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南方大地上,一座寻常宅院中,一位儒冠白须老者正在练字。
“父亲大人,信使来到!”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小年纪却隐见美人轮廓。
“哦?自打老夫避祸于江南,鲜有人问候。今日倒有几分意外,速速有请!”儒冠老者放下笔,整整衣冠,迈入正厅。
一番寒暄之后,儒冠老者接过竹简,读了起来。
“也罢,静极思动,是时候走一趟荆州了。来人,收拾行装,明日启程!”
“好耶!”小姑娘一听出门旅游,满脸写满了开心。
……
时光匆匆,又是数日而过。
“典哥,要劈柴否?吾为汝取斧头来。”
“典哥,要饮水否?吾已端来一瓢供汝畅饮。”
“典哥,汝要出门?快乘吾马代步。”
“典哥,哎哎,典哥勿恼!……典哥汝有何要求,吾定当从之!”
院中,典韦一脸生无可恋得望着眼前的小孩,有些无从下手。
没错,这当然是锲而不舍的夏凡。
那日,夏凡找回老马,殷勤得帮典韦驮着猎物,而典韦可怜他一个人在深山还会遇到危险,于是带他来到自己住的村庄小院。原想到了安全之地后,再让夏凡离开。没成想,请神容易送神难。于是乎,这些时日,只要典韦在家,夏凡就如苍蝇一般见缝插针得围着典韦明里献殷勤、暗中拉拢入伙。
典韦也无可奈何,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孩子,怎能一般见识?索性,修起来了闭口禅。
见典韦不言不语,夏凡又做起来了典母的工作。
“义母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夏凡来到典母身前,就是磕头一礼。
典母一惊,赶紧上前扶起:“这位小公子,万万使不得,老身承受不起啊!”
夏凡坚决道:“吾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世;前些日子,山林遇险,蒙典哥相救,感激涕零;吾已认典韦为兄,吾兄之母,亦为吾母也!今后必将竭尽全力,奉养义母!”说罢,砰砰又是两个磕头。
典母苦劝无果,只得应下。
夏凡大喜,于是围着典母,接着对典韦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360度无死角又是一顿猛夸,为人母者,最喜别人夸自己孩子,所以典母笑不拢嘴,对夏凡好感倍增。
接下来几日,夏凡整日粘着典母,糖衣炮弹攻势不减,正要图穷匕见时,典韦黑着脸走进屋里:“臭小子,汝食量不加克制,俺家中米缸已经见底,汝该去矣!”
夏凡尴尬一笑:这是嫌我吃得多了?可我正是青春发育的好年纪,不多吃点怎么行?
于是嘿嘿一笑:“典哥莫慌,吾颇有手艺,可赚取钱财。只要汝常伴吾身,衣食管够,不知……”
见夏凡又要招揽,典韦不耐烦的说了句“吹牛!”就离屋而去。
典母叹了口气,“若无老身拖累,俺儿何处去不得?”
夏凡闻言精神一振:原来如此!所谓国家情怀,所谓青史留名,在典韦这都不敌家母生活无忧!!!
想来原本三国中,典韦也应该是生活所迫才出走闯荡的吧?
那我解决这个问题,岂不是招揽典韦就有望了?
夏凡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这些日子,他一直苦思如何说服典韦。典韦生活环境相对闭塞,又不识字,跟他讲国家大事社会演变,统统被他视为“稚子胡言”。真就是让夏凡有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所幸,这不苦等的突破口终于来了!
于是,夏凡高喊一声:“典哥莫走!明日且随吾县城一逛!”
典韦闻言,心道:终于想走了吗?明日也好!
赶紧闷哼一声,表示同意。
当天夜里,典韦如往日一般沉沉睡去,却没发现一个身影悄悄溜进了厨房。
己吾县城。
这个名字读起来有些拗口,但是来历很有趣。“己”意味着自己,而“吾”则是我自称。两字相连,实为一意,表达了当地民众独立自主、当家做主的愿望。可是,在封建社会,能实现人民当家做主吗?
还得靠我啊!不推翻衰弱的汉朝,不建立新的国家,人民是不可能翻身的!
“任重而道远啊!”夏凡不禁脱口而出。
典韦自然不知道夏凡脑中给自己加的戏,粗声道:“县城已到,你我就此别过,告辞!”说罢,转身一人离开。
夏凡懵逼: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来shopping的吗?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拦住典韦:“典哥,此番吾为购置粮食而来,非欲离去也!”
典韦语气不善:“哼,夜半三更,潜入厨房,偷拿东西,不为跑路乎?念在相识一场,俺不愿说破,汝走罢!”
敢情把我当贼了!难怪一路没给我好脸色!
夏凡心中了然,笑道:“典哥,误会也!也罢,口说无凭,且随吾入城半个时辰,必将真相大白!”
说完,拉着典韦走入城中。
有典韦这顶级保镖在侧,安全感绝对拉满。虽然初次来这县城,夏凡一点也不怵,抓住一个面善的路人就问道:“敢问朋友,城中谁家最为富贵?”
路人正要发怒挣开被夏凡扯住的衣袖,一抬头看见夏凡背后魁梧粗壮的典韦,到嘴的话马上软了下来:“城中……李家、刘家、张家,皆为富商。”
夏凡又问了具体地址,怎么走,才礼貌地放对方离开。
典韦猜不出夏凡要干什么,只得提醒道:“杀人劫财,俺可不干!”
夏凡笑道:“自然如此。”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一座阔气宅院面前。
“典哥,上前拍门!”
典韦上前随手“咚咚”两下。
门开,门房出来问道:“何人叩门?可有请帖?”
夏凡理直气壮地撒谎道:“吾与管家相熟,如约送来上等精盐。汝速速前去通报!”
主打就是一个嚣张,主打就是一个熟客!
李宅内,李仁正在翻看账簿,不知不觉间,眉头凝成了一个“川”字。“哎,家大业大,开支轻易削减不得,然今岁收成不好,入不敷出,不妙不妙啊!”
正在忧心间,门房上前禀报。
“哦?竟有此事?吾且前往一观便知!”
门前,四人相对。
“少年郎,何故谎言欺吾?”李仁见到夏凡面生,很是不喜。
夏凡不慌不忙先拱手一例:“俗语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相遇,我等自是熟客。”
李仁转身欲走。
“且慢!宝物在前,岂可空手而归?”夏凡拉高嗓门。
李仁疑惑转身,看向夏凡。
夏凡不慌不忙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包,麻利展开,雪花般晶莹绵密的白色晶体映入众人眼中。
李仁下意识道:“此乃……何物?”
夏凡笑道:“李管家一尝便知!”
李仁打量了一下夏凡和典韦,见不似奸恶之人,于是大胆伸出指头沾了一点,放入嘴中。
瞬间,李仁瞳孔猛地一缩,震惊道:“这……果真是盐!竟无一丝苦味、涩味,称上等精盐,名副其实!汝从何处得到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