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朝阳门大街上,完全就是焕然一新的感觉,道路街道都被重新修整,路边有高高的路灯笼,也有摆放整齐的花坛,画的笔直的路标线将马、车、行人各自的道路标画的非常清楚。
路两边,允许小贩摆摊的地方也画着线。
路边,巷子里,乃至某个角落都会有一个公用茅房。以前路上人畜粪便、脏兮兮的样子再不会有了。敢在街头巷尾随地大小便或者随意让牲畜大小便的,那么锦衣卫街道房的人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痛苦,一顿好打免不了之外还要罚款五十个钱!
“徐兄,果然京城便是京城啊!处处为景啊,到处都是应接不暇啊!你看,这街道这样整齐,行人车马都是如此规矩。大明神京,名不虚传啊!”
一个打扮极为张扬,走路说话都是风风火火的中年书生站在朝阳门,眼睛扫了一眼城内之后,就不停对身后的同伴感叹着。满口的南方口音,让人大概知道他来自于南都附近,不用想一定是来京城参加秋闱的举子。
“书生快快回到行人道,不要阻碍粮车通行!不然,罚你啦!”后方城门口一个身穿路巡高声驱离着书生,而所谓路巡就是巡警都司之下的道路巡警司巡警。
书生的同伴穿着一看就是不差钱的的,虽然不担心被罚钱但是却被不近人情世故的路巡给搞的怕了,赶忙拉着书生到一旁的行人道,说道“唐兄,我都说我们雇一辆车,你非要自己走着进城,短短一段路你已经几次违法道路运输律了,再有一次那些路巡就真的叫巡捕抓我们了。”
“知道了,直夫,你也是对那差人何须如此客气,不过一差人而。你如此,真有些跌了我们读书人的面子啊!”
被提醒的那位唐兄书生根本不听劝告,对同伴嘲讽起来不说还把城门口兢兢业业服务百姓的路巡给嘲讽侮辱了一番。
这还不算,竟依旧是自顾自在道路上随意行走,根本不管地上道路划分线。而他同伴则是不停拉着他回到行人道上,可是一个不注意他自己又跑到中间车马道上了,时不时从这边横穿道路到了那边,路上行过的马车连忙躲避他,车夫更是忍不住的大骂起来。
“唐兄,唐兄,求你了,你还是规矩一些吧!此处不在吴中,乃是京城啊!”
看着好几个往这边来的路巡以及带着武装的巡警,这位直夫贤弟也是急的跳脚。
“你,站住!就在原地不要乱动。”
刺耳的哨子响起来,周围行人都被吸引且驻足观望,这些日子来有许多人一时不理解京城的新模式,闹出来各种各样的笑话,大家见怪不怪也都当成笑话热闹看。
路中间马车被路巡叫停,一个高大的路巡来到唐兄书生的身边,先是客气的敬礼然后厉声说道“你不要命啦,刚刚入城就和你说不要随意走到车马道上,这些马车不是运粮的就是运货的重车,撞死你怎么办!”
“你……怎么说话的”唐兄回到
“我还要怎么给你说?”路巡说
“我……”唐兄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也有些尴尬。
“叫什么名字,跟我们走一趟,不听劝阻不守道律,当罚!”路巡说道
“我们认罚,我们认罚,对不住,我们兄弟初来乍到,京城繁华喜不自胜有些沉醉了,我们认罚,认罚,我看就不用去路巡所那么严重了吧!”直夫贤弟飞快来到跟前,又是赔笑话又是掏钱认罚。
而这一切则是被一旁的朱厚照看看满眼,一点儿也没有落下。
“唐寅,唐伯虎!真是熟悉的名字啊!”
虽然是距离好几年的相逢,但是唐伯虎给朱厚照的印象并不好。眼前的唐伯虎实在与风流倜傥、才高八斗联系不上,有的只是一个叛逆、为了个性而恃才而骄、眼高手低的人。
“张仑,去,把他送巡警卫拘留狱,然后告诉顺天府让他以公然违反大明道路交通律,扰乱京城秩序的罪名上报礼部要求取消这个人的功名!”
“记住,在拘留狱不能让他好过,没有孤的命令不准他出狱,谁敢求情也不行,视为同罪。”
张仑立即领命而去,就在旁边的茶楼华丽转变成了顺天府巡警卫东城巡警局长大人,带着人直接来到唐伯虎跟前不由分说命人逮唐伯虎,然后说道“吾乃东城巡警局长张仑,刚刚街道百姓报警,说有人在朝阳门大街公然违反道路律,扰乱京城秩序,现在你跟我们走一躺吧!”
“看你也是学子,竟然如此无礼无知,我定上报顺天府并礼部去了你的功名!”
去功名三个字落入唐寅的耳朵,如炸雷一般爆炸了他整个脑海,等巡警将他抬到一辆巡警马车的车架时他才是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对着那边的直夫也就是徐霞客高祖父徐经感道“贤弟,快快搭救与我啊!快快前去吴先生处……”
没等他说,就按进了警马车。
而一旁的朱厚照听的他的话,嘴角冷笑,脑袋微微一昂,张仑立即会意走到徐经跟前说道“这位先生,也请你随我走一趟吧,需要配合一下做一个笔录!”
“公子,你不是常说这个唐伯虎是大才之人还不遗余力的找寻他,难道真的要抹去他的功名吗?”悦兮不明白朱厚照为什么这么做,毕竟东宫找了唐伯虎这么久了,怎么好不容易人家来了却是把人家弄进牢狱中了。
“是啊!朱公子,如果没有了功名这位唐伯虎不就是前程尽毁吗?”夏蓁蓁也是问道。
“功名留存与否,就要看他自己态度。他是有才但是孤可以断言,他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官员,他有普通人没有才华,也没有一个普通俗世里的心,用认为自己是个骄傲的、天然孤立于四周的、用自认为有一种不被别人理解的委屈、大家都睡着的他是醒的,其实他就是醉在浮名中最厉害的人。简而言之,就是被惯的!”
“大明朝的文人都是这副样子,膈应人!”
这话朱厚照说着,可让夏蓁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终于在大明日报上发表文章了,而且还进入了大明日报成为了校字编辑。
可是,这是他真的有才吗?按照太子的话,她的父亲完全符合!
不是,完全是因为他的女儿成了坤宁宫选定的选妃人选。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朱厚照几乎是习惯性的说出这句话,这让一旁的夏蓁蓁更是震撼不已。
太子殿下说话为什么总有这种无法反驳的正确啊!是啊!父亲又怎么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