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面相，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有变化的。
林早心中难掩不安，立刻就起卦卜算起来，但卦象凌乱，显然是柳玉霏的命数出现了变数。
于是，林早自告奋勇要送柳玉霏回医院，察觉到林早异样，傅时淮也主动要求充当司机。
车离开了酒店后，林早才问柳玉霏：“你是不是……不是单纯的……解蛊？”
她斟酌着用词，怕柳玉霏误会自己是在怀疑她，又张开手比划着类似“等等”的动作，补充解释：“我不是怀疑你没给傅总解蛊，看得出来，他身上的情蛊确实已经清除了，只是……你看起来不大好。”
柳玉霏闻言，微微乍然，似乎是没想到她如此火眼金睛，随后她浅然一笑，反问：“怎么说？”
林早抿唇：“解蛊之后，你印堂发黑，眼睛也突然布满红血丝，恐有不详之事发生。”
柳玉霏深吸了一口气，迟疑了片霎，还是选择坦白：“傅先生身上的情蛊被我转移到武立峰身上了。”
闻言，林早和傅时淮都十分惊诧。
“情蛊还能转移？”林早按捺不住，问道。
“嗯，只是就算是我们漠魇族的人，也没几个懂得如何转移，我是先前从书上看到过的，照着做，没想到居然也成功了。”柳玉霏语气轻飘飘的，“转移过的情蛊，是不可能再解的。”
言外之意，她已经和武立峰同生共死，且再无可能解蛊。
“难怪……”
难怪她的命数出现了变化，导致面相都有微妙的改变。
林早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抬眸时，正好傅时淮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两人四目相对，她眼里既有惋惜也有无奈，而傅时淮却是无语又鄙视。
鄙视是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同情柳玉霏这种极致的恋爱脑。
见两人沉默不语，柳玉霏自嘲地笑了笑，反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个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嘴巴是说不出抱歉的话的，但……”
“给傅先生下情蛊这事，其实我内心也是不安且有愧疚的。”
“虽然不多，甚至我也没跟他道歉，但我知道是自己太自私了，我对不起他。”
“他很无辜，我也曾在内心挣扎过，但比起武立峰，我仍然选择牺牲他这个无辜的人。”
“我不是一个好人，武立峰也不是。”说到这里，她看着林早，笑容里多了几分决然，“所以，我要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林早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心中呢喃：对不起，外公，我尽力了。
“你就不怕我们告诉武立峰？”沉默的傅时淮打着方向盘，问柳玉霏。
“你们说不说，好像都改变不了什么。”柳玉霏依旧笑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早与傅时淮再度对上视线，齐齐叹气。
虽然是问了这一句，但其实谁都没有想过要去告诉武立峰。
两人都默认那是他的报应，是他的劫数，而天机不可泄露，他们本就不应该插手别的因果。
第二天，林早一行人就回了香城。
分开前，林早想起了什么，追上傅时淮问：“傅警官，林晓雾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吗？”
傅时淮点点头：“结案了，但她没有家人，所以尸体没有人认领，之后应该会移送到殡仪馆火化。”
“这样啊，我答应要超度林晓雾的，能给我时间和地点吗？到时候我需要到殡仪馆现场做法事。”
“可以的！没问题的！偶像，我加你微信，到时候通知你吧！”
傅时淮还没回话，邱刚这个头号粉丝已经抢在前头，掏出手机，迅速地打开微信扫一扫，就只等着林早亮出二维码了。
见状，Kitty上前，将自己的二维码秀出来：“扫我的就行，到时候咱们好联系。”
听着“嘀”一声的扫码成功，邱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他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林早，又看了看傅时淮，见两人都没反应，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添加了Kitty的微信。
等林早回到宿舍，时间已是下午六点。
Kitty是跟着林早回来的，到宿舍后，她就开始捣鼓账号，分析了起来：“在d市的直播数据不大好呀。虽然也涨粉了，但都不到一万，距离百万粉丝还有一大段距离呢！”
林早几人都没说话，原本是想借着傅克勋的热度炒作的，但被拒绝，如今这个数据也是正常。
Kitty挠着头，很快宣布：“晚上还是得直播，我们时间不多了，剩下四天，我想想就头疼！”
“可是，就算直播，没有很好的素材，也是很难涨粉的。”程菀之蹙眉道。
“那我们要不要找人剧本？”余棉棉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啊？”宋诗恩不明所以，“找托儿吗？”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找个厉害的编剧，写个剧本来演，反正很多人是这样做的，到时装一装就好了嘛！”余棉棉说。
几人说得兴起，殊不知林早早就黑了脸。
“我不骗人。”忽然，她冷声表态。
“也不算骗人吧……”余棉棉接话，但还没说完，就被林早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堵住了。
“怎么不算？我可以用我的玄学知识来涨粉，来给粉丝解决问题，甚至不要礼物都可以，但是我不可以作假。”林早的态度十分坚决，“如果要走剧本，要作假的话，我就不直播了。”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Kitty等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宋诗恩上前，一把抱住林早的胳膊，撒起娇来。
“哎呀，棉棉就是说说而已嘛，怎么会让你撒谎呢，你别生气，早早。”
“就是就是，棉棉就是随口一说，是吧，棉棉？”
“对对对，是我口不择言了，对不起呀，早早，我错了。”
四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大家都清楚彼此的脾气，在这件事上，林早有她的原则和坚持，她们也尊重。
讨论就此结束，但晚上的直播还是依旧。
只不过，一如几人所料，直播间在线观众显然少了许多。
有不少网友还在提着情蛊的那场直播，表示当时结束太匆忙，也不知道后面结果如何。
就在林早想着如何交代情蛊的后续时，热气球的特效乍然出现，紧接着她们就看到了连线申请。
还是匿名的。
Kitty在后台通过了申请。
宋诗恩甜甜地打起招呼：“这位宝子，晚上好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那个……我……”匿名网友压着嗓子说话，好像很怕被人听见了似的，“我觉得我好像招惹到脏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