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即便不争宠,安心将孩子养大,君上怎么也不会忘了她的,可惜……她是一股脑儿的便要争要抢,到最后落了个一无所有。”
“妹妹怪她,我也不能说个不字。但是姐姐是真的爱君上的,这么些年来,我看了些许姐姐流的泪,君上宠爱哪个女人她便难过哀叹,明明是知道君恩留不住的,却怎么也没办法想通。她即便不想自己,也得想想扶苏啊!如今扶苏见不到娘亲,也见不到父王,你说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可如何是好啊!”
“君上不见他吗?”
楚潇潇点点头
“公子那日广陵殿求情,说君上若是处死姐姐,他便也一同去了,这句话可把君上气坏了,大抵是觉得亲生的儿如此意气用事,难成大事,便故意冷落了他。”
“君上都未提过。”
“哪会跟妹妹提呢,如今你有孕在身,这些烦心事怎能往你这里说,我也是今日多言了,妹妹你可不要多想,这些事原也不要你来操心的,虽说君上这会儿生扶苏的气,可毕竟是亲生的孩子,又是长子,寄予厚望,怎会就不理睬了呢。”
两人说着话,侍女端了两盅甜羹来。
“这是红枣百合羹,里头兑了些许五谷,妹妹尝尝,都是园子里自个儿种的。”
一看红枣驻月便留了心眼,哪里能吃呢,只能再度推脱
“方才喝了好多茶,这会儿胃顶的慌,这甜羹闻着实在香,可我真是吃不下了,怕吃多了犯恶心。”
楚潇潇也没强逼,笑的温和
“我瞧妹妹肚子是大了些,这会儿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定是搅得肺腑难受的,妹妹若是喜欢,带回去当点心用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了!”
驻月这会儿也不客气,又问
“姐姐种的枣子又甜又香,不知还有余量否?我今儿也是厚着脸皮要开口讨些回去了,我瞧我这孕期气色不佳,多食些枣子也可补补气血。”
原以为她会推脱呢,谁知楚潇潇拍着手高兴的不行,嘴里连连惊叹
“呀!妹妹……你我算是志趣相投的人啊,从来也没人问我要过这些,你今儿开口,我,我实在高兴呀!”
她催着身旁侍女
“快,去给姑娘装些来,定要挑最好最大的,快去,快去呀……”
瞧她这副高兴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啊!难道下毒都不遮掩了?
不一会儿那小侍女便装了一提篮来,枣子个个浑圆硕大,都是晒好的,码放的又整齐,驻月瞧她手下的侍女跟她一样,做事麻利又仔细。
“可够了?我晒了些许,都吃不完,寻常还赏给下人些许,叫他们带出宫给自己家中亲人呢!”
“够了够了!”
驻月示意秋楚接过。
“我若不够,再来拿些便是!”
“哎,哎……”
她连连应答
“那你定要来拿呀!待秋收了,我再给你送些果子去。”
楚潇潇的内心,定不是清冷不善言辞的。
驻月瞧她这会儿笑的灿烂,言语也是颇为活泼俏皮,多年无人理解的爱好,这会儿难得寻到了个肯愿意分享聆听之人,倒叫她激动万分。
两人告别,携了一篮枣子回了凝心阁,驻月恐里头有人下毒,便又换了赵生来瞧。
两人将枣子放在蚂蚁洞附近,这还未过多久呢,蚂蚁陆陆续续跑来搬食了。
“怎么?看着不像有毒啊?”
驻月奇怪,赵生不信,又捡了枣子丢在院子里,那寻常在院子里筑巢的鸟儿高兴的叽叽喳喳乱叫,没一会儿功夫便叨完了。
“难道是巧合?小动物不爱吃枣泥糕?”
驻月被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逗乐了。
“姑娘还是小心为妙,或许楚妃娘娘察觉到了什么,故意未下手,待姑娘松懈,便又要开始了。”
驻月若有所思,点点头回答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归仔细着点,不能冤枉好人,但也不能放任坏人才是。”
“要不要告诉君上?”
赵生问。
“暂且不要!”
驻月托腮凝思
“若是君上知晓,定是要搜查问罪楚妃娘娘,她若是好人,我这样冤枉她不是叫她伤心绝望嘛,如今这宫里难得叫她寻到了知心人,若是我莽撞行事,伤了好人的心,我也是良心不安啊!待有了足够的证据后,再做决定。”
“是……”
驻月瞧赵生急着退下,又问
“赵生,你怎么那么留意咱们凝心阁的事儿呢?寻常人都未发现,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瞧主子说的,您是奴才的主子,留意些自然也是应该的。”
“你别跟我客气,此事你第一个发现,我理应赏你,你要什么,或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赵生一听噗通跪下,尖着嗓子直谢恩。
“主子是心胸宽广之人,奴才做这些也是举手之劳,岂可邀功呢。”
赵生虽是奴才,可做事仔细又机灵,别人犯难的事儿他倒是做的相当妥帖,也任劳任怨,当初赵协作乱,他冒死钻入凝心阁救人,虽事后问他要什么封赏,他只说想来凝心阁做事,这会儿又算是立了功,怎么也不能不赏他呀!
“你说吧!如今你已在凝心阁当差了,咱们就是自个儿人了,别跟我客气,以后我还得烦你照顾呢。”
赵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才开口求道
“奴才很会御马,若是姑娘愿意,待下次出宫游玩,可否让奴才来御马?奴才定会好好做的!”
“你会御马?”
这倒是稀奇。
“是,奴才还未入宫时专给贵族饲养马匹,也训得一手好马,这御马耍剑花也会一点,可与御马比起来,耍剑花倒是上不了台面了。”
“你……”
驻月想了想又问
“你不是出身于农民百姓之家吗?”
“不……”
赵生点点头回应道
“奴才祖上是赵国人,随着战乱逃来的秦国,据咱母亲说,奴才的祖上曾有人在赵国为官,可此事到底真假,奴才也不得而知了。”
“你母亲,是赵国人?”
“不……”
赵生又言
“是祖奶奶,为赵国的官家小姐,到了咱爹那一代,早就破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