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娢的死,太过突然,出乎大家的意料。
把不少人的计划都打乱了。
因她的丧事,端王府喜宴延期,连带着兵部尚书府和豫王的亲事都只能往后拖延。
每年秋天,皇上都会率文武百官出宫狩猎,今年也不例外。
狩猎这日,沈棠才刚醒,人还慵懒的躺在床上,谢归墨就要出发了,走之前,回屋看一眼沈棠,见沈棠醒了,他在床边坐下,捏她鼻子,宠溺道,“想吃什么野味?我带回来。”
“只要是你打的,我都喜欢。”
谢归墨笑道,“嘴这么甜?为夫尝尝。”
他要凑过来,被沈棠一掌呼开了,两丫鬟端铜盆进屋要伺候沈棠,听到这话,红着脸出去。
沈棠拿眼刀削谢归墨,谢归墨道,“那我走了。”
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远门,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呢。
谢归墨走后,沈棠在床上赖了会儿,就掀开被子起床了。
洗漱完,吃早饭,如今饭量是一天比一天大,沈棠怕长肉,吃过早饭,就带着丫鬟去花园遛食,等王妃去给老夫人请完安回牡丹院,她再去给王妃请安。
刚走到花园,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只蜜蜂,讨厌的围着沈棠打转,银杏拿绣帕驱赶。
就在银杏赶蜜蜂时,沈棠恍惚想起来件事,顾不上逛花园,又回了沉香轩。
翻箱倒柜,找出来一瓷瓶,交给陈山,“给世子爷送去。”
前世狩猎,谢归墨带沈棠去了,狩猎场有黄蜂,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一箭把黄蜂窝射掉了下来,黄蜂受惊,倾巢而出,见人就蛰,连皇上都被咬了一口。
虽然这样的事,未必还会发生,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黄蜂是能蜇死人的。
谢归墨到宫门口等皇上,他到的时候,楚翊、陆离他们都到了,和谢归墨不同的是,他们带了媳妇。
狩猎是男人的事,但没有女人喝彩,狩猎也少了几分意思。
见谢归墨一个人来的,楚翊道,“你这形只影单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不会笑的那么欠揍。
不过很快,楚翊就笑不出来了,谢归墨道,“是可惜了些,但早点生孩子,将来就能早带孩子去狩猎。”
擦!
惨败!
气煞人了!
没媳妇的时候,他显摆自己有媳妇。
他们有媳妇了,他又显摆自己做爹了。
不就怀了身孕吗,啊呸,不就是让自己媳妇怀了身孕吗,谁还不会了!
狩猎完,回去就怀!
楚翊气气呼呼,十分不爽。
很快皇上出宫,豫王过来找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那边陈山骑马过来,“爷……”
谢归墨道,“怎么过来了?”
陈山将瓷瓶递过去,“世子妃说狩猎场蛇虫鼠蚁多,这药驱虫效果极好,让你涂些防身,还叮嘱给宁王世子他们也涂一些,以防万一。”
“他们有自己媳妇照顾,不用分。”
谢归墨接过药瓶,收好。
豫王笑道,“别一杆子也把我打翻,父皇虽然给我赐婚了,我还没成亲呢,分我一些。”
楚翊道,“大男人怕什么蛇虫鼠蚁啊?”
陈山犹豫了下,对谢归墨道,“属下看世子妃挺慎重的样子,世子爷还是涂些防身的好。”
之前世子爷狩猎,世子妃都没提醒涂药,更没有让送来,应该不是随便送的。
世子妃不是一般人,世子妃的话,还是信的好。
“我知道了。”
沈棠交代的事,陈山办完,就回去了。
再说沈棠,从花园回去后,就没再去花园,也没去给王妃请安,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闲着没事,给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肚兜。
银杏给她准备了两个绣绷子。
一个粉色的,一个蓝色的。
秋桐道,“怎么准备两个?世子妃肯定会生小世子的。”
银杏道,“万一世子妃肚子里怀的也是对龙凤胎呢,听小厨房的妈妈说,世子妃和世子爷是龙凤胎,有很大可能也生龙凤胎。”
哪有那么好的事。
前世她怀了,只有一个。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儿子,女儿也得备上。
只要是她生的,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沈棠绣了一个上午,总算将一个小麒麟绣好,吃过午饭,在院子里溜了一圈,风太大,就回屋了。
只是这回,刚将绣针拿起来,就扎破了自己的手。
看着指尖冒出来的血珠。
沈棠心底没来由闪过一阵不安。
秋桐见了道,“世子妃没事吧?”
银杏也道,“做针线废神废眼,世子妃想要绣什么,让绣房绣就是……”
“我没事。”
沈棠嗦着扎伤的手,担心是不是狩猎场出事了。
自打有了身孕后,沈棠吃过午饭,总是要睡上半个时辰的,但今儿困意全无,只有担心。
她几次看漏刻,外面四儿跑进来,喘气道,“世子妃,狩猎场有人行刺豫王,为了救豫王,世子爷被箭射伤了……”
沈棠心往谷底一坠,“伤的严不严重?”
四儿摇头,“不知道。”
沈棠已经急的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了。
银杏和秋桐怕她急坏身子,连忙宽慰,“世子妃别担心,世子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不担心呢,本来她就心慌不安了,又知道谢归墨为救豫王受伤,她可没忘记,谢归墨之前为救齐王受伤的事。
沈棠急的不行,又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法去狩猎场找谢归墨,只能在府里等他回来。
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谢归墨才回来。
一听丫鬟禀告世子爷回来了,沈棠就赶紧出门,出院门,远远看谢归墨走过来,沈棠选了许久的心才落回腹中。
她跑过去,谢归墨道,“你,你别跑,站在那里等我就行了。”
裙摆拖地,看沈棠跑,他都提心吊胆。
平常磕碰一下他都舍不得,何况有了身孕。
谢归墨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沈棠拉着他问,“丫鬟说你在狩猎场受伤了,伤哪儿了?”
拉扯时,谢归墨倒吸了口凉气。
沈棠就知道他伤在胳膊上,吓得她赶紧松手,问道,“严不严重?”
谢归墨道,“严重倒是没多严重,就是吃饭成了个问题,得辛苦娘子喂我几日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不重。
沈棠恨不得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