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因为握住陈佳豪的手腕太紧,险些握断了对方的手腕,内疚惭愧之下猛扇自己耳光,现在突然听见这个消息,下意识的重蹈覆辙。心情紧张之下握的陈佳豪手腕疼痛欲裂。
此时房中众人皆在失神,并没有人察觉到老六的不妥。即便是家主,由于长期卧床生病养成了平静淡然的心境,察觉到自己有了好转的迹象后,心中的欣喜如同雨后春笋,谁料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先是一喜后又一呆,终究化作无奈的一笑。此时他也完全沉浸到自己矛盾的心情,并没能看到陈佳豪此时的窘迫。
陈佳豪看着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之中,少年的自尊不允许他喊痛求救,尽管他右手手腕处就像被一个钢铁的手链锁住,他却奋力运转起体内真元之力,猛然挣脱了老六的虎钳一样的魔爪。
老六在他猛然挣脱自己伸手的时候,才醒悟了过来,来不及道歉就张口急问:“陈公子,现在怎么做菜能救得家主?”
你早知道这样问不救好了吗?偏偏总是在在问话之前先施展一招龙爪手,也不知道谁教的你这招?幸好小爷我也算吃素的,换做一般人早就被你弄碎了腕骨,别说救人了,就连自救都很困难。
他看见老六脸上写满焦急,生怕他在心情激荡之下,在此出手表现出他的激动来,急忙说道:“无妨,既然是重病要我们就用重药来医治!”
他话声清脆,再加上房中安静,他这一声说出,房间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他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干人的表情,最后停留在家主的脸上说道:“周前辈,现在有一个凶险的法子,不知道你能否接受?”
那病床的男子经历了刚才一系列复杂的心理活动,此时脸色重又淡然下来,听见他的问话轻声说道:“什么法子,这般凶险?”
陈佳豪朗声说道:“前辈距离‘冰灵易体’最后毒发的日子不过堪堪一年了,如果在这一年里面不能够拔出寒毒,一年后的情景实在不敢想象。但是此时寒毒已深,要想彻底解除,手法必然艰险。晚辈打算使用‘太古十凶’为前辈解毒,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大凶险处。如果可以成功当然最好,但是万一不能奏效,恐怕更会加速前辈的仙逝。”
他话声一落,房间里面一片哗然。即便是数十年照料草药的老六也并没听说过“太古十凶”的名字,一群老人挤到他身前,争先恐后地问他什么是“太古十凶”?这名字听上去就很吓人,众人料想一定不是好事物。
“太古十凶,乃是天下十大巨毒之物,不单单有草药还有巨毒的活物。晚辈打算使用这种药方,再加上几味强筋健脉的灵药,为前辈熬制出一锅绝世奇药出来。”陈佳豪面色冷峻,说的话却是斩钉截铁。这种药方千古以来,从所未有。但是他坚信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可以一赌!
“不可!”老六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原本不知道“太古十凶”的意思,现在明白过来对方竟然要把十种巨毒之物放进药中,不禁大惊失色发须皆立:“你怎么可以这样调制药方?你知道毒不可二的道理吗?这可是医经上面明确标注的!”
对于他这样大的反应,陈佳豪早有预料。一帮老人里面也就唯有他还算略懂医术,知道些粗浅的药理知识。他口中说的医经,号称千古定律,是一部很了不起的医术名著。上面标注出许多医者的注意事项,其中有几位关键的一条就是,毒不可二。简单来说就是哪怕以毒攻毒的时候,也万万不可在药方中掺杂两种巨毒的成份。现在他听到陈佳豪竟然要同时使用十种天地间的奇毒,他一下惊醒,几乎被吓到魂飞魄散。
陈佳豪微微一笑:“尽信书不如无书,病呈百态,毒性万千,区区一本医经又哪里能够说得尽天下的症状。六前辈,它说毒不可二,其实昨日我们已经使用了十凶中的三味巨毒,也并没有出现它所预测的那般局面。所以,不能够靠着一本医书治病,也没有能够治疗所有疾病的医书。”
老六面上显出阴阳不定的神情,这样的事情早已超出他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只觉面前的这少年感知奇大,竟然打破了千万年来的常规。被医者尊为医术圣经的著作在他眼中不过寻常书籍罢了,心中并无一点敬重。其实这也并非陈佳豪盲目自大,他在陈家谷后山断崖得到的医书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流传,不过就算流传也未必能被大众接受,里面的一些方法方案却是太过耸人听闻。
不过后来陈佳豪结合数百种医书一一辩证,感觉其中的说法乍听虽然荒谬,然而细想下来却也不是不行,再加上他也靠着这书中的法子再结合老龟的指点,这才最终打通了全身经脉,破除了千古以来的疑难。在他心中这本名不见经传的医书的成就,要远远超过被万千医者奉为经典的医经。
一众老人家看出来他两人的争执,很明显的老六显得半信半疑犹豫不决,但是那少年却是果敢坚毅一意孤行。
老七沉声说道:“陈公子,并非老朽不相信你的医术,不过你说的方法确实骇人听闻。家主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万分重要,纵然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他的一根手指重要,所以还请公子拿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来医治。”
万无一失的法子?你这老家伙说得轻松,这世间哪里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小爷就算想到了这个法子也只是觉得它的可行性很大,我早说过我只有半成把握可以治好,你现在却讲什么万无一失。他听了老七的话,不禁露出了苦笑,这不是可玩笑吗?
那周姓的家主看出了陈佳豪的为难,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再过一年之后的悲惨境况,当下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