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城三年一次的偶戏大赛,并不在白天举办,只在太阳落山,日夜交替的时候开场。
开场一声锣响,宣告着整个偶戏大赛的开始。
“幸好你们回来的及时,我还以为你们要错过这次的偶戏大赛了呢。”
街道上裴青研正带着滟月明几个人前往要举办偶戏大赛的地方。
“不过两位恩人现在身体好点了么,那天听到崔兄说你们在养伤我都要担心死了。”
滟月明跟在裴青研身后,兰亭和兰台正牵着他的左右手,有心想要去街道的左右商铺上逛逛,可是又舍不得放开滟月明的手。
孟丽娘和崔逸阳则十分放松的左看看右看看,不过一直都没有离开能够跟到人的范围。
至于空觉飞则一直沉默的跟在了滟月明的身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关心。
“为什么你们这里的偶戏大赛要在晚上开?不是说晚上不能出门吗?”滟月明有些疑惑的问。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长辈说,这天是当时江大侠救下了全城人的日子,所以今天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夜晚行走。”
“那就一个晚上,怎么能决出来偶戏大赛的胜者?”崔逸阳有些好奇的询问。
“胜者?偶戏大赛没有胜者,来参加这个偶戏大赛的人都只是想要表演自己精心准备的节目。全看谁得到的彩头多,互相之间没有胜负。”
“哦?”滟月明忽然有了点兴趣,问:“那这个比赛要是有像我们这样的修士来参加的话,那岂不是很乱套。”
“毕竟木偶师需要牵动悬丝才能够让木偶动作起来,可是对于修士来说并不需要这个。”
“你说这个啊,不会的。”裴青研满不在乎的说着:“偶戏大赛就是偶戏,只能凭借自己的技巧来表演偶戏,如果动用了什么术法,有仙人在天上看着呢。”
剩下的几个人抬头看天,夜幕之上,月色浅淡,只有漫天的星光照亮着下方的沧城。
不过想到泉加走,以及泉加走的修为,确实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捣乱,就是不知道他一直留在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前面就是偶戏大赛的台子了,我家的位置在前面,这就领你们去看。“
拨开人群,裴青研直接领着几个人走入了偶戏大赛举办的场地。
戏台上搭着厚厚的幕布,已经有了一部分人落座。整个场地是半开放的,外面人来人往的百姓同样也可以观看到戏台上的偶戏。
“就这,我想这个想了三年。“裴青研兴致勃勃的落座,顺便招呼着其他人。
“能来这里演木偶戏的人全都是技艺精湛的偶戏师傅,每次看下来都是酣畅淋漓,这一个晚上不亏的。“
“这回怎么没有剧目?“孟丽娘柔声询问。
“偶戏大赛的所有戏目都是保密的,就算是主持这个我大哥都不知道要演的节目会是什么。说是要保持神秘感。“
茶水点心均已上好,时辰一到,周围的天色瞬间暗了下来,连天上的星光有隐隐黯淡了些许。
戏台上幕布揭开,露出了后面早已布好的造景。
一轮明月高悬,照亮着下方的丛林山川。一个女子正在林间穿梭,一袭白衣在月光皎洁之下恍若仙人。
傀儡调起,女子飞入了天边的月色。
一轮明月之上,是恍若仙境的亭台楼阁。女子飞入蟾宫,倚在了栏杆之上。
有仙气萦绕,时不时有仙娥飞起采下一缕月色投入下方的人间之中。可一开始飞入蟾宫的女子却一腔孤寂的看着岁月流转的人间。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片孤寂之中,茫茫月色之下是再难回返的红尘人间。
这样的表演,没有掺杂着一丝一毫的灵力修为,全凭幕后的木偶师提线操纵。如此技艺和演出,确实值得人念念不忘。
一出戏演完,观众仍旧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后便是热烈的掌声,瞬间驱散了刚刚的寂寥之意。
“真美啊。“裴青研看着早就已经重新盖上的戏台有些怅然若失的说着。
“怎么?现实的大美人看不上,看上了偶戏里面的?“崔逸阳忍不住出声开起了玩笑。
“崔兄别说笑了,美不在外在,而是一种意境。“裴青研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比如我曾见过的风景,又比如恩人曾经把我救下来的英姿。”
“这话说的倒是有点意思。”崔逸阳认同的点头。
众人继续投入到了下一场即将开演的偶戏当中。
滟月明再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光,星光处在了一种被遮掩的状态当中,有些暗淡。可是同时戏台上的打光却将要演出的人偶和造景照的一清二楚。
所以这是泉加走出手遮掩星光,就为了能让观众有一个好的观看体验?
“在看什么?“空觉飞问。
“看天。“滟月明指了指头上的天空。”那些悬丝不见了。“
之前的两个晚上虽然经历的事情很多,但是那些犹如傀儡上的提线却若有若无的悬在了每个人的头上,无论是外来人还是沧城的原住民无一例外。
可是现在,天上的星辰虽然略有暗淡,可那些悬丝却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空觉飞顺着滟月明的话问道。
“是到没有错,可是这是为了什么呢?”
滟月明对于戏台上的表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此刻的视线都在下方观看的人群上。
“可能这就是他的道。”沉默了一下,空觉飞开口说道。
“道?”滟月明反问:“在山上的时候,就听到你们讲来讲去这个道那个道,修的也是道。可是这个道是什么?”
“我在山上学的术法阵符,灵药炼丹,好像都不在此列。”
“小师姐的道和师叔一样,只有那柄剑,而二师兄虽然看着无所事事,但亦是精于星象,同样以围棋入道。你就更不用说了,天天抱着柄剑,谁都能看出来你修的是什么。”
“可是这些我明明都学了,却依旧不知道你们说的道是什么。”
“这个问题,你有问过二师兄或者师父吗?”空觉飞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问了一句。
“那当然没有啊,这问题问了出去,那两个人回答的东西全都是模棱两可的,说就是时候未到,我i还不如不问,徒增烦恼。”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曾经听小师妹说过,道就是自己走过的道。”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