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意面上答应,乖顺的不行。
等儿子抄律法回来,就立刻搂着按摩小手。
“父皇罚你气不气?气的话就咱们当老大。”
端木申重重点头:“儿臣要当老大,到时候罚父皇抄四书五经一百遍,不,一千遍。”
林栀意乐不可支,揉着儿子小脸蛋,怎么看怎么喜欢,谁说女儿是小棉袄,分明儿子才是暖心炉。
端木曲那鬼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又跑去南疆霍霍了,算了,眼不看,受折磨的也不是她。
让父王和哥哥们愁去吧。
太子争权的意图持续发酵,朝臣每天上朝都心惊这对“父子”的对峙,小太子年纪小,很多时候都被陛下堵的说不上话。
但他聪明啊,立刻就会指名大臣挡剑,这不回答无疑会被小太子记仇,回答了又是变相在站队。
总之这种暗潮汹涌,弄得大臣们每上朝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要说一开始端木祈没怀疑过林栀意,可时间一长,什么都露出来了。
端木祈觉得他应该和林栀意好好谈谈。
却没想到谈的道心崩裂。
“为何?”
简单两字,林栀意自然知晓端木祈问的是什么,当下也没有隐瞒。
娇丽眉眼微扬:“陛下是否记得,我曾有夫君,是你强硬拆散,又是否把我曾说不喜欢你这几个字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就是陛下想怎样就怎样,喜欢我,我就该成为你的,这也没有不妥,世间本就是强者才可言公平,所以我极力讨好陛下,换来了这些年的荣宠。”
“可如今不一样了,我的孩儿已经到了可以为我这个母亲做主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再忍耐陛下?”
端木祈心态炸裂,十几年的相濡以沫,他早以为林栀意是爱他的,可如今她用“忍耐”两字形容他们的关系!
墨眸温柔收敛,端木祈掐住林栀意面颊,声调似九幽之寒。
“林栀意,你有没有心?朕以为……我们早就是最亲近的!”
林栀意笑眯眯道:“这话说的没错啊,亲近归亲近,喜欢归喜欢啊,我就是不喜欢你,这强逼不出来,你呀,是时候清醒一下了,我们是亲人,不是爱人。”
“放心就是,你是孩子父亲,我们不玩父子相残的那一套,小申也说了要光明正大打败你,你要是输了,就当太上皇在宫里养老。”
端木祈眸色暗潮涌动,都这个时候也没失态,只是冷语道:“那你呢?”
林栀意扒拉掉端木祈根本没用大力的手,眉眼弯弯道:“自然是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遇见喜欢的男人,没准还可以有第三春。”
“呵呵,第三春?”
端木祈笑个不停,林栀意在一边噤声看着,咋地,男主被她刺激疯了?
不着痕迹的往外撤,却感觉劲风从身侧扫过,房门被内力合拢。
下一瞬她的衣裙成了碎片,那是端木祈第一次失态的怒吼,到底怎么样栀栀才能爱他!
第二天早朝,端木祈都没有去。
看着身上遍布他的痕迹昏迷的人儿,端木祈觉得多年前被栀栀填补的空洞,又开始隐现。
他不满足,不甘心,亦不会放手!
自那之后,端木祈用一年的时间让端木申这个太子知道,你爹就是你爹。
端木申一开始能和端木祈刚,不过是父慈,步步退让。
一旦认真,他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端木祈!
太子一党短短一年时间在,被收拾的老老实实,官拜一品丞相的萧声,如今被贬的只有六品,早朝都去不上。
其他人更不用说,全被发落在不起眼的犄角。
端木申一年前还有些稚嫩的小脸,如今再无一丝稚气,看着身边的人渐渐无法帮衬他,从茫然,恐慌,哭泣到最后的坚强。
他不能认输,他身后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向前走!
越斗越勇,一步一脚印的成长,顶着父皇给予的重压艰难前行。
事情好似反过来,现在是所有太子经手的事,都会被帝皇挑毛病,做的不好会被罚,做的好会指出不足,小小年纪的端木申,着实过了一段磨难的日子。
看端木申这么累,林栀意暗骂这混蛋居然来真的,这不是欺负他们娘俩吗?
按照她想法,毕竟是亲儿子,端木祈收拾一下出出气,总归是会让着孩子的,到时候她顺理成章挣脱五指山,自潇洒去。
可眼下这人是真的打算欺压小孩子不成,当了那么多年皇帝,换儿子当当不行吗?
愤愤的打算跟端木祈理论一下,完全忘记了完全是自己先找事儿的。
结果皇宫大门都没进去,陛下传话说不方便见越王妃。
呵,不方便见,那也没少睡啊。
这几年一大一小朝堂争得厉害,这混蛋不还是隔三差五来找她,每次都阴阳怪气的给她脸色看,她说什么了?
就在林栀意回府准备把大门紧闭,自此再也不欢迎某人光临时,朝堂又开始有了新的变化。
就像是狠压的弹簧,太子一脉万众一心共同发力,局面渐渐掰了回来。
随后顺风顺水,一片大好。
就在林栀意和端木申母子俩在家庆祝时,局面再次翻转,又开始被压制……
如此循环往复,别说林栀意心累,就是端木申都已经练出了天崩也面不改色的本事,朝堂是好是坏,完全不会表露一丝。
端木申15岁那年,林栀意决定掀盘了,妈的,再玩下去,她得少活多少年?
心态完全被玩坏了好吗,当初雄赳赳想站端木祈脑袋上的心思,早在一次次欣喜又捉急的情绪中消失不见。
结果就在她准备留书出走的时候,她儿子突然大获全胜,在氏族萧家的拱卫下,顺利压过帝皇那一派,端木祈退位了!
差点没被这狂喜冲昏了头。
在儿子忙活登基的时候,林栀意嚣张且张扬的入了宫,直奔太上皇养老的寝宫,准备大肆嘲讽一番。
可看见那一身素衣,独自一人躺在树下沉寂的身影后,嘲讽的话也不想说了。
他们都年纪一大把,这些年她也累了,但自由还是要的。
“端木祈,我要走了,不一定什么时间会回来看儿子,这一生我算不上被你捆住,也不讨厌你,可我就是不爱,我就是想自己潇洒。”
你肯退位,我就默认你没耗过我,准备放手了,那我就走了,不准反悔哈!
林栀意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端木祈给了一个告别吻,亲的很用力,然后起身快意离开,却没看见身后那依旧执拗且强势的目光……
亦或者,根本不想去看。
出了京城的那一霎,林栀意看着空旷野外的月色,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正要策马奔腾,脑袋被套了麻袋,月色不见了……
醒来的时候,她在一艘民间小木船上,掀开船舱的挡帘,看到了一袭粗布麻衣带着斗笠的男子在撑船。
林栀意露出苦瓜脸道:“端木祈,你是打算缠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