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府内,议事持续进行。
“今袁绍回归魏郡。”
张靖正色道:“时逢秋收,想必短时间内,河北难以再启战端,陶谦、公孙瓒二人无进军之能,袁术亦经略扬州。”
“致使中原大安。”
“吾等也当趁此时机,休养生息,壮大太平府实力。”
众文官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心底也在思索可行之策。
武将们就简单得多。
他们把目光投向主公,静待主公下文。
“是以,吾以为。”
张靖继续道:“我太平府,当铸造自己的货币,于治下四郡,建立商道体系,亦可经过商道,与各州通商,互通有无。”
这个时代铸造货币。
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出名的就有董卓,在长安铸小钱,最后玩砸了,导致关中粮价数十万钱一石,几乎可以比作高价面包。
后面成事的刘备、和孙权都铸造大钱。
刘备的大钱。
同五铢钱折算为一比百。
孙权铸造的大钱,为一比五百。
他们铸钱的原因有很多。
但都玩砸了。
刘备用大钱掠夺了百姓,是为扩充军资,最后失了不少人心。
孙权同样掠夺百姓,最后无奈将放出去大钱,按原价收回,以此挽回了民心。
他们的做法。
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货币战。
而张靖也想玩,毕竟这里面可是有着巨大的利益。
太平府作为一方政权。
也的确需要自己的货币。
“货币!”
众人闻言微微一怔,除了程昱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荀攸、郭嘉等人也是一脸凝重。
“主公英明,属下附议!”
程昱起身朝张靖恭敬作揖。
“吾等附议!”
众人见此哪里还不明白,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太平府治下。”
张靖开口道:“货币可分为金、银、铜三种,可按照不同数量,不同物质进行兑换,下面我说说看法,汝等也各抒己见,群策群力。”
这个时代的金银。
是可以用来交易的。
只不过属于大宗交易范畴,民间寻常百姓穷凶极饿,自然是没有普及的。
而张靖,就要把他摆到明面上。
并且加以规范。
其实张靖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想弄出纸币的,但考虑到纸币的不确定,不稳定,以及难以使百姓认同等各个方面。
他还是放弃了推出纸币的想法。
那玩意虽然方便携带,但被水浸湿了也是麻烦,哪有金银铜耐操。
他也没那心思对其更新换代。
半个时辰之后。
张靖等人议出了结果,金银铜币以五铢钱为模板,上书盛世太平四字。
三款货币大小相同。
一金币等于二十枚银币,一银币等于百枚铜币。
五枚金币的重量。
几乎同等大汉的一金。
这也能杜绝部分投机倒把的商人,不过想要全部杜绝,张靖表示再过两千年都做不到。
“公达。”
张靖看向荀攸道:“大致章程已经定了下来,铸币之事,便交由你来主持。”
“属下领命。”
荀攸闻言面色凝重,恭敬行礼应是。
他知道这个活计,可是关乎整个太平府的大事,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仲德。”
张靖微微颔首,看向程昱道:“你下去之后,即刻着人组建太平商会,并于治下各个亭乡县城,建设商会门户。”
“整理百姓衣食冷暖之物,以亲民的物价。”
“列于门户之内售卖。”
太平商会的行至,等同官方的供销体系,如今治下的百姓手中,几乎是没有钱的。
而他们的钱从哪里来?
自然是秋收。
只要秋收过后,百姓就可以用粮换钱。
而一众官吏和将士,以及工匠,则可以通过太平府的俸禄体系获得钱财。
如此一来,四郡的商道。
就会慢慢复苏,只不过还需要不少时间。
“属下领命!”
程昱恭敬行礼应是。
“王度。”
张靖看向王度道:“下去之后,配合仲德建设商会门户。”
“属下领命!”
王度脸色一苦,起身接下了这个活计。
“伯宁。”
张靖抿了一口茶汤,朝满宠道:“如今在册执法者几何?”
“回主公。”
满宠恭敬行礼道:“除却大营五百人,在册执法者有九百三十七人。”
“嗯。”
张靖微微颔首,正色道:“待太平府货币问世,下方定会出现不少事端,毕竟财帛动人心,你执掌太平府法典,莫要辜负了手中的问罪刀。”
“请主公放心。”
满宠面色郑重,恭敬抱拳道:“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望,定不负问罪刀。”
自从他上任以来。
四郡的治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如今满宠敢拍胸脯保证,太平府治下绝大部分县城,几乎可以做到夜不闭户。
他这段时间下来。
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刺头。
相信哪怕货币出世,他也能稳住大局。
“我相信伯宁。”
张靖笑着点点头,对于这位青史留名的酷吏,他自然是相信的。
议事一直持续到申时。
结束后,张靖伏在桌案上。
给他的笔友袁术修书。
毕竟后者可是他认定的天命之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对其隐瞒。
张靖就不相信。
他这一波夜观天象,待来年之后,袁术还不被他忽悠瘸。
六月上旬,幽州。
广阳郡,蓟县州牧府。
身着玄色袍服,发须斑白的刘虞坐于主位,下方文武两分。
“主公。”
一名面色凝重的中年出列,恭敬作揖道:“公孙将军再度传来禀假,还请主公定夺。”
所谓禀假。
通俗来讲就是支借。
赵岐到来那时候,公孙瓒虽然借着缘由同袁绍议和,但这些不过是表象而已。
实际上,在公孙瓒的心中。
从未放弃对冀州的觊觎,他这段时间下来,一直在招兵买马,以求来日攻打袁绍。
但他终究不是州牧。
也没有理政安民的本事。
招兵容易养兵难,此前大军的粮草供给,都是他找刘虞借的,实际上就是要来的。
“不给!”
刘虞面色难看道:“这公孙瓒就知道逞匹夫之勇,放纵麾下肆意掠夺百姓,此举与那关外异族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