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安的遭遇,洪令金面色就是一白。
敌人不仅详细调查了自己等人的底细,更是做好万全准备之后才发动攻击,
这次恐怕不止徐坤等被捕之人性命不保,自己带的这些乡亲父老也还在危险困局里沉沦,随时有性命之危。
危机时刻洪令金想到了曾经黄平说过的案例,当即对李明说道:
“李兄,麻烦你回城帮我打听一下动手的是些什么人。
你就坚持一点,你们烤鸭店早就对我们鸡泥村控制鸭子数量的事情怨念丛生,是我们的敌人,该卖的消息早点卖。”
李明先是一脸疑惑,不过听到洪令金特意提起鸭的事情,当即明白。
“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李明说罢,转身入城。
洪令金想到了曾经黄平说的化整为零的方法。。
当即下令让所有人分散,白天打扮成难民流浪,晚上在南城在外结合。好在鸡泥村的人基本都是难民来的,当难民都不用装。
洪令金离开队伍之后,在曲梁城在逡巡了一圈,路过周老板以前的养鸭场,看到一个空着的草庐,进去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离开时手里多了一张纸,上书
“易阳四庄刘杨袁王,自学会六君,拟明日曲梁公审”
得到了动手势力的消息,以及官兵大肆宣扬“明日公开审判徐坤等叛逆”的消息,洪令金知道这是个陷阱,是他们准备了天罗地网,等着自己一群人跳进去。
当即有了主意,夜晚,所有人按照约定来到了南城外的小树林。
“我得到两个消息,其一是向我们动手的是易阳县的刘杨袁王四家,黄老师以前跟我讲过,这四家在易阳城外都有大量田庄,是典型的地主家族。
另一个消息是明日这四家要在曲梁城里公开审理徐坤,蔡凡等人。
我的判断,两个都是真消息,公审的事情应该是引我等现身相救,不管我等前去与否,他们必会趁机羞辱一番徐坤等人和自学会。
但我等现身,会让徐坤等人的可利用价值降低,给他们带来生命危险。
所以,我想星夜奔袭四家田庄,制造变数,各位可敢前往一战?”
“这有啥不敢的,令金你就带路,看我不杀得他们哇哇乱叫。”
“对,现在就走,不要磨叽。”
“怕死不是鸡泥村人,走!”
……
“既然大家决定同去,那就出发!”
下半夜,众人在洪令金的带领下摸到离曲梁县40里外的袁家庄园。
趁着庄园守卫还在打盹的功夫,杀进庄园冲杀一番之后,口头上把袁家在这个庄园的粮食分给了附近所有人。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火烧屋,向东离去。
洪令金袭击袁家庄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到了四家家主的桌案上!
“混账!让袁老通知其他三家,给我把人手都撒出去!
搜!一定要把那个小子给老夫找到,老夫要亲手活剐了他!”
易阳袁家家主的咆哮声在袁府内回荡!
当即数匹快马奔出袁府向曲梁送信,袁家家主更是随后出门,亲往其他三家请求援助。
洪令金带着队伍向东撤了十里之后,迅速分散队伍离开大路,沿草丛小径摸了回去。
做好陷阱,埋伏到了大路边,果然不多时就有一匹快马跑过,洪令金看着他离去;
不久又一匹快马路过,洪令金一样任其离开;
直到第三波快马来到,洪令金令人升起陷阱,第三波信使共有三骑同行,极速奔腾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被绳索一绊,马匹应激往旁边一跳,正好踩进密布的马蹄陷阱中,当即连人带马往旁边摔倒。
早已埋伏好等着的士兵,在骑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送他们穿越去了。
清理了战场,洪令金说道:
“现在,敌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可能会因为愤怒大肆聚兵前来搜寻我们,把徐坤等人交给曲梁官方看押,
或者用徐坤等人生命要挟我们。
不管哪一种选择,他们都会优先把兵力聚集回易阳,保护好自己的后方!”
“现在天已经亮了,吃饭休息,我们前往西南15里的刘家庄。”
洪令金准备再抢一家,目标就是相邻的刘家庄。
拿出在袁家庄抢的粮食,就着袁家地里的麦苗吃过早饭,洪令金带着队伍直奔刘家庄,又是一通打土豪分财产的操作。
这次洪令金先是带队西进到一片树林之后,故技重施,分散队伍从田野里隐蔽往回走,看到路上的报信人,杀了一个装作队伍在埋伏的样子。
洪令金的各小队已经秘密潜回鸡泽南岸,洪令金带着队伍沿着南岸再次回到了鸡泥村。
现在的鸡泥村一片废墟,昨天混乱中洪令金把带出来的孩子们交给张铁牛之后,也不知道村委会怎么安排的,逃到了哪里?
站在学校废墟前,洪令金没时间哀伤,下令道:
“进食休息,补充体力,不要生火,戌时出发去曲梁城。”
一天内辗转百多里,还拼了三次命,所有人都到极限了,要不是自从生活水平提高之后,所有人一闲下来就训练,今天怎么可能转战百里,早就在昨天死在围攻下了。
不过所有人现在都没空想这些,强打精神,眨着如坠千斤重物的眼皮,勉强填饱肚皮,找了个木板芦席,就开始呼呼大睡。
洪令金强打精神警戒,也幸好他在路上把自己绑马匹上睡了一下,不然怎么强打精神都得睡着,你看流着血就睡着的那个家伙就知道。
点了下人数,又失踪了六人,洪令金不知道能不能救出徐坤他们,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坚持,一个目标。
在洪令金准备救徐坤等人的时候,徐坤,蔡凡等人所在的牢房里。
遍体鳞伤的徐坤用沙哑的声音对吊在隔壁刑具上的几人问道:
“你们怎么样?”
“没事!”
“死不了!”
“现在那些家伙都离开了,应该是出事了,可能是鸡泥村的幸存者闹出来的,现在应该是全城戒严了。”
“有什么想法?直说!”有气无力的蔡凡说道。
“我们的力量太弱了,不能再让乡亲们同学们牺牲了,我们要保护他们,不是吗?”
“嗯!对!”
“明天,没猜错的话,明天他们要转移我们来引出给他们造成麻烦的队伍,大概率就是洪会长他们了。
我们应该提醒洪会长,他究竟该做什么!”
“明白了,我们该死了!几位,如何?”蔡凡问其余三人!
“何惧之有!”
王冬辰,赵小刀和张大鹏异口同声回道。
果然如徐坤所言,当夜攻击曲梁县的洪令金还是没有建功,被挡了回去,再添新伤。
次日,没找到洪令金的四家主齐至曲梁,在县令的配合下在刑场提审徐坤等人,目的不言而喻。
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今天的刑场周围就围满了人,一看就是故意的,不过这是阳谋。
洪令金不得不让李明带他混入寻找机会。
“带罪人!”
时间到了,提审开始。
“罪人徐坤,尔等为何谋逆,集会宣传谋逆学说?”
“谋逆啊,啧啧,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些小孩子看着不像啊。”
围观百姓中有人发表看法
“嘘,你不要命了?”
“……”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何为谋逆,吾等从未谋逆,仅为谋活耳,百姓困苦,我等分享自己一身所学,怎是谋逆之举?”
徐坤的声音传来,蔡凡也接着说道:“且吾师曾言天下大无可大者,小无可小者,帝者,士者,民者,奴者,生老病死皆具,无相异也,纵吾等求自由,谋平等,亦非谋逆也。”
“混账,给我砍了!”
“哈哈,恼羞成怒的无能之辈,终将被散入历史尘埃里。”
五人不怕死地嘲讽着
“混账,都给我砍了!”
“来吧!以我心头之热血,浇灌自由平等之花!”
徐坤表示自己要优先
噗嗤~~~~
洪令金要动手,但虚弱的他被李明死死摁住了,“你就是那个他们选出来浇花的人,你要活着!”
“哈哈,坤兄,你总是喜欢抢先,行吧,下辈子我也叫坤。”
……
“我怎么跟你们的父母交代?怎么跟老师交代?怎么跟乡亲们交代?”
看着几人豪放得离开,洪令金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好在有李明掩护,不然他这情况早被探子查到了。
洪令金跪在几人父母面前
“叔,婶,对不起,该死的是我!”
“那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徐坤的母亲歇斯底里咆哮。
“住口,妇道人家,瞎说什么!”徐父制止了媳妇。
“孩子,不用内疚,咱们都是逃难来的,早都明白了,这命早就不值钱了,坤坤他有梦想,至少活出了个人样。”
“你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做,而不是在这里内疚。”说罢扶着还在嘤嘤哭的徐母走到一边。
蔡凡四人的父亲也是拍拍洪令金的肩膀,孩子们的感情有多深,他们是知道的,心里不平衡是有,怨念倒是无从说起,都自己道旁边舔舐伤口去了。
洪令金就这样跪了半天,直到晕倒,不是别人不让他起来,是他说要给几个兄弟送行。
次日,洪令金安排好乡亲们,决定北上找黄平。
就这样,洪令金单枪匹马狂奔两百里,最终旧伤复发,晕死在荀杰面前。
黄平看完报告之后,裁决小队就拿着名单走了。
上面是死亡的乡亲和学生的名字。
黄平销毁了在河边屯试验的高炉和鼓风机,以及两台铸造器。
并且帮助河边屯修好了逃生地道,直通深林里还有散去其他村落的道路。
黄平领着队伍离开河边屯之后,河边屯的革命力量也就只剩下狗娃,和出生于河边屯的两个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