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另一只手拨开小姑娘的爪子看了看。
小姑娘额头红红的磕破了点皮，鼻血直流，“出鼻血了，快把头埋着点。”
虞珩说着又伸手按着小姑娘的脑袋往下埋，手在校服裤上擦了擦捏住了她的鼻子两侧，“其他地方磕到没有？你怎么这么蠢？看到球都不知道躲。”
时郁被这一下子砸得眼冒金星，缓过神来只听到有人骂她蠢，小姑娘下意识反驳，“你才蠢。”
虞珩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自己捏着点儿鼻子，我去给你买瓶水洗洗脸，你手擦伤没？”
时郁伸手想要捏住鼻子，少年的爪子没来得及撤离，小姑娘秀气的指尖就这么捏住少年偏黑的手指头。
“干嘛呢？想来个夹心鼻头？”少年说。
“……”时郁松开指尖，“你倒是撒开呀。”
虞珩撒开了手，一旁摔倒被扶起身的两人正埋头查看伤势。
顾怀安没受伤，只不过他感觉自己摔下去的时候踹到了什么东西。
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时郁了。
少年甩了甩胳膊走到小姑娘面前，看她正弓腰站着，“对不起啊时郁，我刚才一不小心踢了你一脚，你没受伤吧？”
时郁用另一只手摆了摆，“没事，我去树底下坐一会儿。”
虞珩跑去学校超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又找老板借了几张纸。
再次回到操场时，球场边已经没了小姑娘的身影。
虞珩拉住球场边的顾怀安问，“时郁呢？”
顾怀安指了指不远处香樟树下玩儿树叶的小姑娘，“那儿呢，她说尴尬，不想让我跟过去。”
虞珩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这会儿跟蔫了的白菜似的，无精打采地靠在树边捡地上的枯树叶。
他拧开瓶盖，将水递到时郁面前，“不流鼻血了？”
时郁仰起脑袋，露出那张脏兮兮的脸，“没流了，你有纸巾吗？我擦擦脸。”
虞珩又把手里的矿泉水往前递了递，“用水洗，你脸上有血还有沙子。”
时郁嘟囔了一声想要拿他手里的矿泉水，少年捏着瓶子的手往后缩了缩，“手捧着，我给你倒。”
时郁眨眨眼，像是没明白捧着的意思。
虞珩叹了口气道，“两只手并在一起，呈弓状。”
时郁照做，虞珩看了看她的手板心，有几条划痕，应该是被操场上的小石子划的。
少年倒了点水在她手心里，“先把手洗一洗。”
时郁手疾眼快，眼看水已经开始漏了便一下子扑到了脸上，听到少年的话后脸已经全湿了。
“……”虞珩笑了下，“还挺节省。”
时郁没理他，用手搓了搓额头发痛的地方。
幸亏当时没人在她面前，不然她是不是给那人磕了一个头？
“洗人中，还有脸蛋，你搓额头干嘛？”虞珩说。
时郁嘟囔着骂了虞珩两嘴，手重新捧起，“重新倒。”
虞珩乐了，“还会指使人了？今天没语文老师给你做靠山了吧？你用什么理由指使我？”
时郁“……”小姑娘闷着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是你让我坐那儿的！！我被砸了都怪你！”
虞珩“哦~”了一声，“我怎么记得我让你坐的不是那儿呢？是不是你自己挪窝了？”
时郁“……”
小姑娘生起气小脸通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活像只要跳起来咬人的兔子。
“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我就自己去买。”她说。
虞珩妥协了，扬了扬矿泉水瓶，“手捧好，小虞婢女为时公主服务。”
“……”时郁把手捧起，接到水后又是一扑，几下就把人中和下巴洗干净了。
洗完脸，水瓶里还剩了一半的水，虞珩坐在小姑娘旁边喝了一口，“膝盖受伤了吗？手疼不疼？”
时郁垂下眼帘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心，被磨的有些发红，“不痛。”
虞珩一口气喝光了水，把瓶子抛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体育课好玩儿吗？是不是没这么摔过？”
时郁“……”
虞珩侧眸看了看小姑娘，刚才矿泉水把她的刘海打湿了两缕，现在就成一股贴在小姑娘眼尾。
少年伸出食指替她勾了下来，“我没想过你坐那儿会被球打到，对不起。”
时郁抿嘴，眼里的笑意就要藏不住了，手上把他勾下来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没事呀，我的确没摔过这种跤，挺新奇的，而且我从来没认真的看过打篮球，很有意思。”
球场上的几人已经重新组了队，顾怀安冲虞珩挥挥手，嗓门儿大的出奇，“虞珩，快来打球了，时郁没事儿吧？”
时郁被少年的呼喊声吸引了注意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球场上，一群男生围在一起，顾怀安抱着个篮球。
小姑娘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少年，笑着问，“你不去吗？”
虞珩也恰巧在看她，少年指了指腕间的手表，“快下课了，不去。”
时郁略微有些失落，“好吧。”
虞珩蜷起两个手指头在小姑娘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等有机会我再打，现在坐着歇会儿。”
时郁抿嘴点了点头，捡起地上一张刚掉落不久的树叶问，“虞珩，这是什么树叶啊？香香的。”
虞珩也捡起一张举在头顶观望了一会儿，“这是香樟的树叶，江南四大名木之一，浑身上下都是这个味儿，你没见过吗？”
时郁又闻了闻，手指搓了搓树叶，“没见过，以前我都不怎么来操场的，都是远远的路过，只知道这边有好大一片这种树。”
虞珩又看了看小姑娘，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以后有空多出来转转，在教室里闷着你都快成小傻子了。”
“……”时郁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听到操场上口哨声响起指了指操场，“是不是集合了？我听到体育老师的口哨声了。”
虞珩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走吧，还有两分钟下课。”
几十个人不情不愿的聚成一团，队伍最前方的陆淮大致看了一眼，“老师，齐了。”
许正点点头，“明天上午最后一节我的课换成了英语，你们别又跑来操场哈，到时候我被骂了再找你们谈话。”
队伍里传来嬉笑声，甚至有大胆的人直接和老师开起了玩笑。
“老师，英语老师是不是晚上让你跪搓衣板啊你这么怕。”
许正瞪了一眼说话的男生，“去去去，快滚回去准备下一趟课，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