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心扑通扑通跳。
坏了，怎么有点思春的感觉？
有些心慌意乱，有些期待又有些羞耻。
“表姐，你知道林修住哪吗？我想和他当面说声谢谢。”冯韵这次是微信打字。
冯韵的信息，将苏落稍微拉回现实。
苏落的内心有很多的人格在打架。
「我在想什么呢？这不是和韵韵抢男人吗？」
「什么抢男人？他们又没确定关系，上次你还和林修十指相扣了呢？」
「不行不行，你这是雌性激素在作祟，容易上头！」
「就一次，就给他玩一次腿，Emm，我这是在替韵韵还债。」
冯韵见对方正在输入中，就是没等到回复。
于是她再发信息：“表姐，你在吗？”
“啊？我给你发地址。上次我听他说过……”苏落回过神，指尖划过屏幕，快速打字。
苏落啊苏落，你平时马大哈一个，怎么这个地址就记性那么好？
冯韵哪知苏落的内心波动。
得到地址，冯韵顺路让司机停车：“妈，我去一下就回来，就十分钟。”
苏以棠在车上睡着了，没有回应。
冯韵一下车，苏以棠就半睁眼，叹息一声。
那个林修，貌似不是自家女儿配得上的！
冯韵跑到702，敲门。
她要给林修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再像上次生日会开始前那样挂在他身上。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睡衣吊带裙的女生。
她的短发飘逸，显得干净利落、充满自信：“你找谁？”
冯韵设想无数遍如何开口，设想无数次不回妈妈的娘家了，设想只要林修开口，今晚她就住下来。
可是，林修都带女人回来了吗？
就在这小公寓里，一男一女同居了吗？
开始他们没羞没耻的生活了吗？
先是唐挽晴，现在是短发美女。
林修换女朋友的速度那么快的吗？
她欲言又止，原本小期待的情绪瞬间低落：“对不起，我找错地方了。”
“你找林总吗？”周子然问道。
冯韵摇头，害怕被戳穿，逃也似地跑开了。
她在电梯里还碰到了在焦急打电话的唐挽晴，心里更不是滋味。
妈妈和表姐说的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回到车里，怔怔地望着车窗外，冯韵再没有说话。
然后，缓缓地靠在苏以棠的肩膀。
恰在这时，林修给冯韵致电。
冯韵久久不接。
苏以棠闭着眼开口了：“接吧。承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我们苏家人欠他的。”
向右滑动解锁接听。
传来林修的声音：“冯韵，你回到家了吗？”
冯韵轻声道：“林修，又麻烦你了，谢谢你。我和我妈妈要去我大姨家住一段时间。”
“小妮子，客气啥。”林修猜到了七七八八，“去你大姨家也好，当散心了。”
冯韵不争气地问道：“林修，我刚刚去了你住的地方，没见到你。”
“哈？那怎么不进去等我？”
“你女朋友在屋里……”
林修嗐了一声，说道：“我没女朋友啊。你说周子然啊？她帮我玩游戏而已。”
玩游戏而已？
玩游戏需要穿着那么暴露那么居家？
冯韵转移话题：“林修，那个游戏账号的事，我误会你了。你不会生气了吧？”
林修表示无妨，笑道：“对于女孩子，我脸皮可没有辣么薄哦。”
冯韵唏嘘道：“你的确脸皮厚了很多，大学那会你和我说话都会脸红。”
现在你都敢和短发女生、唐挽晴住同一栋楼，不怕她们掐架吗？
她终究没有揶揄出声。
两人聊了几句轻松的话，就结束了通话。
苏以棠看出冯韵的心事：“唉，喜欢就去追，妈不拦你。但喜欢一个人不能太卑微，否则受伤的就是自己。”
“妈，我要永远陪着你。”冯韵口是心非地说着。
苏以棠似是而非地感慨道：“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经营婚姻的方式才是。”
而要懂得这个道理，需要好多年……
林修没有回公寓，而是拎着一大袋礼品来到一条小巷子里。
走到小巷子尽头处，左拐，左有一棵老槐树，右边还是一棵老槐树。
沿着青石路。
又走了二十几米，眼前是一座破旧老式下山虎。
林修抬头看了眼长满青苔的天井，信步进入庭院内。
“真是好找。”
正在握臂力器的孤狼对于林修的到访有些意外：“林少？进屋里坐。”
看着孤狼一身的腱子肉，林修环顾四周，然后才开口道：“这里湿气有点重，对老人家身体不好。”
此话一出，孤狼立刻露出戒备的神情。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林修将礼品重重放在破旧桌子上，“听闻你还有一个女儿？”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老人家咳了好几声，问道：“阿弟，来客人了吗？”
孤狼回道：“爸，是一个朋友，我们聊点事。”
“女儿跟了前妻。她嫌我爸是个拖累，我只好还她自由。”孤狼拿搪瓷杯给林修倒了一杯水，“我是我爸捡破烂捡来的孤儿，他养我大，我养他老，天经地义。”
林修接过水，喝了两口。
望向里屋，是个躺在床上的瘫痪老人家。
孤狼给林修递了一根烟。
林修接过烟，别在耳后。
让孤狼递过来打火机的动作有些尴尬。
“我知道吕洪刀暗地里在碰东南亚那种生意，我不敢抽。”林修有话直说。
孤狼给自己点了烟，吧唧两口，吐气道：“那东西会让人丧失意志，我从来不碰的。所以刀爷也不让我接触东南亚那边有关的事务。”
他以为林修的来意是试探。
“孤狼，如果碰那玩意，你就会很有钱，也不用住这地方，不是吗？”
“林少说笑了，我有我的底线和原则。”
闻言，林修抠了抠旧凳子的青苔，没有说话。
反而是孤狼自个说道：“让你见笑了。住不起好房子，买不起好家具。”
林修眸里复杂，怕不是住不起好房子那么简单。
而是老人家喊着他只是瘫痪了不是快死了，坚持要把卖房子的钱都给孙女治疗白血病。
即便养子已经离婚。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在取舍之间，孤狼同意把钱花在女儿身上，和老人家回老宅过清苦日子。
林修就是看出他的重情重义，想必他会识时务。
“认识孙卜营吗？”林修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冯家的尾巴，还没干净。
这次之后，也算不欠冯韵以前接济帮他的恩情了！
原来不是谈东南亚那边的事，孤狼目光如电，点头：“这事我帮不了你。刀爷不让内部人内讧，这是江湖规矩。”
能站稳穗海市四分之一的南区，吕洪刀有他江湖的那一套。
没有表露任何情绪，林修起身，拍了拍孤狼的肩膀：“行吧，我看你也忙，就不打扰你了。”
这？就走了？
等林修走出了庭院，孤狼提着礼品要追，发现礼品很重。
打开茶叶盒子，足足有八十块粉红色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