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了” ,祁棠放松语气。
“咱们待会去吃些什么菜呀?”
祁棠感觉到肠胃的蠕动,揉了揉肚子,头上的呆毛竖起,问道。
使用了灵气真的很消耗身体的能量啊。
看着祁棠的动作,沈樾注意到女孩之前一直红润的面庞今日却略显苍白。
他的心脏蓦地一缩。
难道在学校受欺负了?!
受了伤还是哪里不舒服呢?!
会很难受吗?!
……
无数的担忧一股脑儿地涌上沈樾的脑中,他声音微微发涩,眼眸浸满了冷意。
“去医院。”
祁棠: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老是这么清奇?
他轻轻地抚上祁棠的额头。
嗯,没有发热。
祁棠哑然失笑,拍开男人的手。
“大惊小怪了,哥哥。”
看着女孩还算有活力的模样,沈樾的理智终于回归。
看着女孩满眼的亲近和笑意,沈樾的眸色微暗。
祁棠愿意和自己接触,他真的真的很开心。
从小他都被当做不幸的人。
不管是幼时的母亲,亦或是小时候养过的小白猫。
似乎只要接近了他,他们无一例外的遭遇厄运。
直到遇见了祁棠。
让他意识到,原来他这种人也会有人愿意一直对他好,即使会多次碰壁。
但是,他能感受得到,祁棠对他怕是只有对兄长的那般情意,一点都没有越过雷池。
可……
棠棠,你知道吗,我却对你暗藏了那种卑劣的心思。
想到这里,男人狭长的眸子划过挣扎的神色。
男人脑海里蓦地闪过母亲车祸时,拼命把他压在身下,那双充满泪水与慈爱的眼睛。
随之而来的画面,便是小白猫毛发凌乱,曾经干净细软的猫毛上沾染刺眼的血色,以及它瘦弱身躯上斑驳的伤痕。
沈樾的眼眸逐渐空洞,意识都有了一些模糊。
“哥哥?”
“沈樾!”
祁棠见男人似乎在回忆什么东西,眼神都是少见的迷茫,于是担忧地喊道。
女孩俏丽的嗓音让他的视线逐渐清晰,然后,就看到女孩如猫一般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轻声安慰:“既然没事的话,就先去吃饭吧。”
祁棠心里仍觉着奇怪,但也不好直接问,于是应和地点头。
由于祁棠满心满意地担忧男人的精神状况,也就没注意到,男人微不可察地朝后侧身,与女孩拉开距离。
男人放在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尾泛着红色,好似在尽力压制什么。
还是……
还是要离棠棠远一些。
至少,至少棠棠不会像诅咒那样,遭遇不幸。
可,可是为什么心脏会那么疼呢?!
沈樾喘着气,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一直为祁棠跳动的心脏已经死了。
“少爷,小姐,到了。”
司机恭敬地说道。
沈樾嗓音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祁棠,“你先去吧,那里的餐桌我都订好了。”
“公司里还有些事,我可能陪不了你了。”
男人似乎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不近人情的冰冷高山的模样。
敏锐如祁棠,她虽然不理解,但仍乖巧地点头,下车离去,头也不回。
但这一次,她没有如往常那样和沈樾打招呼。
废话,小锦鲤可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阿呆,咱们去给他吃到破产!」
阿呆:「双手双脚赞同!」
黑色细碎的发丝挡住了沈樾的双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当然,要是能忽略男人被抓皱了的衬衫衣角。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直到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棠棠,只有远离我……
就等于远离厄运。
男人身上散发着如死人一般死寂,好像被人抛弃,无处可去的流浪猫。
“走吧。”
男人叹息一声。
……
“阿呆,你说男人是不是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啊?”
祁棠用筷子插住一个油光滑亮的猪肘子,上前嗅了嗅,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
阿呆双眼冒光地盯着满桌的菜,眼珠子一动不动,十分敷衍地应和了几声。
祁棠见状,一口就咬上了那块最完美的肉,边嚼边瞄着阿呆。
呜呜呜,别说,真的很好吃!
祁棠又咬了几口,在阿呆控制不住流口水的时候,觉得这猪肘子格外的香。
酒足饭饱,祁棠揉揉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满足地眯着眼睛。
阿呆(疯狂吸口水ing)
“可惜了,某人吃不到哟。”
祁棠哼唧着,不知道是在说阿呆还是谁。
阿呆看着女孩桌上仍剩着许多菜品,痛心疾首打算好好教育她什么叫做“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突然发现嘴巴里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阿呆下意识地嚼了几口,嗯?!肉!
它猛地抬头,便看见女孩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
“吃吧,这些都是你的。”
女孩的嗓音软软的,在阿呆耳里宛如天籁。
阿呆泪流满面,它知道自己无法触碰到小世界的事物。
现在它能吃东西了,肯定是它亲爱的大人使用了法术。
阿呆一边感动地流泪一边狂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five minutes later……
祁棠有些震惊地看着干干净净仿佛能反光的碗,连菜里的酱汁都一滴不剩。
阿呆满足地趴在椅子上,肚子被撑得比之前大两倍多。
“嗝~”
阿呆的打嗝声简直如雷贯耳,响得震天。
“我没事昂,大人。”
“您刚才问我啥来着?”
祁棠心下无奈,说道:“你说沈樾是不是突然又排斥我了。”
想起男人刚才生人勿近的模样,祁棠心里一阵烦躁。
阿呆闻言,费力地端坐起来,面色凝重。
“我先看看任务进度。”
“哦豁,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了!”
阿呆惊呼出声,面上显现出喜色。
“看来沈樾对大人很有好感才对,大人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阿呆疑惑地反问。
“是、是吗?”
祁棠不确定地喃喃道。
没道理啊,她的感觉向来都是很准的。
难道,她这次真的出差错了?
祁棠轻轻地晃晃脑袋,把脑中的乱七八糟的疑问甩出去。
算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他吧。
这一次,她就浅浅地原谅沈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