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挫锋芒
林瑾瘫倒在野兽尸体旁,腥臭的血水染红了大片土地,混合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形成一种诡异的气味。他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沾着血迹、微微发蔫的草药,那是妻子最后的希望,也是支撑他走到这里的唯一动力。
“夭夭,等我。”林瑾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握紧手中的草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祸不单行。
刚走没多远,原本还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狠狠地砸了下来。
“不……”林瑾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踉跄着步伐,想要尽快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泥泞的山路更加湿滑,林瑾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的草药也随之飞了出去,落在了几步之外的泥水中。
“不!”林瑾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想要爬起来。可是,他伤得太重了,刚撑起身体,就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株草药被雨水冲得越来越远,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夭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妻子的方向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的雨水。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看来,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他急忙伸手去抓草药,可草药却被雨水冲得越来越远。刺骨的雨水打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几乎快要昏厥过去。但他没有放弃,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夭夭,救夭夭!
林瑾不顾身上的伤痛,奋力朝着草药的方向爬去。他的双手在泥水中胡乱地摸索着,锋利的石子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瞬间染红了浑浊的雨水。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株柔软的草叶!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握住草药,仿佛那是他与陶夭夭之间最后的联系。顾不得雨水混杂着泥土糊住了草药,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护在怀里,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周围的树林被雨雾笼罩,变得一片迷蒙,那些原本熟悉的路径和标记,此刻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林瑾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豆大的雨点无情地砸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他试图回忆来时的路,可是剧烈的疼痛和疲惫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雨中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夭夭还在等我……”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回去的路,否则他和陶夭夭都将失去希望。
林瑾凭着模糊的记忆,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冰冷刺骨,但他已感觉不到任何寒冷,他的心早已被绝望和恐惧填满。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柔软。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走进了一片沼泽地!
“不……”他惊恐地想要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脚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泥潭之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是谁在那里!”
“是谁在那里!”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警备和焦急,在空旷的雨幕中格外清晰。
林瑾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张了张嘴,嘶哑地喊道:“救命…我在这里…”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个身影从树丛后走了出来。来人身披蓑衣,手提着灯笼,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见那人粗布麻衣,腰间别着一把柴刀,看样子是个猎户。
猎户看到深陷泥潭的林瑾,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哎呀,你怎么掉进这鬼地方了!快,别乱动,把手给我!”
林瑾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他将仅剩的力气都用来抓住猎户伸过来的手,却因为泥潭的吸力而一次次失败。
“别放弃啊!”猎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将随身携带的绳索解下,一头系在自己腰间,一头奋力扔向林瑾,“快抓住绳子!”
林瑾一把抓住绳索,在猎户的帮助下,终于从泥潭中爬了出来。他瘫倒在泥地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疼痛不已。
“谢…谢谢…”他艰难地开口,想要表达感谢,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先别说这些了,”猎户扶起他,关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伤成这样?”
林瑾这才想起怀里的草药,他连忙打开包裹,却发现原本鲜活的草药已经被泥水浸泡得发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腐烂。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些草药还能不能用?还能不能救夭夭?
“我…我要带这些草药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语气中满是无助和绝望。
“草药?你等等,”猎户经验老到,一眼就认出了他手中的草药,“这草药怕是不能用了,你采它做什么?”
“我…我妻子…”林瑾的声音哽咽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草药,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猎户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他将林瑾扶到一棵大树下,说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林瑾无力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猎户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损坏的草药,内心满是痛苦和懊悔。他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开始回想这一路的遭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