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的烽火持续燃烧,每一封急报都如同燃烧的火焰,灼烧着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今日边境又送来了第三封皇后的信件。”小框子轻声禀报,手中捧着那叠沉甸甸的信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皇后的信,一日三至,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边疆战事的忧虑与无奈。她不仅亲自领兵出征,身边还带有那三千精锐的御林军,这支军队的存在,既是她的力量源泉,也是她无法摆脱的责任枷锁。按照古老的制度,御林军的每一份动向,都需通过急报汇报给皇宫,否则便会招来异主佣兵的嫌疑。
小框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封,用他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朗读起来:“边疆药品告急,粮草已不足一月之需,臣妾忧心忡忡……”皇后的信中,提及最多的是药品的匮乏与粮草的短缺。那寥寥可数的一个月粮草,仿佛是大军生存的倒计时,每一口粮食都显得格外珍贵。面对这样的困境,皇后虽强作镇定,但字里行间的忧郁却难以掩饰。
赵成宇回想起重阳过后种花生的习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念头:或许,花生,能成为解救大军于水火之中的关键。
赵成宇深知,红皮花生营养价值在花生中算是比较高的。若能在国内大面积种植,便可多出一季农作物,还能肥沃土地,春种时便能事半功倍。如果,多了一季农作物,农民能增加收入,还能让粮商为了买进花生,低价卖出存粮,边境便能够解决粮草问题,更能为将士们提供充足的粮食,增强他们的战斗力。
上朝之日,赵成宇将司农都和几位司空召至大殿之上。众人初入大殿,心中皆是忐忑不安,以为皇上又要因农业的不济而大发雷霆。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赵成宇并未有任何责备之言,反而以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向他们提出了种植花生的计划。
大殿之上,气氛因大司农的反对而骤然紧张。大司农神色凝重,直言不讳地提出质疑:“皇上,花生在民间不过是闲暇之余的零嘴,既不能作为主食果腹,也难以制成高档的宴席佳肴。若让农民大面积种植,恐怕会面临市场饱和、无人收购的困境。”
赵成宇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转向殿中的司空们,温和地问道:“那么,平日里诸位爱卿是如何食用花生的呢?”
一位司空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回皇上,臣家中常以陶锅翻炒花生,撒上少许盐巴,作为下酒小菜,别有一番风味。”
另一位司空补充道:“臣的家乡有习俗,七夕之夜必做花生酥以庆佳节,那香脆可口的滋味。”
这时,一名站在旁侧的官员也忍不住插话:“臣家中也常煮花生,虽味道平平,但胜在简单易得,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赵成宇轻轻点头,似乎对这些回答并不意外,他话锋一转,继续追问:“那么,诸位可曾试过用花生来煮肉?”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大人们不禁面面相觑,显然这个问题超出了他们的常规思维范畴。片刻沉默后,一个司空犹豫地问道:“皇上,这……花生煮肉,岂不是暴殄天物,浪费了好肉吗?”
赵成宇微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非也,花生煮肉非但不会浪费,反而能相得益彰。特别是选用带肥的肉与红皮花生同煮,经过一个半时辰的慢炖,花生会吸收肉汤的精华,变得如同肉一般香甜软糯。而花生本身富含油脂,又能为菜肴增添一份独特的香气,使得整道菜更加美味可口。”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更不必说,花生还能榨取油脂,其油质清新,用于烹饪素菜能显着提升口感。即便是带壳水煮花生,只需添加少许盐或香料,也能成为一道饱腹佳肴。至于红皮花生,每日生食二十颗,更有助于缓解慢性胃部不适,此乃医家所言。”
话音刚落,一位司空站了出来,神情激动地说:“皇上所言极是!臣的家乡确有红皮花生生长,只是多为野生,少有人大面积种植。臣也曾听医者提起过,每日适量食用红皮花生,对胃疾确有裨益。若真能推广种植,不仅可解边疆粮草之急,还能惠及万民健康,实乃一举两得之策!”
大司农摸摸下爬说:“若是能炼制出食用油,倒是可以成为主要的调料。”
赵成宇摇头说:“花生油并非调料,它和猪油相得益彰,而且算不得荤食,修行之人也可食用,素菜能变得更美味。是可以全国推广的食用油。”
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司农都听后,先是惊讶,随即陷入了沉思,又说:“若是如此的确值得大面积种植。”
赵成宇一拍大腿说:“好了,等下朝就研究花生的用法。小框子,你去让宫里的采买,弄几担不同品种的花生进来,下朝我就要看见。不许要高价!”
小框里立马领命,让人去传话。
赵成宇双手背于身后,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司农,既然你今日在此,我们不妨深入聊聊宫中采买之事。为何我耳闻目睹,宫中所需之物,其价格竟比民间高出一倍有余?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
大司农闻言,脸色骤变,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带着大殿上除了两位丞相之外的官员也纷纷效仿,一时间,大殿内跪倒一片,气氛凝重。
赵成宇的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苏丞相身上,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苏丞相,你乃朝中重臣,我问你,你家日常采买萝卜,一担需多少银两?”
苏丞相闻言,面露难色,支吾道:“回皇上,臣向来不喜萝卜之味,家中采买之事,皆是内人打理,臣并未过问。”
赵成宇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无半点愉悦之意:“哦?原来如此。苏丞相连家中妾室都养得金枝玉叶,对夫人采买之事却一无所知,这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苏丞相连忙拱手作揖,解释道:“皇上明鉴,非是臣不关心夫人,实在是内宅之事,臣向来少有插手。”
赵成宇闻言,脸色一沉,猛然抓起身旁侍卫的帽子,手臂一挥,那帽子便如离弦之箭般朝苏丞相飞去。苏丞相躲闪不及,被帽子击中,身体失去平衡,踉跄几步后跌倒在地,尽管他迅速用手护住了头部,但脚踝处还是被硬邦邦的帽子边缘砸中,发出一声清晰的骨骼与硬物碰撞的声响,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赵成宇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苏丞相面前,怒喝道:“你乃一国丞相!文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武应能上阵杀敌,箭无虚发。如今,你连家中萝卜的采买价格都不知,如何能管理好那些负责农业、司法的官员?又如何能确保军队粮草充足无虞?”
言罢,赵成宇的目光又转向了高丞相,高丞相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拱手作揖,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息怒,下官虽对边疆军粮采买之事有所涉及,但宫中采买之细节,确实非下官所专长。”
赵成宇的冷笑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高丞相的心房。“高丞相,你素来以敏锐着称,连皇后陛下的情绪波动都能洞察秋毫,怎么,到了关乎国家根本的宫中采买之事上,你却突然变得如此‘无知’?这未免太过蹊跷了吧!”
高丞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自己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只得也缓缓跪下,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皇上明鉴,宫中之事,历来由内务府专管,下官虽为丞相,但也不敢轻易插手。臣等职责所在,是辅佐皇上治理天下,而非涉足后宫琐事。”
赵成宇闻言,冷笑更甚:“好一个‘不敢插手’!古有秦始皇尊吕不韦为‘仲父’,视之为至亲至信之人,今日我赵成宇,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两位丞相,一个对民生疾苦漠不关心,另一个则是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却对国家大计视而不见。你们可曾想过,这朝廷之上,究竟还有没有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还有没有将天下的百姓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苏丞相见状,也连忙跪下,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皇上的怒火所震慑。而大殿外的官员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也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宫殿内外,跪倒了一片。
赵成宇发泄了一通怒火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仅凭一时之怒来解决问题。于是,他缓缓开口,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从今日起,我要求全国所有官员,无论品级高低,都必须撰写一篇策论,题为‘家乡农业振兴所想’。我要你们深入田间地头,了解农民的疾苦与需求,思考如何振兴家乡的农业,为国家的粮仓添砖加瓦。写不好的罢官,写得好的连升三级!”
此言一出,大殿内外一片哗然。官员们面面相觑,既感到压力山大,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写作任务,更是皇上对他们能力与忠诚的一次考验。说是写不好罢官,有可能还会掉脑袋。就算皇上不要他们的命,若是没了官身,平日里不对付的也不会放过他们。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农业振兴策论”运动,在赵成宇的推动下,迅速席卷了整个国家。官员们纷纷走出官府,深入民间,有的还假模假式要去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花生油的古法榨取工艺,虽非现代科技那般复杂,却也蕴含着先人的智慧与匠心。赵成宇在初中时期,出于对传统工艺的浓厚兴趣,曾深入研究过这一技艺,其步骤与要领至今仍历历在目。他记得,古法榨油关键在于选料、炒熟、压榨等几个关键环节,每一步都需精心操作,方能获得品质上乘的花生油。而在这个时代,虽已有一些简陋的榨油方法,但出油率往往不尽如人意。赵成宇凭借记忆中的知识,结合现实条件进行多次尝试与改良,终于成功地将出油率提升至三到五成,这一成果不仅让他倍感欣喜,也悄然间改变了朝堂上的风向。
随着秋季种植花生计划的策论广泛传播,官员们开始纷纷响应,他们意识到这不仅是一项利国利民的举措,更是自己展现治政才能、积累政绩的绝佳机会。于是,原本空旷的田野上,在秋收之后迅速被一片片花生田所取代,到处洋溢着丰收的希望与喜悦。
随着花生种植面积的扩大,相关产业也随之蓬勃发展。石墨与大锅等榨油工具的需求激增,使得这些行业的生意异常火爆。员外郎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不仅要忙于田间地头的巡视指导,还要着手修建花生油压榨工坊,以满足日益增长的榨油需求。
然而,就在赵成宇为这一系列积极变化感到欣慰之时,一个新的难题悄然浮现——堆积如山的策论文章让他犯了难。官员们为了能在皇上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或是为了弥补自己可能存在的不足,纷纷倾尽心力撰写文章,阐述自己对家乡农业振兴的见解与规划。这些文章数量庞大,内容各异,如何高效、公正地审阅它们,成为了赵成宇面临的一大挑战。
他忍不住苦笑起来,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吗?”就在这时,赵成宇突然看向小框子,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小框子见状,无奈地苦笑回应着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