殿后有一个水池,里面养着不少鱼。不是什么贵重品种,就是普通的鲤鱼等几种常见的鱼。
水池边,朱厚照重新让人起了烤架。
“吴明泽,上次孤与吴娘娘所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回禀殿下,吴家愿意迁往府军前卫!”
自迁居东宫以来,弘治皇帝对于朱厚照可以说是相当的上心,做出许多的相关安排。其中尤其是对于东宫护卫问题,一旨诏书,上直亲军二十六卫中的府军前卫被整体调防东宫。其后又是恢复了东宫随侍营的设置,旨令各勋贵家派遣子弟入随侍营听候东宫调用!
不管府军前卫还有随侍营都是国朝惯例,不管是内阁还有百官都是没有多大反应。可朱厚照本人却是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他还没有准备。
弘治皇帝这次的恢复祖制,还是有些改变的。那就是府军前卫不仅仅简单担任东宫护卫,而是被整体的划归东宫亲卫之中。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以后府军前卫就是朱厚照的了。说是亲卫也好,称为私兵也罢,反正府军前卫是东宫了的,一切都是东宫说了算。
弘治皇帝不愧是“中兴之主”,其魄力也是可追太祖太宗。一个卫的军队,拿来给东宫练手。
不得不说,大手笔!
“好,明日让你父祖前去府军前卫报到,这块东宫令牌你交给他们!至于你,入随侍营!”
接过令牌吴明泽再次谢恩,然后从东宫告辞出来。指引他出皇城的不是内侍而是一个穿着很是特别军衣的武人,一路上来到皇城门口那人才是说道“吴公子,明日还请早来!”
“敢问阁下是?”吴明泽还是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故此不得不有此一问。那人听了很是洒脱的笑了笑,对他回答道“某张铁军,如今为随侍营指挥使,也是你顶头上司!”
回家的路上,吴明泽不停的抚摸着怀中那块东宫令牌。然后脑海中不住的回忆起那日与祖父祖母前往西宫探望的时候,姑姑所说的话“吴家,一切系于东宫。这,是我最后能够为你们做的了。”
此时,他正将吴家的未来放在怀中!
张铁军是很少几个能够在白天被传入东宫内府的人,当他回到东宫的时候正好赶上钱忠明告辞出来。
“张大哥!”钱忠明看来对他很是熟络,开口便是极为尊敬!
“小伯爷这是回去啊。”张铁军对于钱忠明的熟络和客气也完全习以为常,所以也是热情的回应。
“是的,殿下给了新差事,我这便是要回去安排了!”
“好,再会!”
张铁军来到朱厚照面前,见礼之后说道“殿下,已经全部交代了!”
“那他是个什么反应?”
“先是诧异然后又好像是是顺应了安排,没有不满,也没有过多询问!”
“嗯,到时候好好调教一番!过些日子随侍营也全部迁到西苑中吧,你的任务就是按照我给你的方法好好训练他们!”
“殿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些勋贵也不会派遣自家真正子弟来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放开手脚去做一切有我在。三个月后,起码要达到我的标准!”
“是,殿下,卑职明白!”
“铁军哥,孤的风暴要来了。所以你要为孤打造出一根定海神针来,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张铁军,朱厚照的乳母张氏的儿子。
寿宁候府书房之中,张家目前最为尊贵的人,寿宁候张鹤龄此刻正一脸苦恼的看着张松带回来的奏疏残本。
许久,终于是按耐不住心中怒气。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怒吼道“这些文官是要逼死我啊!”
这些奏疏还是让张鹤龄心中有了惧意,倒不是惧怕奏疏本身,而是惧怕乾清宫的那位。这次那位会将这些奏疏转给东宫,其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东宫可能年岁小不知道变通,但是他张鹤龄怎么能够看不清呢?
一遍遍翻着这些奏疏,心中急切希望有个对策的张鹤龄突然看见一封奇怪的奏疏。并不是弹劾他的,而是顺天府请求拨款,处置流民难民的奏疏。
结合太子殿下的话,张鹤龄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对着张松喊道“速去伯府,让你二叔还有张竹都过来府上,就说老太太叫的他们!”
与此同时,在不同地方的另外两家,周家还有王家,都是不约而同响起这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