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了,他不和她计较。
这场对弈,依然还是熟悉的结局,南南见苟非没有说话了,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苟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差不多了,便决定也出去找找张二佟,看看可不可以帮他做些什么。
“你去做什么?”南南见他要走,下意识就叫住他。
苟非:“总不可能让那个家伙一个人去找她吧,我肯定要帮忙的。”
“你就待在家里,万一雨漓和光回来都没人开门。”
他说完就想走。
“谢谢……”
这句话她说的很小声,但离她不远的苟非刚好能听到。
本来还有一只脚踩在楼梯上,他又慢慢收了回来,转身就这样盯着南南看,目光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
南南现在根本就不敢看苟非的眼睛,她并不是第一次对人说谢谢这两个字,也并没有什么公主病和特别的骄傲让她不能说这两个字,只是……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情绪,对苟非说这两个字……她就觉得很奇怪。
那个家伙一直都没有说话,感受到他的视线,南南脸都快红成猪肝了。
在即将爆发之前,她终于听到少年开口说道:
“不客气啦,下次如果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没必要一直憋着不说,告诉我,或许好受一点。”
说完这些,他就下楼走了,他的背影在南南的眼中也只停留了一两秒,但足以让她眼底颤了颤。
好像……这个家伙也不是那样可恶了。
啊啊啊啊啊啊!
南南还是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奇怪,即使当事人已经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热。
就像是苟非说的,她还是留在家里面比较好。
…………
别墅内。
农荷殷被人带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内,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个人刚把她带进去,他就锁上门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是什么意思?”
农荷殷摸索着这里的墙壁,希望可以在上面找到一些机关之类的。
但令她失望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隐藏的空间。
指尖刚从墙壁上落下,她就隐约听见周淳肆的声音。
他似乎在对她说:“进来吧。”
伴随而来的,还有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几乎是在敲击声落下去的同一秒,她脚下的地面瞬间开裂,裂缝却极其规整,看样子是事先就被人做好的机关。
原来是在地面上么。
刚刚她一直在墙壁上摩挲,固化的思维让她以为那些机关只能设置在墙面上,却没有想到地面上其实也是可以设置的。
身子在不断下落,她原本以为会狠狠摔在地面上,可是她又想错了,空气骤然缓和,似乎有股气流将她的身体慢慢吹起来,力道不算很大,与她下坠的速度形成对比,相互抵消,她安稳的落在了地面。
坐起来的第一秒,她就看向了那些装置,外观上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很是简洁,如果有人从那里经过,估计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她用手轻轻碰了碰,硬硬的,看起来像是金属。
许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她玩的有些入迷。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又拉回到了正事上面。
“你在做什么?”
农荷殷站起身来,朝里面走去,这里有很多条连接线,摆放的十分杂乱,让人分不清这些线到底该连接谁。
面前的蓝白光球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看到其中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似乎是个矛盾体。
“这是……”农荷殷皱着眉,对这个有着本能的排斥。
周淳肆就站在光球附近,他没有将视线分给农荷殷一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光球上面,他这异常的举动,让农荷殷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你很在意这个,这是你的最终目的?”她直接问。
她的眼神很是直白,明明她不是这样的性格,可在面对周淳肆时,她似乎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对于他这种人,就是得开门见山。
周淳肆也没想隐瞒什么,他终于将视线从上面收回,正眼看向了农荷殷。
看到他点头,农荷殷听见他说,“要不你猜猜,这个光球里面是什么呢。”
这个农荷殷暂时还没有看出来,她又看了眼,这一次,她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虽然里面蓝白色灵气很浓郁,但最里面潜藏的东西都能够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似乎……是个胎儿……
“死胎……”她不可置信道。
鼓掌声传来,周淳肆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却压抑着无尽的高兴与疯狂。
“很好,哈哈哈哈很好!果然你可以,你可以看见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突然笑成这样,农荷殷压抑着生理上的恶心,她皱眉看着她,问他“我能看到又能怎么样?”
周淳肆用手抓着头发,似乎是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样?对,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哈哈哈哈。”
“这的确是一个死胎,还是一个滞灵呢,最为接近空间滞灵的滞灵。”
又是空间滞灵?农荷殷心中微沉,又反应过来,最接近空间滞灵的滞灵,所以只是类似,却不是。
“你要这个做什么?”
周淳肆笑的可能有些累了,略微擦拭了一下眼泪,他如实道:“你觉得我要告诉你吗?你只要知道你如今能看到这个蓝白光球里面的胎儿,就说明你的能力可以促进这个光球的诞生!”
“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农荷殷,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他好似按到了一个什么开关,就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至少在农荷殷这里是陌生的,明明很是儒雅的一个人,可现在就像是第二人格一样,疯狂……
原来是这样,这个光球旁人不够资格,所以是看不到这个胎儿的,但她可以,说明她真是他要找的那个滞灵。
她冷着声音道:“所以你为了得到它,你就将它杀死在了腹中?”
周淳肆不觉得有什么,“大概……是这样吧。”
“能在附近进行传送的滞灵,不也拥有类似于空间的能力么,用它作为引子,那当然最合适不过咯。”
“你……!”
农荷殷气急,她想错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竟然还试图开解他,真是愚蠢。
“就为了你自己的目的,就伤害这么小的生命,你真的觉得好吗?”
周淳肆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他笑道:“你懂什么?这颗心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黑了,坏透了,凭什么会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发生了什么?
农荷殷想到之前苟非说过,周淳肆曾经儿时的时候消失过一段时间,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或许,她需要先了解他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知道的那一天,或许所有的谜团都可以解开了。
蓝白光球不断流淌着,周淳肆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想要马上见识一下最为纯净的治疗术与光球相互融合的样子,是不是……是不是马上就要成了!
“开始吧,你催动灵气,注入到这个光球中。”他开始催她。
农荷殷指尖一点一点抠进掌心,略微沾染到一丝血迹,她却不觉得疼。
如今她的心态已经全然改变,可她没有任何办法,她如今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自身难保,更何况是毁掉这个装置。
青绿色灵气亮起,慢慢朝光球飞去,周淳肆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
光球接收到农荷殷的灵气,蓝绿色逐渐开始交织,甚至隐隐开始出现融合的迹象,白光似乎淡了不少,尽数被绿光占据。
突然,一抹极强的白色灵气炸开,农荷殷没有支撑住,被击飞出去,周淳肆在爆炸的那一刻提前准备好了器具,所以还是站在原地。
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农荷殷,丝毫没注意到她手臂上出现的血迹,他咬着牙,兴奋喊道:“继续!”
刚刚那个瞬间极强的白色灵气,就像是做梦一样,如今蓝白色光球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抿着唇,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持续输送着灵气。
只是这一次的效果显然不如第一次那样,无论她渡了多少灵气进去,灵气就始终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交融的迹象,而且白色灵气也没有继续减少。
明白后来是无用功,农荷殷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她慢慢垂下手。
由于是在周淳肆还未下达命令前收手,她一放弃,周淳肆的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不知道速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快,下一秒,农荷殷就被他掐着脖子抵在了墙上。
他眼尾有些发红,眼底偏执尽显。
这次语气完完全全褪去了温和,只留下阴狠,他吼道:
“为什么不继续了!啊!为什么不继续!你告诉我!”
“明明刚开始有效果!为什么后面会这样,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他问了一大串问题,而后又喃喃自语道:“对,没错,肯定是你想毁掉她,所以这个才会出现这种意外,就是这样。”
他似乎快要把自己说服了,掐着农荷殷的手越来越用力,农荷殷挣脱不开,只能将手死死卡在他手与脖间的缝隙处,以此来获得短暂的空隙。
“你想……多……了……,你明明……明明知道……现在输……再多的灵气……也没有用。”
她捶打着他的手,脸色越来越红。
森林外围,张二佟一言不发根据自己的记忆找线索,到处翻找着痕迹。
在经过一棵大树时,他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悸感猛地袭来,差点令他站不稳摔下去,他指甲陷入树干里,额头上冒出一些冷汗。
“农荷殷……”他咬着牙。
“你最好不要有事……!”
…………
“咳……咳……”
农荷殷坐在地上狼狈的咳嗽,在最后关头,周淳肆就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松开了一直摁着她脖子的手,忽然间接触到新鲜空气,她迟钝了一秒才大口大口吸着空气,结果就被呛到了。
看着她这个模样,周淳肆看着自己的手,他脸上没有一丝心虚愧疚的神色,反而布满了阴沉。
“我不管你什么花样,总之,好好养着,之后每天都要来一次,直到成功为止。”
他说完这段话就走了。
农荷殷刚想从地上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脑袋晕极了,最后的画面就定格在了那个蓝白色其中却参杂着一点绿色的光球上,至此,陷入黑暗。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该喝药了。”
耳边的声音有点熟悉,农荷殷只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她努力睁开眼,但还是费了一番力气,再次睁开眼,她看到的就是上次那个没有什么防备心的小姑娘在认真看着药单,旁边似乎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农荷殷坐起来,姜薇唐看到人醒了,三下五除二,随便将一颗冰糖扔进了药里,她将药递给农荷殷,农荷殷抿着唇接过。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黑色药汁,她沉默了一会儿。
姜薇唐以为她怕苦,便道:“哎呀,知道咱们女孩子其实都不太喜欢喝苦的东西,所以刚刚我就在纠结这个冰糖到底要不要放。”
“但最后我还是放了,因为我觉得女孩子就必须要好好对待啊。”
“姐姐本来就在那个人那里吃了苦,如果喝药还这么哭的话,那实在是太惨了。”
农荷殷哭笑不得,看来她上次对她的提议她还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她从心底里也觉得高兴,好像在这里,有这样一个说话的人,似乎也不那样寂寞。
“是你把我带出来的嘛?”
姜薇唐嘟着嘴,“我哪能啊,那个地方我又不能进去,是周壹把你给我的,哦对了,还有这个药方,还有药,也是周壹给我的。”
“难道就没有那种不苦的药么,真的是,太不细心了他。”
她微微吐槽着这里人的不细心,但话里话外还是开心的。
农荷殷已经许久没有喝过药了,毕竟之前她都是自己治疗的……
“不必……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