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霞公府。
战驰野在沐浴。
阳台上,黎惊宴迎风而立,听着潺潺水声,看着秦姌发来的几条消息。
【惊宴,黎惊欢和战氏集团旗下的音乐馆谈实习,被拒后回京。】
【和夜浓谈完之后,我擅自让顾临洲查她,黎惊欢是海城对冲基金会成员,我怀疑她还是烽火科技集团幕后总裁。】
【惊宴,用不用我请顾临洲动用战氏信息网确认?】
发丝飘拂在黎惊宴冷肃的脸颊上,下午在家听到夜浓和妹妹说的话,只是起疑。
现在确定了。
她的妹妹也喜欢港城太子爷,不知多久。
她疼爱的妹妹,每次对她的笑中,藏着的是亲情,还是杀人的刀?
小舅舅也知道吧,所以那天才会跟她说:有些人的缘分只够走一段路,三观不契合,别执着维持。
隐藏实力,针对她的公司,这些事她可以原谅。
如果狼王发怒不是意外,那么她从小找到大的妹妹,她倾心相待三年的妹妹,要她的命。
借狼杀人。
如果没有君珩舍命相救,她已经死了。
留在君珩身上的伤,是留在她心里的痛。
真的希望,那天是意外。
黎惊宴抬手拨开发丝,秦姌打来视频。
接通视频,先跳跃上屏幕的是顾临洲和云开。
黎惊宴被顾临洲的样子逗笑,“这对父女在玩什么呢?”
秦姌出现在视频中,指了指身后,哄女儿的顾临洲,“云开突然想看鲸鱼,这会儿晚了,顾临洲装扮成鲸鱼哄她开心。”
“啧,顾总真宠女儿。”
秦姌笑了笑,敛笑之后,心疼的看着强颜欢笑的闺蜜。
“惊宴,有些人不值得你为她难过。”
黎惊宴一手撑在护栏上,仰望星空,“姌姌,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我从小就麻木了。”秦姌说:“亲爱的,对待任何人全凭良心,永远不要挑战人性。”
“等我,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就和顾临洲回京。”
黎惊宴的目光落回闺蜜脸颊上,“别担心姌姌,我有允许一切发生的底气。”
“我知道。”秦姌扶了扶额,“丑媳妇该见公婆了。”
黎惊宴一笑,“顾叔叔顾阿姨最和善,不紧张,我和夜浓陪你。”
“好。”
聊到战驰野出浴室,黎惊宴将手机放在圆桌上,转身看向太子爷。
美男子出浴,又纯又欲,又透着野性,诱人无限。
顶级的视觉冲击。
太吸魂了,黎惊宴暗暗吞了口气,视线从他上身的肌肉上挪开。
战驰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勾着笑来到她面前,深深的凝视着害羞的黎小姐。
他不说话,黎惊宴慢慢抬眼,撞进一汪温柔的深情中。
“怎么看着我不说话?”
战驰野倾身,沐浴露的香氛,和男性的气息自她头顶笼罩而下。
黎惊宴本能后退躲,被他带入有些湿气的怀中。
庆幸,这个时候在她身边。
“惊宴,经一事,识一人,谁犯的错谁承担,不应由你背负。”
黎惊宴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君珩,我暂时不想提这件事。”
“媆媆。”战驰野立马转移话题,嗓音性感又温宠,“我是该爱你,宠你,还是该疼你。”
黎惊宴心乱着,没有防备,反问一句:“不能又爱又疼又宠吗?”
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只为黎小姐低头,薄唇贴近她泛红的耳垂,“今晚,我好好疼你。”
黎惊宴读懂他的意思,仓皇推他,羞愤道:“我说的不是那种疼!”
战驰野一笑,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眼角的浅红,看着在他面前展现的,独属于他的娇媚。
黎惊宴看进他缱绻又充满侵略性的眼中,爱意汹涌,占有欲横生。
手穿进他没系带子的浴袍中,抱住他,中指上的戒指胳着他的后背。
“你是我的。”
“我只要你。”
做梦都想听的话,触手可及的心上人,战驰野情难自控,侧颈青筋寸寸暴起。
花园的玫瑰花轻轻摇曳。
“媆媆。”
拥吻中的黎惊宴有些缺氧,换气的时候发出如幼兽般呜咽。
“让我进去。”
·
··
···
翌日。
惊鸿资本集团。
黎惊宴开完会后,和夜浓在办公室吃京监会的瓜。
夜浓嗦着棒棒糖,啧啧称奇,“惊宴,短短两个小时,太子爷搞了三个券商大哥,金融大佬割韭菜,割的钱被太子爷以你的基金会捐出,真是变相的劫富济贫。”
“干大事还不忘老婆,我闺蜜错睡的太子爷好深情呀。”
她身旁的黎惊宴双手托腮,看着电脑屏幕笑,真想看看早上那个恋爱脑的太子爷工作时是什么样儿。
黎惊宴笑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子爷这三把火烧的是雷厉风行,A股的阴线终于变成阳线了。”
“不止如此,惊宴,我听说太子爷来京,北向资金也跟着跑来了。”
黎惊宴惊奇,北向资金指港城股市流入内地,“太子爷这么大影响力?”
夜浓点头,“你这个港城太子爷和战家少主有的一拼。”
黎惊宴笑颜如花,君珩值得她钦佩,单论金融这块,战家少主亦是。
“夜浓,咱们创业那会儿,战驰野以一己之力让国内金融市场恢复活力,这一点我最钦佩。”
夜浓由衷道:“这俩太子爷都是天才。”
“咚咚咚。”
副总秘书敲门进来。
“小黎总,这是温副总筛选过的bp(商业计划书)。”
黎惊宴接过,先处理公事。
夜浓养宠物,心血来潮想投宠物食品供应链,黎惊宴如闺蜜所愿。
秘书离开后,黎惊宴瞧向闺蜜,“夜浓,后天就六年了,你有什么打算?”
夜浓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摇头,“你知道的,我只想投身军旅,但是谢延深出事后,两家人都不希望我从军,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无所谓做什么了。”
一声叹息。
“理解他们的考量。”黎惊宴捏捏她的耳朵,“我还是希望你能做自己。”
夜浓点了点头,笑嘻嘻说:“会的会的。”
翌日,是谢延深六年忌日前夕。
晚上,上京烈士陵园。
一袭黑衣的夜浓捧着一束剑兰,步伐很慢的走到一座墓碑前。
借着昏暗的光,看着墓碑上,谢延深的遗照。
看了许久。
夜浓弯腰将花放在墓碑前,继而上前,伸手取下刚落在墓碑上的树叶。
安静的烈士陵园响起女孩的呢喃声。
“谢延深,咱们做了六天未婚夫妻,我为你守寡六年。”
“过了明天我就听你的,向前看,开始新的人生。”
“谢少校,你在地下安心睡,我代你照顾谢爸谢妈。”
“谢延深,你这个骗子。”
“说好回来带我进部队,你说话不算话。”
“你在地下长眠,把什么都留给我,”夜浓吧嗒吧嗒掉眼泪,“那年我才十七岁,你让我......”
“媳妇儿。”身后乍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夜浓的哭声猛地哽住,慢慢转过身子,看到一身军装的谢延深走进自己的视野中。
夜浓骤然瞪大眼睛,看看走来的谢延深,再看看墓碑上的遗照。
走来的谢延深,和,和遗照里的谢延深一模一样。
夜浓来回晃着小脑袋,反复看了几次,直到谢延深走到自己身旁。
“媳妇儿,我回来了。”
夜浓浑身一软,抱住谢延深的墓碑,恐惧的尖叫声惊天动地。
“诈,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