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跪着不敢多言,时间一分一秒流淌着,待李善全匆匆赶来,驻月才看到了希望。
“那奴才怎么说?”
嬴政质问道
“回君上的话,那奴才不管怎么用刑都说此事跟赵妃娘娘无关,是她自己的主意,她说从羌戎来便是带着任务的,监视赵妃娘娘,监视着秦宫,也时刻关注着君上与娘娘情分如何,这些……娘娘一概不知。”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一个奴才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驻月连忙反驳
“赵无垠一定是知道的!”
嬴政抬手示意她闭嘴。
“那么今夜她选了何时与羌戎见面的,在哪里见面?!可都招了?!”
“是,都招了,招完那奴才便咬舌自尽了!”
王贲率一众精英士兵杀去会合点埋伏,嬴政坐于桌案前闭目养神,驻月也陪着,一众奴才更是不敢擅自退下,跪在地上陪着国君,众人不敢交头接耳。
待天边鱼肚泛白,鸟儿开始忙碌地飞来飞去,王贲才浴血归来。
“如何?”
嬴政依旧神色严肃,闭目问道。
“回君上的话,确实如飞羽宫的奴才所说,汇合点有四五个假扮成秦人的羌戎人蹲守,见末将领兵前来捉拿,竟也不逃,只顾拔刀拼命!四五人皆是羌戎好汉,誓死不从,活捉了也不开口透露半个字!”
“人呢?”
嬴政的气息略带着低沉与冷漠,惹得人心惶惶。
“末将活捉了两人,其余皆死于乱刀之下!”
嬴政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有种巨龙苏醒的威严。
他自顾自起身,言语冷淡
“去把赵无垠带去刑场,孤要叫她亲眼看着族人惨死,孤要让她知道知道,背叛孤的下场到底如何!!”
那两个被活捉的羌戎人面对秦王毫不畏惧,被五花大绑的立于刑场也是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赵无垠历经一夜风波,这会儿是憔悴不堪,连求饶或是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双眼睛呆呆地望向刑场,看到了熟悉的羌戎服饰,虽不言语,但已是泪流满面。
“君上……您要做什么?”
“做什么?”
嬴政冷笑了声
“你手下的奴才竟敢如此大胆,在孤的眼皮底下私传秦国国事给羌戎,想必你对羌戎的感情颇深,在秦七八年也叫你念念不忘,如今……孤便要让你亲眼瞧瞧,你到底是羌戎的子民,还是秦国国君的女人!!”
驻月立在一旁片字未语,只是看着赵无垠拉着嬴政的袖口连连求饶
“羌戎远在荒漠,子民原就生活困难,岂敢觊觎大秦?!定是对国君您尊敬万分啊!这里头定是有误会,有误会啊!!”
“误会?何来误会!”
嬴政一甩手
“昨日你已拿亥儿发了毒誓,孤就暂且信你,你若是再多言,你,还有亥儿……孤就不知要不要顾念这份情意了!!”
那两个羌戎人被五花大绑,依旧哈哈大笑,嘴里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语,可嬴政却听懂了,只见他脸色铁青,一抬手
“行刑!”
那两人被绑了四肢头颅,由着马车牵引,一见这架势驻月便知要动哪种刑罚,吓得她往嬴政身后躲,这会儿嬴政是怒气不消,掐着赵无垠的脖子将她摁在城墙上。
“你给孤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背叛孤的下场到底如何!!”
那赵无垠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嬴政拿捏在手中,见她涕泗横流,只能摇头一步一步濒临崩溃!
五马分尸这刑罚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驻月心头狂跳,手心发汗,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君王的威严,若赵协的造反令他生气,那暂且还带着几分无奈。可赵无垠的叛国便是完完全全的怒火,嬴政从来也没想过,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随着马匹的一阵嘶吼,赵无垠的惨叫划破了宁静的晨雾,还不等朝阳升起,血色便染红了天日,嬴政一松手,那赵无垠便跟一只布娃娃似的掉在了地上。
“把她带回飞羽宫!”
嬴政依旧冷着嗓子。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整夜,到最后的结果便是赵无垠被圈禁,失了恩宠,嬴政知晓此叛国大事与她有关,但顾念她子还年幼,杀她恐给孩子带来阴影,也只是单单下令不让她出宫门罢了,一切吃食俸禄都照旧,也将亥儿交由她亲自抚养,只是飞羽宫不再是昔日繁华似锦的宫殿了,她成了冷宫。
驻月随嬴政回了凝心阁,这会儿嬴政怒气还未消,他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前观察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她的胆子比自己想的更大
嬴政心里不由感慨,她已然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怀着孩子做这些大胆之事!此事她虽有功,可嬴政并不打算奖赏她。
“君上,接下来对羌戎,您打算怎么做呢?”
“这不关你的事!”
他的表情冷漠,言语犀利。
“孤说出的话不会收回,罚你在凝心阁闭门思过两个月就是两个月,你别以为孤喜欢你便会肆无忌惮地由着你胡来,孤说的话依然有威慑力,你若是敢踏出凝心阁半步,孤定杀了这里所有的奴才!!”
“是……”
驻月点点头。
嬴政又起身嘱咐道
“你怀着孩子已是辛苦,跟着孤忙了一整夜未睡,现在去好好休息吧。”
留了此话,嬴政便要离开。
“君上……”
驻月唤住了他
“何事?”
嬴政抬眼瞧她,见她神色有些倦意。
“我被禁闭两个月,君上会来看我吗?”
嬴政沉默片刻,想着自己是否太过宠爱她才致这个女人无法无天的?他冷笑了一声,转身说道
“不知……”
说罢,便走出了凝心阁的宫门。
一切似乎恢复了昔日的宁静,凝心阁这会儿静的可怕,待嬴政走远了,众人才敢偷偷围过来。
“赵生呢?如何?”
驻月问。
“赵生无事,君上没有杀他。”
驻月点点头,又陷入了两难
“如今我被禁足无法出宫,赵无垠那儿虽是大仇得报,可郑良那……才更是着急啊!”