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蜜里调油。
自与岁柠成亲以来,萧淮脸上的笑容就从未消散过。
时光匆匆而逝,此时已然入夏。
原本岁柠并不畏热,但怎么也招架不住身后一直有一个火炉子缠着她。
这天晚上,岁柠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脚便将环抱着她的萧淮踹下了床榻。
萧淮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柠柠……”
岁柠淡然道:“从今日开始我们还是分床睡吧。”
“为什么?”
岁柠作势瞪了他一眼。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萧淮这才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道:“柠柠,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睡觉时再也不黏着你了。”
然而,他这话在岁柠这里一点可信度也没有。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说过这个问题。
但每天早晨醒来,手脚哪一次不是被他缠得死死的!
最后在萧淮的据理力争下,他一人睡软榻上,岁柠睡床上。
就这样,岁柠总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直到萧鹤川的死讯传来。
原来,当初萧淮特意命人,将萧鹤川与晨昭郡主两人关在了相邻的牢房里。
目的便是想要萧鹤川痛不欲生的活着!
事情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萧鹤川每天都会对晨昭郡主进行言语侮辱。
但晨昭郡主无意间从萧鹤川嘴里得知了她的身世之谜。
她心中积怨已久,半夜趁着萧鹤川蛊虫发作之时,用破碗瓷片杀了萧鹤川。
等狱卒发现时,萧鹤川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杀了萧鹤川,晨昭郡主自知难逃一死,便也在狱中自尽了!
岁柠与六六对此事并不感觉意外。
但是一旁的萧淮却凤眸微垂,遮掩了其中的黯然。
虽然岁柠从未提起过,但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
岁柠和六六对萧鹤川的事情十分关注。
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岁柠也许就是为了斩杀萧鹤川而来的。
只是不知因何缘故,不能亲自动手。
虽然他与岁柠已经成为了夫妻,也珍惜与她在一起相处的每一天。
但他仍从心底里感觉害怕,害怕岁柠的离开。
他不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他不敢想。
所有他一直在回避,暗中规避所有会使岁柠离开的因素。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没有直接下令处斩萧鹤川的原因。
如今萧鹤川死了,她是否也要离开了?
想到这种可能,萧淮心中便感觉利剑穿心一样刺痛难忍。
人总是贪婪的。
这件事情他一早就知道的。
可如今他真正拥有她了,心中却依然不满足,还想与她长长久久。
说他自私也好,卑劣也罢。
他只想留住她……
岁柠察觉到萧淮的情绪,但也只当他是为了萧鹤川被杀一事烦心。
她宽慰道:“萧鹤川有此结局是他罪有应得,你不必为此伤怀,如此也算是为萧鹤临报仇了。”
萧淮猛然抬起头来,神色恳切的说道:“柠柠,给我生个孩子吧?”
岁柠愣住了。
但六六却十分激动,“柠柠,答应他!当初你不就是要给他生继承人,才答应嫁给他的吗?”
“这是个好机会,如今萧鹤川已死,只待继承人顺利生下来,我们的任务便完成啦!”
岁柠深深的看了萧淮一眼,笑着点头,“好。”
萧淮不知道,就是他这个决定,让他与岁柠在一起的时间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此刻萧淮眉眼舒展,脸上重新展露了笑颜。
他一把将岁柠打横抱起,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暗哑:“那今晚就让为夫搬回来吧,辛苦柠柠与我一同努力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岁柠反应过来,萧淮就以最快地速度来到了床榻边。
鲛纱锦帐缓缓落下,遮掩住了周围所有的春色。
就这样,萧淮与岁柠没羞没臊的过了三个月。
可岁柠的肚子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岁柠倒是没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悠闲自在得很。
就是六六时不时的犯嘀咕,怀疑萧淮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别说六六,就是萧淮自己都陷入了沉思。
为此还专门宣了太医来为他诊治。
但诊治的结果便是他与岁柠两人的身体都好得很,并无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淮的心越发不安起来。
有时还经常半夜惊醒,害怕岁柠会突然从他身边离开。
这天,萧淮瞒着岁柠偷偷来到护国寺。
“皇上想问什么?”护国寺方丈端坐在蒲团上问道。
之前就听闻护国寺方丈看相十分灵验,萧淮半信半疑,但也没有直接托底,反问道:“方丈不妨猜猜?”
护国寺方丈悲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缓声说道:“是为了皇后娘娘吧。”
萧淮微怔,“朕想知道,朕此生与皇后可能长相守?”
方丈悠然拨动着佛珠,许久才叹息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测,缘起缘灭,皆如梦幻泡影。”
梦幻泡影?
萧淮整个人顿时泄了气,露出一抹苦笑。
早就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萧淮眸色漆黑,里面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固执的问道:“若朕想要勉强呢?”
“阿弥陀佛。”方丈双手合十,劝说道:“缘起则聚,缘尽则散,皇上这又是何苦呢?”
萧淮依然执着,“你只需告诉朕,有没有办法?”
见萧淮心意已决,护国寺方丈也不再劝阻,从怀中拿出几道符咒递给萧淮。
“只需将这四道符咒贴在房间的四周便可,不过皇后娘娘能力非凡,贫僧也没有多大把握,这符咒成功的几率不足十之五。”
“用与不用,全看皇上如何决断了。”
萧淮小心收好符咒,便与方丈辞别了。
看着萧淮渐渐远去的身影,方丈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喃喃出声道:“痴人,痴人啊。”
而萧淮不知道的是,他与护国寺方丈所言的一切,岁柠早就通过六六的画面转播知晓了。
看着向方丈寻求符咒的萧淮,六六心中五味杂陈,“柠柠,你打算怎么做?”
岁柠神色如常,平静的说道:“暂且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再看看吧。”
她平生最讨厌被禁锢。
倘若萧淮当真做到了这一步,那这最后一个任务也并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一切且看萧淮的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