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母亲!”
外间传来一阵惊呼,听动静是容予把容老夫人气到了!
姜妧姎勾唇笑笑,心中一片暖意。
她抽出手去拍拍容予的手背,示意他放心,又撑着坐起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夫君,我没事。那不是我的血,是鸡血。”
“夫君莫要同她们置气,还是想想办法,让邱寂之帮我没有身孕一事圆过去!”
容老夫人有没有被气到,她压根不关心。
她只是不想容予背上不孝的名声!
为了她们,不值当!
听到姜妧姎的话,容予瞬间明白了姜妧姎的意思。
他俊秀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又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姜妧姎的额头。
撒了一个谎,便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他附在姜妧姎耳边柔声道,“邱寂之那边交给为夫!只是姎儿日后莫要再拿这种事出来骗人了。你有没有孕为夫根本不在乎!为夫只要你好好的!”
天知道收到暗卫传来消息,姎儿被她们逼得流了好多血时,他有多害怕!
姎儿有孕也好,无孕也罢,他只要她身体康健,平安顺遂就好!
***
邱寂之来了之后,容予递给他一张提前写好的纸条,上面写着“假孕,小产”四个字。
邱寂之挑了挑眉,容予这是让他作假?
后宅内院妇人间勾心斗角的小伎俩他见多了。
像容予这种堂而皇之地帮媳妇造假的,倒是不多见!
他撇了撇嘴,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娶妻以后,容予是越发没有原则底线了!
他把手搭在了姜妧姎皓白的雪腕间,开始为姜妧姎诊脉。
他诊脉的时候,姜妧姎还给容予使着眼色,让他务必看好邱寂之不要乱说话,否则今日她的戏算是白做了!
容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眉来眼去之际,自然是无人去看邱寂之。
自然也就没发现邱寂之诊着诊着眉头紧锁起来。
他看看姜妧姎,又看看容予,试图看穿他们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两个人!
诊过一次,邱寂之不放心,又让姜妧姎换了另一只手又诊了一次!
良久,他确定了。
邱寂之站起身,容予在一旁问道,“怎样?姎儿这一胎可还能保得住?”
容予不断地冲邱寂之使着眼色,用口型说着“小产”。
邱寂之敛着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容予这么不靠谱?
他纠结了,是据实相告还是顺着容予的话说下去?
邱寂之沉默了片刻,便打定了主意,就听容予的吧,至于旁的同他有何干系?
邱寂之正要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外间的女眷齐声道,“魏公公!”
魏连海来了?
姜妧姎瞪大了眼,容予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阿姐这个时候打发魏连海过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也是要对姎儿兴师问罪的?
下一秒,魏连海进来了,身后还跟着面如菜色的楹风和妇科圣手的李太医。
楹风哭丧着脸,如丧考妣!
所以他们等了楹风那么久,都没等到楹风回来,是因为楹风被容贵妃的人扣下了?
容贵妃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命楹风去取千金丸的事了?
姜妧姎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魏连海冲容予笑道,“贵妃娘娘今日听了些风言风语,说长公主怀孕一事是骗人的。”
“贵妃娘娘不想同长公主生了嫌隙,为了彻底堵住闲杂人等的嘴,特命奴才请了李太医来为公主看诊!”
姜妧姎哭丧着脸委屈地看着容予,看得容予于心不忍。
作为夫君,自然要调和姐姐与妻子之间的矛盾。
他犹自挣扎着,“魏公公,多谢阿姐的好意!只是府中已经请了邱大夫为姎儿看诊,就不劳烦李太医了!”
魏连海环视了屋内一圈,见邱寂之已经开始收看诊的物什了。
他笑道,“邱大夫的医术咱家自是信得过的!只是多一个人诊总归看多一分保障,李太医来都来了,还是让他为公主诊上一诊!”
姜妧姎白着张脸,虚弱道,“本宫有些累了,想睡了!邱大夫既然诊过了,就不劳烦李太医了!”
容予接道,“是啊!姎儿今日受惊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姎儿的脉象由邱大夫说与李太医听也是一样的!”
看他们夫妇如此忌讳李太医,外间的人也品出不对劲了!
如果真的问心无愧,又何惧诊治呢?
这怕不是长公主布下的局吧?
还好有贵妃娘娘明察秋毫,险些被长公主躲过去!
方才还被容予气得心绞痛的容老夫人瞬间生龙活虎起来。
“看诊是大夫的事!李太医为公主诊脉,辛苦得是李太医,公主只用躺着,又如何算不能好好休息呢?”
兰姨娘补充道,“是啊,更何况这是贵妃娘娘的一番好意,若是不让李太医诊过,岂不辜负了贵妃娘娘的美意?”
二房三房也叽叽喳喳道,“就是,公主不敢让李太医诊,怕不是心里有鬼?”
一直蔫在一旁的观霜来了精神,她顾不得身份尊卑,插嘴道,“奴婢说公主没有身孕,就是没有身孕!如今公主不敢让李太医诊治就是最好的证明!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这位邱大夫本就与世子爷交好,怕是早已被世子爷和公主收买了,公主专程请他来为她遮掩的!”
在观霜的提醒下,众人想到方才在松风院本来非徐太医不让诊的长公主,在听到邱寂之后,很快便松口了,这中间怕不是有猫腻。
听到战火已经引到自己身上,邱寂之脸上阴云密布。
事到如今,他不能因为容予和姜妧姎的不靠谱,让自己的医德受损!
想到这,邱寂之沉声道,“若邱某诊得不错的情况下,长公主的确是有喜了!只是驸马若是在房事上再不加节制,这胎也确实快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