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林知鸢觉得自己如果站在凌熠辰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的话,估计早已经把她赶出王府,并且再也不想理她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冒险和轻率。
为了缓解即将到来的糟糕局面,她赶紧补充道:“实际上我一直都在演戏,余大人的案件非常紧急,如果不是那样的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真的没想过要背叛你。”
凌熠辰依旧保持着淡然的语气,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波动:“这次没有骗我吧?”
话音里虽然没有明显的责备,但那种淡淡的质疑却还是令林知鸢心生不安。
见凌熠辰并没有动手赶她离开,林知鸢立刻举起双手,做出了誓言的姿态,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口吻说道:“我真的是真心实意的,真的没撒谎。请相信我!”
“上次那个被打二十棍子后赶出去的宫女,其实是二皇子安排的人,她给我带信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希望能尽快得到眼前之人的理解和信任。
至于那个形迹可疑的宫女,在离开府邸之后直接回到了二黄子那儿,不久就有消息传出她死了,尸体被扔到了荒郊野外,属下已经确认了死者身份没错。
听了这番话,林知鸢的脸色不停地变换。
她心中既惊愕又恐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凌熠辰让玄武先下去,他想独自和她谈谈这件事情。
“你现在害怕了吗?”
他轻轻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关切与担忧。
她抬头看向他有些哀伤的眼神,终于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确实太天真了。
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那个人,却没料到会被二黄子利用,还可能因此连累了凌熠辰。
她内心十分愧疚,觉得自己做错了决定。
察觉到她的担忧后,他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地说:“我能理解你出发点是好的,其实这件事不能怪你,只怪那二黄子太阴险防不胜防而已。”
他继续道:“我担心的不是你会接触这样危险的人,最怕的是你自己受到伤害。你看,因为没告诉我真相差点出了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记住,不管二黄子对你说什么或者要求做什么,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轻易答应任何事,明白了吗?”
林知鸢低下了头,手指间轻轻转着手绢,微微点头示意。
她的内心十分复杂,既有歉意也有懊悔。
她后悔没有早点将事情告诉凌熠辰,也后悔没有看清二黄子的真面目。
“对不起,凌熠辰。”
过了好一会儿,她低声说道。
声音虽小,但却饱含着真诚与忏悔。
凌熠辰轻声回应,接着温和地问道:“那么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他希望能引导她走向正确的方向。
林知鸢主动贴近凌熠辰怀里,脸颊靠在他温暖的颈边,轻轻地点头答道:“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也想和你谈谈。”
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很多时候并不需要自己插手,有时候依靠身边信任的人才是更好的选择。
只要不去添乱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毕竟他是一个能力非常强的人,并不需要别人过多地干涉他的事情。
他处理问题的能力早已在无数的事情上得到了验证,外人的干预只会适得其反。
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却又显得特别乖巧,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寻找着避风港一般脆弱,凌熠辰心中微微一软,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此时此刻,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吧。
见她脸色苍白,似乎因为之前喝了酒而感到十分不适,凌熠辰心中不禁泛起几分怜惜之情,便吩咐白檀去为她准备一碗精心熬制的解酒汤,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这不仅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呵护。
林知鸢静静地喝下了那份醒酒汤,在温暖而清香的汤汁滑过喉咙的一刹那间,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舒缓了许多。
然后由白檀细心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并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当这一切完成后,林知鸢才与刚洗漱完毕、穿着整洁睡袍的凌熠辰并肩躺在床上休息。
连日来不停奔波忙碌、几乎没怎么合眼的凌熠辰,一挨到柔软舒适的枕头就很快进入了沉沉梦乡之中,不过即便是在睡梦里,他也依旧紧紧地将林知鸢拥入自己怀里保护着她,仿佛担心这个娇小柔弱的身体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林知鸢则睁着一双灵动而又充满思绪的大眼睛,盯着屋顶上斑驳交错的光影出神,好半天都无法安然入睡。
她轻轻地靠在凌熠辰宽广而温暖的胸膛旁,静静聆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好几拍,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与归属感油然而生。
同时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从今以后绝不能再给他增加任何负担了,为了能够真正配得上这样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夜深人静之际,当周围一切都已归于寂静之时,关于如何提升自我能力以及未来方向规划的各种想法开始不断地盘旋在林知鸢脑海里挥之不去。
无论是学习琴棋书画陶冶情操也好,还是锻炼武艺提升自保之力也罢,总之不能让自己一直停留在原地踏步,必须要付出努力和汗水向着目标前进才能实现蜕变。
就这样思考良久后,最终在疲惫不堪之下缓缓陷入了梦境之中。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未完全亮透之时皇宫大殿之上已经聚集满了等待朝见天子的群臣们。
待得文武百官按例汇报完日常政务,并无一人对当下现状表示不满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突然意味深长地瞥向正下方站立挺拔英姿飒爽的年轻将军——凌熠辰身上投去了复杂且带着些玩味儿的眼神,接着用一种看似亲切实则暗藏针锋相对的话语询问道:“爱卿家,不知长宁公主如今酒意醒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