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关山羽也溺水过一次.
那次是他走路不看路,边啃辣条边看漫画,然后一脚踩空掉进了家附近的河里,要不是邻居家的哥哥也正巧放学路过,恐怕他这朵祖国的花朵就陨落在那一天了。
如今又溺水了一次,那感觉跟小时候如出一辙。关山羽还沉浸在溺水的难受中无法自拔,下意识的呼喊求救,但是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喊谁,想来想去只想的起小时候那位哥哥,于是脱口而出:”哥哥救我!“
素逸见状,见关山羽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凑近一听,原来是喊“哥哥”,他一脸困惑地看向宴如尘,问:” 他说的是哪个哥哥?是你吗,如尘哥哥?“
宴如尘满脸黑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立刻低头,抓着关山与的脸颊使劲的晃了晃。关山羽在梦中已经抓住了那位邻居哥哥的手,突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将他卷走了,猝不及防间头好像被什么磕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宴如尘紧皱的眉头和不满的眼神。
宴如尘站稳身子,只见关山羽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随即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说:”如尘,你还活着啊!“
宴如尘挑起一侧眉梢,神色古怪地盯着关山羽,什么叫他还活着,难道以为他死了?
关山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松开手,尴尬地从怀中掏出谷雨之前发现的衣服碎片,递给宴如尘看,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先前我们在树林里看到这个,还以为你...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宴如尘低头扫了一眼碎片,接过来,说:“大概是树枝刮的,无妨。”说罢便随意的将那碎布丢在了地上。
关山羽见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声问:“如尘,是你救我上来的吗?”
不待宴如尘回答,金玉已抢着说:“是啊山羽,他不仅是救了我们,还把那群追赶的妖怪也一并杀了,不然我们今天几个都得葬身湖底不可。”
素逸也附和道:“还好如尘兄出现了,不然我们还没游到岸边,就被拖到水底去了。”
“是啊,山羽,方才如尘拉你上来的时候,后头还跟着两只呢,要不是你抱着如尘抱的紧,恐怕你这腿今天非得多出几道伤来。”
“说到这个,你上岸时还一直喊如尘哥哥,你们是兄弟吗?”
“长的也不像呀,堂兄弟吧?”
…
宴如尘全程保持着沉默,那表情既像是无奈又带着点恼火,他直勾勾地盯着关山好像在瞪他。关山羽正忙着整理脸上乱糟糟的碎发,就这么走神的一瞬间,他们的话题居然已经偏移成这样了…
少年郎便是如此,遇到新奇的东西,转眼之间就能忘掉方才的危险。
金玉一边听着大家的闲聊,一边偷偷瞄向宴如尘,脸颊泛红。关山羽见状,尴尬地解释道:“我被吓懵了随口叫的,我和如尘不是堂兄弟,就是同村的而已。如尘,谢谢你救我啊。”
众人听后,虽然对这个解释半信半疑,但也没再深究。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宴如尘突然开口了:“山羽,我记得你从前游水很厉害,还能在水中捕鱼,那死尸在水下游的不快,怎么你没能躲开。”
原着中,他们还在村里的时候,夏天一到,关山羽就会招呼朋友们去凤萍村的河里游泳,那村子挨着海,水中好货不少,他们游一圈回来,总能捞上不少好东西。
而那时宴如尘已经在街头流浪了。每当关山羽他们准备出发,宴如尘就会悄悄跟在后面,躲在河边的草丛里。看到他们满载而归,他就出来捡些他们不要的东西充饥。
听到这话,关山羽心里咯噔一下,迎着宴如尘审视的眼神,他面不改色地举起手边的包袱说:“我抱着这个呢,游不快,不然哪能被它们追上。”
素逸好奇地接过包袱一看,惊讶地说:“山羽,你真行!咱们在水里泡这么久,你包里的药材居然一点没湿。”
“对啊,包得真好,药瓶外面缠了好几层布,里头一点事儿没有。”
关山羽尴尬地笑着接过包袱,心里却因里面泡烂的香麻饼泛起一阵酸楚,也不敢抬头再看晏如尘。不过还好,话题就这么被岔开了。宴如尘看了关山羽一会儿,没有再问,而是站起身,提醒大家:“各位,休息好了,那需得行动了,若是天黑便不好了。”
关山羽抬头看他,猛然注意到他原本洁白的校服已斑驳不堪,点点红色痕迹染在衣服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他刚想询问宴如尘是否需要先处理伤口,却被清凡急切打断:“没错,得趁着天光尚好,咱们尽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到了晚上,咱们这片地方就成那怪物的餐桌了。”
环顾四周,关山羽这才意识到他们虽已上岸,却身处一座漂浮于浩瀚湖面的小岛之上。湖面广阔无垠,除了黑袍人之前所在的近岸,其余岸边遥不可及,更别提湖面上那些不断涌现的小漩涡,可以想见水下的凶险。
众人望着远方,心中忐忑。黑袍人虽已逃遁,但那谷底庞大的巨兽王八依旧让人心悸,即便被铁链束缚,其活动范围也足以威胁到他们。望水岭内,瘴气弥漫,灵力受阻,连御剑飞行都变得艰难。如果想出去,非是要经过那谷底不可。
“谷雨还在那石头上,怎么办呀?”金玉在后头小声的提醒道,见谷雨躺在那石台上昏迷不醒,也不知是生是死,满是忧虑。
众人闻言看了一眼,心里也没个算计。素逸倒是灵光一闪,嘀咕道:“说来也怪,那黑袍人为何见到我们就跑了,他明明可以直接除掉我们啊?”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心想确实如此,也正是如此,望着那谷底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琢磨着这黑袍人是不是故意设套,引他们往这鬼地方钻。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刚从生死线上拉回来的那点庆幸劲儿还没捂热乎,新的担忧又接踵而至。
关山羽忙着收拾包袱,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宴如尘。按原着走向,宴如尘本该是在觉醒魔族血脉后,不幸被同门设计至此,却意外邂逅了魔族前辈,一番争斗后,前辈识破其血脉,传授了无上绝技。
但现在,四周都是人,宴如尘哪能在众目睽睽下暴露魔族身份,更何况…宴如尘目前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是魔族的事情…
剧情偏到姥姥家了,关山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发展,只敢偷瞄宴如尘,他们在说什么关山羽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光注意看宴如尘有没有什么指示。
宴如尘虽然一直盯着谷底查看思考如何破局,不过对于关山羽的小动作也没有落下,感觉那人的目光越来越焦急时,宴如尘终于没忍住,低头瞧了他一眼,想看关山羽到底要做什么,谁知自己头刚歪过去,关山羽又立刻低头装作无事发生。
关山羽偷看人家被发现,心虚的立刻低下头,心里却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和他们说明一下这巨兽的来历,不然万一等会儿大家群情激愤直接把它杀了,宴如尘是不是就没机会练级了?
这边他在这里担心这个,那边宴如尘却误以为他是在忧虑黑袍人的真实身份。宴如尘轻轻吸了口气,转身向自打上岸后便一言不发的于坤良问道:“这位道友,据说是云祭禅的吗?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于坤良,只见他仿佛灵魂出窍,自上岸后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宴如尘这一问,倒是让于坤良猛地一惊,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
众人见状,皆感诧异,这反应未免太过突兀。关山羽偷偷瞄了一眼宴如尘,又看看于坤良,不知为何宴如尘要这么问。而宴如尘见于坤良矢口否认,嘴角轻轻扬起,伸出自己的右手抬了抬,道:“真的没有吗?道友,你再好好想想。”
现场一片静默,众人虽不明就里,却也未敢多言,只是静静旁观。倒是苏本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叫着。众弟子一脸茫然,清凡更是小声询问:“你这是在表达什么?怎么一会儿指自己,一会儿又指于坤良,还突然指向自己的手腕?”
苏本致见大家没反应,急得直跳脚,但是身边没有纸笔没办法写给他们看,在原地焦急的转了两圈,最后一把拉住关山羽的手,想在手心写字说明情况,却被宴如尘按住,宴如尘笑着小声说:“道友,先不急。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他这话虽是对苏本致说,眼神却不时瞟向于坤良,后者虽未抬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关山羽看着自己被宴如尘按住的手,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选择相信宴如尘的判断,于是低声问:“如尘,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出去?”
宴如尘看向他,直言不讳:“没有,只能硬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