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看过去,见是年庚搀扶着孙芸,她立马学着舅舅阴阳怪气的模样,“哎呀,这马路这么宽,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呀?”
“好霸道哦。”
孙芸被气得说不出来话,半天憋出来了一句,“真没教养。”
昭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道行不深,气性倒是小得很。再看!再看我揍你!”
说完,她还举起自己的拳头示威。
“又想给我赔礼了吗?”
孙芸气得面色发白,年庚扶着她的手捏了捏,“你跟她计较什么?别忘了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
孙芸压下这口气刚巧转身,就看见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过来。
她捂着鼻子和年庚往旁边退让,不知道是不是她捂鼻子的举动让醉汉看了不爽,对方朝她们又骂了一句,“妈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孙芸还想出声理论,被年庚拦住了。
“别理这样的醉汉,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年庚记得自己没看错的话,这男人的衣服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她们没必要和这样的人动手。
更何况她们来这的目的是找到孙芸身上事情的根结,并不是来惹麻烦的。
这时候,另一边一个面部青肿的女人朝男人跑过去,“钱呢!那些钱呢?!”
她撕扯着男人身上的衣裳,去翻男人的衣兜,却被男人一把推在了地上。
男人看着她哼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这钱是存给小丫头片子上学的,嗝,呕。”说到一半,他没忍住扶着旁边的树吐起来,等吐完了,他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朝他冲了过去,巨大的推力将男人带倒在地上,她撕扯着男人的衣裳,抓着男人的脸,“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男人被抓地睁不开眼,他手在地上胡乱地摩挲,倒真的让他摸到了一个硬物,他握紧了就要往女人头上砸去。
却在半途被一只手拦住。
他使劲翻腾起来,骑在他身上抓他脸的女人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而后他才睁眼看清楚是谁抓住他的手。
是一个陌生男人,他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个大的摄影机。
“呵,你是那女人相好吧。”男人狞笑出声,他不会反省自己,反而看见昭昭正扶着女人起身,随后污蔑,“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野种!”
“好啊!我打死你个野种!”
昭昭没有动作,摄影老师单手一拧,男人脸上就出现了痛苦的神色,“痛痛痛!放开放开!”
摄影老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想骂就不知道从何骂起。
昭昭在一旁气得不行,指着男人骂,“你这个自私懦弱无能的狗东西!”
“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真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摄影老师没明白昭昭骂的是什么,只好说:“我都不清楚你骂的什么,他就更不清楚了。”
昭昭更气了!
这会儿直播间也有不懂昭昭骂的是什么的,但也有明白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少了八,忘八,谐音王八。】
【孝悌忠信礼义廉,完整的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少了个耻,是为无耻。】
【果然,总有高人为我解惑。】
【这男的不会以为自己长了一根棒子就天下无敌了吧?】
【他爹的,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他也不撒泡尿好好昭昭自己!】
【不是,打成这样不报案吗?】
【楼上的,问一下有啥用?家务纠纷吗?】
【……】
先不说直播间现在是在怎么批判男人,男人被摄影老师控制住之后发现挣脱不开之后,便开始求饶,“放了我吧,是我随口胡诌的,而且……你看,你看那女人就是一个不安分的样子,她还给我抱回来了一个女儿,给我带绿帽子!这是个男人能忍的吗?!”
“她说是她姐姐的女儿,我呸!就是个野种!”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又嚣张起来,狞笑着威胁摄影老师,“你有本事那就一直抓着我,不然我后面还揍她!”
“我要把她和她带回来的野种都打死!”
“你!”摄影老师气得牙痒痒,这时候周围的村民都走过来了,对于这个事情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都知道这次的节目组好像很出名的,怕影响到什么,都围了过来准备将人带回去。
而被摄影老师打电话通知的王禄、李恒和容珩这时候都跑了过来。
“昭昭!”容珩先确定昭昭没事,这才看向人群,一旁的李恒和王禄上前交涉。
没过多久,村里的老人带着女人离开,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孙芸和年庚,她像是在确定什么,而后发了狂地朝孙芸冲过去,“是你!就是你!五年前是你说我姐姐生不出儿子的!”
孙芸皱眉后退,她看着女人肿胀的脸颊根本想不起五年前自己来平安村给谁算过命。
“你认错人了吧。”年庚皱眉,带着孙芸往后退了几步,“都什么年代了,生男生女有什么区别?”
“就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女人眼里的恨浓烈得让人心惊,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就是你害了我姐姐!就是你害了我姐姐!”
周围有人想起了女人的姐姐,一些人面色有些难看,随后看向孙芸和年庚的眼神也变得不善起来。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孙芸懒得跟这疯女人扯,跟这女人根本就讲不通。
“你确定你没有算过?”这时候任子康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情绪激动的女人,随后看向昭昭,“让她帮你看一看,你不就知道了?”
“咦?叔叔说什么?昭昭听不懂。”昭昭靠在容珩身上,歪着头看向孙芸,“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清楚吗?记性真不好呀。”
“道友何必藏拙。”任子康失笑。
昭昭没有再说话,她看向被众人簇拥着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女人,而后将头靠在了容珩身上。
她的生命有多苦呢?
黄连也不能形容上一分。
而这样的苦,世上万万千千。
昭昭佩服这些敢于挣扎出泥泞的人,她们是破茧而生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