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肯定有问题
时间慢慢流逝。
几位老板从未感到日子如此难熬。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很奇怪的情形。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基本上不会有亏本的风险。九百人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排在最靠前的位置。
就算按照陈予权当初分析的那样，有一部分抽签表会被相关部门和相关人等私下截留，放出来的仍然会是大部分。
五百万张抽签表，一人最多十张，理论上，可以供应五十万人。
他们这九百人混在其中，实在不算多。
可生意人的想法就是那么古怪，既然来了，时时刻刻都想着利益最大化。似乎不把每一分钱都赚进口袋，就是亏了。
太阳西斜，最难熬的八月七号，也终于过去了一大半。
等入夜之后，气温渐渐降低，排队者就要舒服得多了。
“青峰部队”今天又有二十几个因为中暑而被抬出了队伍，总体来说，损失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大家微微舒了口气，开始接受现实。
看来只能靠这八百多人来“拼死一搏”了。
后续虽然又组织了两百多人参与排队，但位置十分靠后，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买到抽签表了。
尽管如此，只要八百多人都能买到抽签表，还是能保证有些赚头的。
陈予权绝不冒头，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老赵继续骂骂咧咧，这次，连覃海燕和曹建湘都不帮他说话了，甚至还想着，就让老赵以后有机会教训教训他，未尝不是好事。
这小子就算再有能耐，也得敲打敲打。
至少到目前为止，四位老板都从未觉得，陈予权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这趟生意做完之后，陈予权的地位肯定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但想要与他们肩并肩，那还早得很。
煎熬之中，八月八号这个决定性的日期终于到来。
上午八点，全市三百个销售网点的窗口同时打开，万众瞩目的新股抽签表，正式对外发售。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群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少人甚至喜极而泣。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对他们来说，长达三天的煎熬，终于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四位老板坐镇宾馆，等待着“前线”传来胜利的好消息。
虽然他们也很想去现场观战，但“战场”实在太过分散，六十来个网点，他们四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照看不过来的。
好在离他们入住的宾馆不远处就有一个销售点，透过窗口便能看到那边如火如荼的热闹场景，也算是亲历了。
很快，“前线”的消息就陆续反馈回来。
拍在队伍前列的那些民工，都顺利买到了十张抽签表。
杨文广开着车，全市转悠，上午九点多，第一批购买到手的抽签表被当作宝贝般送回了宾馆。
四位老板也顾不得矜持，纷纷从杨文广手里抢过抽签表，先睹为快。
其实就是很寻常的印刷表格，毫无出奇之处。
然而就是这样一张表格，价值一百元以上。
也许还不止，有可能卖到更高的价格。
这玩意，眼下在江口可是硬通货，比硬扎扎的人民币还靠得住。
陆陆续续，抽签表汇聚得越来越多。
排在队列前方的八百多人，都如愿以偿买到了抽签表。
八千多张抽签表，在老赵的屋子里“堆积如山”。
面对着这一堆“人民币”，四位老板欣喜欲狂。
这就是硬梆梆的八十多万啊！
已经不亏还有赚头了，不过赚头似乎不是很大。
上午十一点，流水般送过来的抽签表戛然而止。排在前边的八百多人，都完成了“使命”。按照当初的约定，几位老板立马给他们发放路费，组织他们前往火车站，搭乘最近的一班火车离开江口，返回青峰地区。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绝不留在江口住宿。
多住宿一晚，就代表着每个人至少二十元以上的支出。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当然，如果有人坚持要留下来，老板们也不会强迫。但是从他们拿到工钱的那一刻开始，老板们和他们之间的“协议”便已履行完毕。此后他们在江口的一切，都和老板们无关。
吃住都得自掏腰包。
大多数人都选择回家，只有极少数人留下，准备加入江口的“民工队伍”。
在见识到江口远胜内地的繁华之后，这些心里头有想法的人，决定在这个大城市闯一闯，搏一搏运气。
各个网站的销售仍在继续。
不过离后边排队的那两百来人还有很远。
欣喜过后，老板们的心又悬了起来，开始焦虑地不断向宾馆门口张望，希望还有抽签表被送回来。
但是很显然，事实让他们失望了。
下午三点，确切的消息传来，网点的抽签表已经全部售完。所有没有买到的排队者，都做了无用功。
包括“联合指挥部”后边补充进去的那两百多人，全都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但是答应支付给他们的报酬不能少。
眼见得八千多张抽签表还没有变成钱，老板们荷包里的现票子却流水阶花了出去，心情立即就变得糟糕无比。
“肯定有问题！”
覃海燕心思缜密，第一个反应过来。
“一共五百万份抽签表，如果全都拿出来，平均分配到各个销售点，每个销售点差不多有一万七千张。”
覃海燕开始算细账。
“一分钟卖两个人，就是二十张，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一个小时才一千二百张，一天十个小时都是卖不完的。现在才下午三点，七个小时不到，抽签表就卖完了，这不对。”
“肯定不对！”
“最少有两百万份抽签表，被开了后门。”
覃海燕斩钉截铁般的说道。
“这是肯定的！”
老马插口说道，也是满脸郁闷。
“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里是江口，不是青峰！”
要是在青峰，谁开后门也越不过他去，他姐夫可是青峰行署的副专员，哪个开后门的能够不关照他马德山？
“特么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照现在这么看，我们根本就没怎么赚钱。”
老赵嚷嚷起来。
“陈予权呢？这混账东西，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