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书上都有的。可以烧白瓷,也可以烧青瓷!”
赵卫东立即从身上摸出一本封面破破烂烂的老旧书,翻到一百多页后面说道:“您看这个,人家白纸黑字写得很好,很详细。”
“我不看这个,你给我讲就行了。”宋薪火一看书,脑袋就发昏。
但是听人讲的话,他脑袋不仅不发昏,而且还灵光得很。
赵卫东昨天夜晚搞到书之后,回到家仔细地看了好几个小时,今天一早也看了好一会儿,现在可以说是把烧瓷等内容,记得滚瓜烂熟。
当即他就给宋薪火讲解起来。不仅说烧瓷,还说烧砖,烧瓦等东西。这本书上全都有。
只可惜他讲得不生动,完全是照本宣科地把书本上的东西说出来而已。
但这对宋薪火来说,总比看书好得多。
过了一会儿,宋薪火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薪火书记?”见他皱眉头,赵卫东问道。
宋薪火说道:“赵会计,你说得头头是道,但是我怎么觉得,这法子有点落后。”
“尤其是烧砖这一块,应该只能用于小规模的砖窑,像我们大队这种中大型的砖窑,恐怕有些东西不好使。”
“这,薪火书记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赵卫东扭头看了看赵宋家的砖窑,然后对比了一下书本上的知识,猛地察觉到其中的差距,确实有些地方不合适了。
宋薪火问道:“写这本书的人,我估计是好几百年前的人。是不是啊?”
“是,是的。这是个古代人写的。”赵卫东讪笑道,脸孔有些不好意思的发红了。
“薪火书记,真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想这么多,只是记得书上有这么个事情,我真没想到会落后呀。”
“几百年了,能不落后吗?”宋薪火摇了摇头,但却并没有全盘否认,“不过这上头有些东西,确实也很有用。”
“比如烧砖烧瓦烧瓷的时候要浇水,确实有点门道。现在大冬天的雪大,倒还好。但等天气好了,还是得这么干。”
“赵会计,你这些天不仅负责统计物资,生产数量,还要给二黄他们普及这样的知识。你能不能办得过来?”
“办得过来,肯定办得过来!”赵卫东一听他要给自己派活,立即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他是瞧不起下地干农活,又累又没什么钱赚,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了。
只要工作种类对了口味,他干起活来别说多带劲。
宋薪火笑了笑,“那好,你先备备课,给大家说说砖窑的事情。等砖头卖出去赚了钱,我们再烧瓦烧瓷,争取早点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讨到好媳妇。”
“是是是,薪火书记您忙,我去和二黄他们说。”赵卫东立即卷起书本,兴冲冲地朝着赵二黄等人小跑过去。
老书记田归农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小狼崽子,说搞就搞,两天就出砖了,效率很高嘛。”
“这都多亏了叔。要是当年您把砖窑给毁了的话,哪里能这么快?”宋薪火笑着说道,看着老书记的笑容,忽然心头一动。
田归农看着他说道:“你小子眼珠子都要转起来了,说吧,又想折腾你老叔我什么?”
“怎么叫折腾您?您可是大队书记,我的领导呀,有大事要干,当然要让大领导您来监督了。”宋薪火立即正色道。
田归农笑骂道:“你这小狼崽子,说的倒是好听,直接一点,到底什么事情?”
“嘿嘿,这个瓷窑,您看该怎么给他建起来比较好?”宋薪火笑嘿嘿地问道。
田归农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伤残病重人士都不放过,大冬天的都要给我派活。”
“叔,这个事情?”
“放心吧,只要砖窑有起色,我就给你找人修瓷窑。要是大家**,十天半月就能搞好。”田归农说道。
宋薪火欢喜道:“谢谢老田叔!”
“别忙着谢我。”
田归农摆了摆手,看了看旁边,然后低声问道:“你实话和我说,砖窑要是赚钱了的话,这钱你打算怎么办?”
“砖窑是大队的,是集体的,要是赚了钱,自然是要给到整个大队的。”宋薪火说道:“老田叔,我一早就想过了,您听听看,有哪里不好的,您给我指点一下。”
“你说。”
“我想着,砖窑也好,别的地方赚的钱也好,和大队二八分,二成归大队集体的,这笔钱一部分用来大队办事,一部分给老人养老费,帮助贫困户,小孩子读书,还有看病买药报销。”
“八成归干活的。第一批砖头不算,从现在开始,让我人记起来,谁造的砖头多,干的活多,谁就多拿一点。”
宋薪火将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我作为领头羊,按照底薪是大家的三分之二,再加几个点的提成,效益好,我多拿一点;效益不好,我少拿一点。”
“老田叔,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领头羊本来就该多拿一点,毕竟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要承担风险的。”田归农点了点头,甚至觉得宋薪火拿少了。
毕竟这个年头,出一点风险,带头的人真就是要掉脑袋,做大牢的。
就在半年前,有人在县里私印报纸,发了一篇名为《中国要崛起,必须发展个人经济》的文章,当天就被抓了坐牢,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宋薪火干这个事情,可不是发文章,而是真真切切地动手干起来了!
这要是被追责,后果不堪设想!
也正是考虑到这个缘故,田归农刚才才会说,等砖头销路打开之后,他再组织人修瓷窑。担心现在把瓷窑弄好了,被一锅端了,全都白忙活了不说,还增加了一个罪名。
宋薪火其实内心要是担忧的,但凡家里不那么贫困,能娶老婆,谁在这个时候冒这个风险?
不过他也有自己聪明的地方,在砖窑上,效仿大包干那样,不改变砖窑的属性,让砖窑依旧属于大队,而不是个人。
以后出了事情,他也不是搞个人主义,罪名可以小一点。
“老叔,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大队的人都召集起来,把这个事情说一下。免得有人没进砖窑组,觉得好处都被小部分人占了,心头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