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迎梅很想回答傅时淮的问题,但她张着嘴巴,却只能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
傅时淮感觉很奇怪,眉心微蹙间,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奇怪,她怎么说不出话来?她是做销售的,不可能哑巴呀。”
听到傅时淮的这句质疑,林早霎时回过神来,视线往回收的同时,俨然想到了什么。
只见她朝着塑料箱里的头颅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头颅的嘴巴里塞着东西一张符纸。
心中不由得一紧,紧蹙的眉间也不由自主地涂抹上怜悯。
随后,她告诉傅时淮:“头颅的嘴巴里塞着符纸,那是让她说不了话的原因,这个罗山洲真的太狠了,居然这样镇压着她、禁锢她,还要让她说不出话来!”
也是在这样的阵法之中,她没办法逃离,就连阴煞之气,也被困在这里。
以致于,他们就在集成板房外面,也不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而她能让邱刚摔跤,让大家发现她的骸骨,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只不过,多少也是上天怜悯吧。
若不是邱刚正好时运低,无论是她留在骸骨里的那点阴气,还是她现在所处的困境,都根本没能让她发出求救的信息。
缓缓叹了一口气,林早再次抬头看向陈迎梅:“我会救你的,不过,警方要先处理现场。”
陈迎梅闻言,用力地点头,嘴角无力地拉扯着,像是终于有了得救的希望而喜极而泣。
视线落回到头颅上,林早思索片刻,又看向傅时淮:“傅警官,这颗头颅是证物,你们需要原封不动地带回警局做鉴定,对吧?”
傅时淮点头:“嗯,那是自然的。”
尽管是意料中的答案,林早仍旧是一脸愁容,嘴巴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有点麻烦……”
“她嘴巴里的符纸好处理,只要拿出来,她就能说话。”
“这脚下的八卦阵,以及钟馗像也好处理,搬开就好了。”
“最主要还是头颅顶上的符纸,以及捆绑在上面的红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压着符纸的那个小法印是浸泡过黑狗血的。”
“整颗头颅聚集着十分厚重的阴气,现如今只是因为被封印镇压,才会看不出来。”
“如果你们鉴定科的同事贸然动了这颗头颅,很可能会被阴气入侵,轻则霉气缠身,重则有生命危险。”
“可是,如果我在他们鉴定头颅之前就碰了头颅,恐怕是不合你们的规矩。”
“我需要跟着你们回局里。”
“在鉴定科同事触碰到头颅之前,我要先布阵,防止阴气入侵人体。”
“你们要先找个八字至阳至纯之人,由他来拿走法印,而我会在一旁,同时给她解咒。”
“大概就是这样,她身上的封印解除后,她就能离开这里,重获自由了。”
“之后,他们正常做鉴定即可。”
林早说了一大堆,傅时淮努了努唇,面上有些为难。
只听他呢喃道:“八字至阳至纯之人,应该不好找,先看看鉴定科的同事有没有吧,没有的话,就得看局里的其他警员了。”
“嗯。”林早点点头,又提醒,“把头颅带回去的过程一定要很小心,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否则……”
她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陈迎梅:“她会死。”
陈迎梅原本还在期待着解放,听到林早这句话,面上的恐惧瞬间堆满,紧随而至的是不甘。
她还不想死。
她心中怨气很大,至少……
至少要找罗山洲报仇啊!
她心里想着,眼神里蓄起了杀意。
仿佛心虚一般,眼神在无意中对上林早目光的刹那,她猛地眨眼,看向了别处。
林早已经看见了那抹杀意,但,还未来得及反应,傅时淮已经喊来了鉴定科的同事,并且问起她:“小神棍,这些盆栽直接搬开就可以,还是怎样?”
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开,林早看向几人,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八卦阵。
这盆栽是按照八卦阵摆放的,在某几个盆栽底下,是有压着符咒的。
“等等,我破个咒就可以了。”
林早小心翼翼地从盆栽当中退了出来,随后拿出符纸,对着八卦阵念起了咒文,紧接着,手中的符纸飞向八卦阵,停在了正中央。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破!”
一声喝令之下,在空中的符纸“嘭”一下炸开。
与此同时,八卦阵中,有几颗盆栽都“嘭”一声爆开了。
林早这才看向傅时淮等人:“可以了,随便搬开就可以了。记住,装有头颅的箱子一定要很小心搬动才行。”
“好。”
傅时淮带头搬着盆栽,清出一条通道。
尔后,鉴定科的同事上前,小心翼翼地搬走装有头颅的塑料箱子。
在回警局的路上,傅时淮就收到了鉴定科同事发来的全员资料,将手机递给林早:“八字我不会看,你看有没有你要的至纯至阳的人吧。”
林早仔细查看了一遍,摇着头,将手机还给他:“都没有。”
她问他:“还有别的人吗?或者,傅警官,给我你的八字我看看呢。”
“我不是至纯至阳的八字。”傅时淮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目光。
“你不是不会看吗?怎么知道你不是?”林早眯着眼,狐疑地打量着他。
“我不会看是一回事,我是不是又是一回事了。”淡定地滑动手机之后,他将另一份文档打开,手机再次递过去,“你看看这些有没有至纯至阳的,没有的话,就只能求外援了。”
“喏,这个可以。”
林早再次一个一个地翻找,终于在文档的最末,找到了合适的人。
她其实很想假装没找到,然后找借口要到傅时淮的八字,给他算算命。
但,她很清楚,这种谎言,对解救陈迎梅,以及对警方办案进度都有影响。
退一万步讲,她也不希望真的在名单上找不到合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