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苏半夏无措地看着姜妧姎。
容黛长得美艳,她的美张扬而又富有攻击性,发起火来,更让人望而生畏。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半夏,明艳的脸上满满地鄙夷不屑,“少作出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装可怜!”
“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我见多了。”
“嫂嫂吃你这一套,本小姐可不惯着你!”
姜妧姎嘴角抽了抽,容黛只见了苏半夏一次,半个时辰都不到,都看出了她两面三刀的做派。
前世自己竟然对她深信不疑,自己到底是什么绝世大冤种?
“呜呜呜…我没有,是有人暗算我?”苏半夏抽噎道。
容黛冲四周看了看,地上只多了片竹叶,再无旁的,而月老殿前种了大片竹林,谁知道是不是风把竹叶吹进来的。
“我说你别太离谱,谎话编得也像一点!别告诉本小姐,你被竹叶暗算了!”容黛讽刺道。
苏半夏被容黛噎得说不出来话,只能无助地看向姜妧姎。
方才她确实感觉膝间被什么打中了似的,只是没有人相信她。
姜妧姎上前打着圆场,“容黛妹妹,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想来半夏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看着姜妧姎站在苏半夏那边,容黛阴郁地看了眼苏半夏,冷哼道,“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嫂嫂也救不了你!敢对未来的淳王侧妃不敬,本妃定将你发卖去怡红院!”
怡红院是上京最下等的妓院。
一句话让苏半夏脸色发白,再过三日容黛就是淳王侧妃,而她仍是一介平民。
王爷侧妃虽比不上正妃,想要处置一个平民还是轻而易举的。
看来她要想办法让淳王尽早给她名分了。
姜妧姎安抚地拍了拍容黛的手,“好了,容黛妹妹!慈安寺香火鼎盛,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你马上就是淳王侧妃,要注意身份,莫要给他人留了口舌!”
“知道你现在在为嫁妆发愁,你既然叫了本宫一声嫂嫂,本宫断不会让你为难。”
“本宫已命府中账房无论如何挤出两万两白银加十间铺面给你做嫁妆,本宫再从本宫私库里给你添五间,保准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听了姜妧姎的话,容黛眼睛一亮,这个嫁妆分量,虽和世家嫡女比不了,在上京庶女中也算数得着了。
再加上她母亲那边的贴补,也够她在淳王府挺起胸膛做人了。
容黛感激地看着姜妧姎,“嫂嫂…”
姜妧姎含笑看着她,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无需多言。
苏半夏听了姜妧姎的话,脸色越发难看,一个国公府庶女,屈屈侧妃,嫁妆都能丰厚至此,那谢家嫡女,淳王正妃的嫁妆得多令人艳羡。
而她们苏家只不过普通的生意人,压上全部身家,也不过在金陵有五间铺面罢了。
她家中还有一幼弟,即便这五间父亲也不会全留给她。
先前父亲来上京探望她,还明里暗里地暗示她,让她多从淳王那里捞点好处贴补家中。
如此即便做了淳王侧妃,她也是无法和容黛相提并论。
苏半夏隐隐生出些懊悔,自己机关算尽,拼了命地往上爬。
到头来,不属于你的圈层,即便挤进去,也仍让人生出些气馁。
若是当初没有遇到淳王,没有生出些非分之想,就嫁给陆九渊,会不会不用这么辛苦。
苏半夏的丹凤眼中隐隐露出些迷茫。
当她的目光扫过容黛一个庶女身上穿得都是浮光锦的料子做得华衣美服,再看看姜妧姎满头的鎏金打造的珠钗步摇精美绝伦。
她眼中的迷茫一扫而空。
只要她嫁给淳王,助淳王登上帝位,日后姜妧姎有的她都会有,姜妧姎没有的,她也会有!
比如姜妧姎就不可能生出大盛朝未来的继承人,而她可以!
对,只要怀上淳王的孩子,淳王定会给她名分。
有了孩子,她就还有无限可能!
姜妧姎看着苏半夏的脸色由灰到白,再到容光焕发,她就知道她的小伎俩得逞了。
计谋不必太多花里胡哨,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苏半夏本就野心勃勃,只是被淳王兄的花言巧语麻痹了。
用容黛挑起她的危机感,她自然会自乱阵脚。
牵一发而动全身。
前世,淳王兄以苏半夏、陆家为契机,步步为营,将她逼上绝路。
这一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要以苏半夏和陆家为反手棋,下淳王兄个措手不及。
至于苏半夏,看她高楼起,看她楼坍塌,看她美梦成真,再看她梦想破灭,不比一刀杀了她更畅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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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寺的素斋是一绝,因此容黛和苏半夏重新拜了月老后,姜妧姎并不急着回城,而是留下来等用过斋饭后再走。
今日来时,容予托姜妧姎得空帮他找慈安寺主持无相大师借一本藏书。
姜妧姎便让苏半夏和容黛在慈安寺的厢房稍作休息,她去找无相大师取藏书。
等待的过程中,容黛坐着发呆,她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同苏半夏聊天解闷。
百无聊赖之际,容黛昏昏欲睡,很快,她身子一歪,便倒在榻上睡死过去。
苏半夏感觉自己体内有一股火,滚烫至极,让她脑海中的恶意被无限放大。
若是…
若是容黛毁了容,淳王殿下还会喜欢她吗?
淳王见了容黛两次,就同她上了两次床。
当年淳王对她以礼相待了很长时间,才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就连谢鹿竹,淳王也不曾同她发生过什么。
在容黛面前,淳王克制不了他自己的欲望,是不是说明容黛在淳王心中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