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没想到,来找吕凤红一起出去的竟然是苏晗苏医生。
两人都是提前休年假了,换了便装一起离开的部队。
他们离开后,乔然和夏小柒齐刷刷的看向武岳。
就……有点同情他,虽然他既没有跟吕凤红谈恋爱,也没有和苏医生传啥绯闻,但总有种他被绿了的感觉。
武岳自己也挺郁闷,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水,喃喃自语着,“他们两个啥时候好上的?”
明明是给陆燕北他们送行,但武岳自己倒是先醉了。拉着陆燕北的衣袖,非让他给自己介绍个对象。
陆燕北心中一动,“我有个妹妹叫陆红丽……”
坐在对面的夏小柒伸出尔康手,“你给我闭嘴。”
乔然也阻止,“别祸害我们武连长。”
陆燕北,“……”我妹妹有那么差劲么?
翌日,也就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五这天,陆燕北和夏小柒、乔然,一同踏上了回家的绿皮火车。
火车上依旧拥挤,售货员推着小车喊着,“花生瓜子方便面、啤酒饮料矿泉水,前面的同志让一让。”
引来车厢里一阵阵的抱怨,“哪里有地方啊,没地方让了。”
还好陆燕北排了一宿的队买到的是三张坐票,不然这一路上夏小柒都得哭着回去。
但即便是坐着也没有很舒服,车厢里拥挤的就像是塞得满满的沙丁鱼罐头,空气里总是飘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坐在中间的夏小柒一会儿靠着乔然,一会儿又趴在陆燕北的肩上,神色恹恹的总是想吐。
乔然哄着她打了一会儿扑克,陆燕北又给她讲了不少的故事。就这么一分一秒的熬过了十六个小时,火车终于进入新安市的地界。
所有知道新安市地震的人都顺着车窗往外看,想看看这座灾后重建的城市现在是个什么样。
只是目光所能及的只有火车站的站台与围墙,看不出这座城市的好与坏。
还没等下车呢,陆燕北就眼尖的看到在站台等候的陆向南了。
“欸!我大哥。”陆燕北指给乔然看,“在那呢。”
陆向南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围脖正好遮到鼻尖的位置,呵出的呼吸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凝出白色的霜,令他那双丹凤眸赋了一层梦幻般的美。
乔然用力朝他挥手,陆向南也注意到了,一边挥手示意一边跟着这列车厢小跑起来。
下了车,乔然就跑过去抱住了陆向南。
面对周围异样的目光,陆向南脸上微微发烫。但他不舍得和乔然分开,只能选择无视周围的目光。
“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了吧?”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
埋在他怀里的乔然点着头,“累。”
陆燕北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过来,“平时训练都不累,一见着我大哥就累。赶紧过来一个,这东西太多我拿不过来。”
走出火车站,入眼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新安市。
大部分的房屋都是新建的,由于年节来临有的地方施工到一半就停下了。街头巷尾的倒也能寻觅到从前的影子,在某些角落里还印刻着灾后的疮痍。
新安市地震后伤亡人数不少,国家给予了救助,任何行业的职工都补贴了五公斤的粮食票,两公斤的肉票,争取让百姓能过个安稳年。
部队里倒是发了不少的票,但不是全国通用的,所以有些零散的年货还得在新安市买。
他们在新安市用粮票买了十斤的大米,然后把肉票换成了副食票,买了花生瓜子和水果。
再算上从江海市带回来的,大包小包的属实是不少,就连夏小柒都得被迫拎着花生和瓜子了。
办置完年货,几人坐上了回村的大客车。
那会儿也没有空调车,车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取暖全靠抖。
陆燕北敞着自己的军大衣,把夏小柒裹在自己的怀里。
夏小柒使坏,把自己冰凉的小手往他后背上贴。她贴一下陆燕北就被冰的一个激灵,把夏小柒逗的咯咯直笑。
坐在后面的陆向南同样抱着乔然,不过两人多是讲述分别这段时间各自的生活。
地震之时,圪石村受到点波及,但好在不严重。
家里的正房没啥事,但下屋完全塌了。考虑到老二和老二媳妇还得回来住,刘春花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钱找人重新盖了一间房子。
敞亮的砖瓦房,还带了个单独的厨房。又重新打了个衣柜,重新搭了一铺炕,炕上铺的是比较流行的炕革。还特意买了两幅小宝宝的画贴在了墙上,收拾的像小两口要结婚的新房。
有一段时间陆红丽非要住进去,老太太拦着愣是不让,说不吉利。
这给陆红丽气的,说二哥和二嫂又不是新婚。
老太太说了,没办酒席就等于新婚,这次回来就把婚礼补上。
前座的夏小柒从陆燕北怀里挣扎出,瞳孔震惊的看着后座的陆向南,“啥玩意?补办婚礼?”
陆向南点点头,“你俩结婚没收礼,老太太觉得吃亏,必须得找补回来。”
“我不同意。”夏小柒抗议,“我才不要成为刘春花同志的敛财工具呢。”
说完,又警告陆燕北,“你也不许同意,必须和我站在同一战线。”
其实陆燕北倒是挺想补办婚礼的。
他的情况和大哥还不太一样,虽然陆向南也是被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的才答应娶原主乔妮,但陆向南对乔妮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除了没有夫妻之实但也算相敬如宾。偶尔的,她被欺负陆向南也会维护。
至少举办了婚礼,村里人都认可乔妮是陆向南的媳妇。
但陆燕北不一样,他对原主夏小芳是厌恶的,是夏小芳用自杀的手段,算计加逼迫才成就了这门亲事。领了证没办婚礼也是陆燕北故意的,也因为这件事确实令夏小芳有些抬不起头,经常受人指指点点。
可这种闲言碎语延续到了夏小柒的身上,陆燕北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他想补办婚礼,想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